楚小然起身,吩咐云香:“云香,你去告诉我娘一声,让她不要担心。”
云香应了声,一步三回头,她真的很想跟去。
楚小然耐心解释:“这次估计要隔几天,家里总得有人守着,你做事我放心。”
云香这才又开心起来:“姑娘放心,我一定把家看好,把二娘子照顾好。”
楚小然欣慰的拍了拍云香的肩膀,进房间拿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带上周庭跟吴大郎,坐上曾员外的马车,直奔九龙镇。
为了避嫌,曾员外一开始就准备了两辆马车。
楚小然一人一辆,由吴大郎赶着,周庭就坐在吴大郎边上,前面的是曾员外的马车。
这波安排,楚小然很满意。
就冲曾员外这妥善的安排,楚小然不用看面相,也知道曾员外是个极会做人的。
这样的人,想不发财都难啊。
马车的速度比慢腾腾的牛车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平时到九龙镇需要两个来时辰,坐马车不出一个时辰,就到了九龙镇,再往西大街。
这西大街,住的都是九龙镇的富户,离之前逛的风水铺子,只隔了一条街。
一炷香后,马车在一座很是气派的府门前停下。
楚小然下了马车,看着门上面的匾额,写着两个烫金大字:曾府。
门口两座用花岗岩雕刻的石麒麟,看着威风赫赫。
光从外面看,曾员外的这座宅子,比曾经做过知府的楚家的宅子,气派不止一点点。
如今楚家随着老太爷高迁,已经去了东京,不知道在开封府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没了楚母的嫁妆打点,楚家那帮人住得起多大的宅子。
“小然姑娘,到了。”
楚小然点头,将目光收回,对曾员外道:“今日天色已晚,不是看宅子的时候,有什么都等明天早上再说。”
曾员外虽然心急如焚,倒也没催促楚小然立刻看宅子。
上前一步,将楚小然引进大堂。
一路走来,楚小然都有细心观察,并没有感受到阴气,也没有察觉到旁的不正常之处。
曾家的宅子,是一座三进的宅子,不过比起楚家那老旧的三进宅子,这座只修了五年的宅子明显要大上很多。
到了会客厅,楚小然看到主坐上坐着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妇人。
瓜子脸,身材匀称,皮肤姣好,身上穿的是一件米黄色抹胸薄衫,外面是一件肉色近乎透明的薄纱。
头上戴的是纯金打造的步摇,两支步摇,左右对称,头微微晃动,步摇跟着晃荡出响声,一派贵气。
她,应该就是曾员外的嫡妻:曹氏。
曾家的人际关系,在坐马车来镇上的路上,吴大郎就和楚小然普及了一下。
曾员外有一妻两妾。
嫡妻曹氏,生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排行老二。
两位妾室各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儿。
客厅中并未看到曾员外的妾室及其庶女。
妇人左手边坐着一名男子,眉眼跟主座上的那位夫人很像,鼻子和下巴像曾员外。
应该是两人的儿子,叫曾鸣让,今年二十一岁。
妇人的右手边坐着两名女子。
一名约十七八岁,梳着妇人簪,皮肤白皙,笑容温婉的看着进来的楚小然。
应该是曾员外的儿媳妇名叫向如雨。
她是从闽州府嫁过来的,闽州府在齐州府的北面,距离九龙镇有一百多里路,家里同样是富户。
也算是门当户对的亲事。
一个年纪大约十四.五岁,梳着少女的辫子,穿一身浅蓝色的抹胸薄衫,扑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楚小然。
这个应该曾员外和其夫人的小女儿,名叫曾佳怡,目前还待字闺中。
两人的大女儿曾佳沫,已经出嫁。
竟是嫁到京中,给一个四品大臣做填房,听说那大臣的年纪,比曾员外的年纪还要大上两岁。
曾员外上前一步给楚小然介绍:“小然姑娘,这位是我夫人。”
“曾夫人。”
楚小然象征性的点头致意。
“夫人,这就是小然姑娘,之前吴大郎的儿子丢了,多亏小然姑娘才找回来的。”
曾夫人没开口,而是上上下下将楚小然打量一遍。
才略带怀疑的对曾员外说:“我们家是闹鬼,不是丢孩子,这姑娘看上去还是一个半大点的孩子,你确定她能解决我们家的问题?”
楚小然:“……”
自己年纪小,没什么信服力,这一点她知道。
可要不要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说?
就算是质疑,你也等到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悄悄的说你们的私房话不行么。
楚小然懒得解释。
自己有没有本事,也不是靠一张嘴解释,就能让人信服的。
关键还是要看自己怎么做。
曾员外也是没想到自己夫人会当着请来的客人面,说出质疑的话。
连忙打圆场:“让小然姑娘见笑,这些天被闹的,都没怎么睡好觉,之前也请过一个道士,也没见什么起色,人啊都跟着焦虑起来!”
曾员外这么说,楚小然也理解,难看的脸色缓和几分。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曾员外待人还算真诚的份上,楚小然真想立刻扭头走人。
曾夫人说了这句话之后,也没再说别的不中听的话,给楚小然拨了一个伺候梳洗的丫鬟,院子就安排他们小女儿院子隔壁。
周庭跟着吴大郎住在之前吴大郎在曾府做活的房间。
“小然姑娘,奴婢叫念双,这是梳洗的热水。”
念双将热水放下,候在一旁等着伺候楚小然梳洗。
楚小然挥了挥手:“我梳洗时不习惯有人在旁边伺候,你去外面等着,有事我会叫你。”
“是。”
念双乖巧的行礼,退到门外守着。
对于这个丫鬟,楚小然还是颇为满意,训练有素,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从这丫鬟也能看出,掌管这后宅的夫人颇有些手段。
与今晚冲动的曾夫人,完全不同。
楚小然简略的梳洗一番,换了一件杏色的窄袖短衣,下面穿的一件嫩黄色长裙,头发没有完全缴干,楚小然用一根淡紫色的绸带绑在脑后。
念双带着楚小然来到曾家饭堂,曾员外一家子已经坐在那,见楚小然来,大家都起身,迎她入座。
哪知楚小然刚坐下,曾夫人就端起酒杯起身,对楚小然歉意的笑道:“小然姑娘,刚才是我心急了,说了一些胡话,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