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钦天监连滚带爬的撞进行宫,满脸尽是惊惧之色。“禀告皇上,大事不好了。”
“放肆!”旁边执立的小太监尖细着嗓子呵斥道。
“皇阿玛龙体还未康复,刚喝了姜汤睡下了!怎容你在此惊扰圣驾。”屏风后传来一个男人威严地声音。“拖出去杖刑!”
“四阿哥饶命啊,大事不好了,请四阿哥容臣禀来再打不迟!”钦天监俯在地上将头埋的很低,整个身子不自觉的抖动着。
片刻,四阿哥胤禛从屏风后绕至前厅,看起来面色疲惫,他在正位落座,问道:“什么事不好了,如此大惊小怪!”
下面俯着的人抖成一团,磕磕绊绊道:“荧惑星……是荧惑星!”
“详细禀来!”胤禛一手掐着眉心,声音略带一丝沙哑。
“是!”
“臣因担忧吾皇安慰,故夜观天象,突见东南方向萤惑星与心宿二猩红似火。若两“火”相遇,则两星斗艳。荧惑乃是不祥之兆,此天象为荧惑守心!”
“何为荧惑守心?”
“荧惑守心乃大凶之兆,心宿二象征帝王,若荧惑星在心宿二附近停留则为侵犯帝王,其为「大人易政,主去其宫」……”
胤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将视线死死定在钦天监身上。“说下去!”
“此兆,帝王……帝王恐有亡故之灾啊……”钦天监说完便狠狠一个头砸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来。
“皇阿玛正卧于病榻,岂容你再此信口胡说!拖下去,斩了!”胤禛呵道。几个侍卫应声推门而入,一左一右扯住钦天监的胳膊就往后拖。
“四阿哥饶命啊!四阿哥饶命!”钦天监挣扎着向前爬,“此乃灾星作乱,斩灾星,吾皇自当安稳……”
“慢着。”胤禛挥动右手,侍卫立刻停在原地,拽着被吓得瘫软的钦天监。他逼视着钦天监问道:“斩灾星?”
“是!斩灾星。”钦天监忙忙规规矩矩跪下说道:“回禀四阿哥,臣观天象,荧惑星出现在东南方,乃是左青荷的青荷堂,左青荷本就来路不明乃灾星降世,臣多次劝诫,但皇上仁慈。四阿哥想想自从她入宫,便横生枝节,臣斗胆请四阿哥斩灾星,救吾皇,救大清啊!”说完便又是深深一俯。
听了钦天监的话,胤禛眉头紧锁,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外,仰头向东南方向看去,只见两颗猩红色的星星,悬于青荷堂上方,映的青荷堂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绯红之中。“来人啊,去拿左青荷。”
“慢着……来……来人……”内堂中,传来皇帝气若游丝的声音。
胤禛急切的回头望了一眼内堂,立即下令:“杀了左青荷!”
一瞬间青荷堂被围,胤禛带着侍卫冲了进去,只见开得繁盛的荷花池边摆一张紫檀案几,左青荷一身青衣,坐于莲池边伏案书写,遮在脸上的面纱随着微风轻轻飘起一角。她神情淡然,似乎早已料到有此变故。
“深夜,四阿哥闯我青荷堂,是要来杀我的吗?”说话间左青荷仍旧不疾不徐,低头书写,写罢,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他们。迎着月色,她的面容竟显得有些许不真实,似乎伸手一触,便会消散一般。
胤禛一怔,随即道:“妖女惑乱,给我拿下。”一群侍卫应声便围了上去。
左青荷勾了勾嘴角,宽袖一飞将毛笔轻轻架于笔架之上,道:“四阿哥就如此着急吗?”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跑的额头满是汗珠,他脸色煞白,附于胤禛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胤禛神情一紧,再看向左青荷时眼神中充满了急切的杀意。
左青荷道:“想必,皇上已经驾崩了。”
闻言,众人皆是大惊。
“胡言乱语!”胤禛大怒,吼道:“斩灾星!救皇上!”
“是!”
一瞬间,利剑顺着左青荷的胸膛穿刺而入,青衣上一片赤红,犹如天上的荧惑星般在左青荷胸膛上灼灼燃烧。
“青荷!”意识模糊间,左青荷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她尽力抬起眼眸,目光间竟是温存,勉强露出一抹淡淡地、温柔地微笑。
伴着声音,一个男人疯了一般冲向左青荷,在她即将倒地之前将她紧紧揽入怀中,“青荷……”男人带着哭腔再次唤了她的名字。
“胤禵……”左青荷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他微笑,她挣扎着缓缓抬手从脖子上拽下一块陨佩,颤抖着递到胤禵手中,道:“这个给你。莫怪我,我本不属于这里,若你我有缘,定会再见。”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人注意到那块赤红色的陨佩悬在空中摇摆,发出一抹诡异地、淡淡地红光。
“十四阿哥?”
“老十四!是谁通报他的。来人!拿下他!”胤禛吼道。
一片混乱中,侍卫蜂拥而上,胤禵抱着左青荷欲突出重围,但无奈围狩的侍卫太多,不慎间,一个失足,胤禵抱着左青荷跌入荷花池中。池水顿时翻涌起来,泛起一片荧荧红光,如赤焰在水中燃烧,与天空中赤红的荧惑星遥相呼应。欲追下去的侍卫望而却步,恐惧的望着莲池。
清凉的池水一瞬间包裹着周身,如漩涡一般将人吞噬,胤禵只觉得一片眩晕,怀中的左青荷如虚幻一般缓缓变得缥缈透明从手中消失,胤禵慌乱间抓了一把却抓了个空,口中吐出无数水泡,渐渐地意识模糊了,无数的画面如碎片一般冲入脑中,那是左青荷的记忆。
臣女自200年后穿越而来……
往昔所占,皆是臣女所见,臣女并不会占星,亦不能改命。
为保十四阿哥周全,请皇上传位于四阿哥……
臣女本不属于这里,定是要离开的,既知要离别,又何必徒增伤悲。
若你我有缘、定会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