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莫律师，请先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一直默默待在一旁观察的汪澄在莫奈想要继续开口说话之际抢先制止了，并立马把地上抽泣的女孩扶起到床上休息，帮她掖了掖被子后摸了摸女孩的头，示意她睡一会，便起身要出去。
莫奈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本来还有一串劝诫的话要说，但是想了一下，还是噤声了。适当留给当事人一点时间和空间，也是他做律师的一个原则，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几天不知道谁传出救助中心来了一个高大帅气的免费律师，很多附近的中年妇女慕名而来，讲得都是一些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争执，甚至有人抱着两岁的小孩跑来问小孩生病抗拒吃药，做妈妈的撬开小孩嘴巴逼着吃算不算家庭暴力，这样的咨询让莫奈烦不胜烦。好不容易真正需要帮助的家庭暴力案件，他当然会比较上心。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轻轻关上后互相叹了一口气，面面相觑。
“汪小姐要去哪？”莫奈出于礼貌先出声询问。
汪澄也礼貌地回道：“呃，继续打扫做清洁。”回完抬脚就往刚刚整理到一半的房间走。
她不是擅长唠嗑的人，而且很慢熟，对于刚认识的人总是能避则避，防备心比较强。并且她觉得以后跟这位律师的交集也不会深，过完这段时间回去后估计很快会忘记了，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交际。
但是不知道为何，莫大律师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在这举目无人认识的情况下，他对这位高冷中带点神秘的汪作家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毕竟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不能成为朋友，能有个人讲话也是不错的。他虽然外表看起来带点痞气，性子有点高傲，难以接近，但是却一直信奉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的道理。遇到感兴趣的事情，也会主动去了解。
“汪小姐，不知刚刚这事你有什么看法呢？”莫奈不着急去警察局了解更近一步的情况，反倒悠哉悠哉地又跑来执着地追着问汪澄作为看客的想法。
汪澄冷淡地回答：“我没有什么置喙的权利，左右不过是人家的家事。法律的事情我也不懂，没什么发言权。”
她很快就回到了之前的房间，又开始马不停蹄地整理和打扫房间。同时不禁想道，刚刚那件事情闹得响动这么大，又是哭闹又是警察，怎么中心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情况，倒是有点奇怪。
原来是下午救助中心大部分人员都作为志愿者出去协助中心医院举办年度献血和老年基础保健的社区活动，而留下来的人都大多手上有紧急事情要忙，分身乏术，看到警察来了，就暂时先让警察处理。负责这个宿舍区域事务的李姐也刚好在忙着安置一位过来寻求几天庇护的孕妇，离的位置比较远，一时没听到动静。这是汪澄晚上才打听得知的，她还以为下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莫奈跟着过来，有点懒洋洋地倚在门框，双手抱胸，看着汪澄忙前忙后不识趣地说：
“汪小姐，我听说你是个作家。我很奇怪，作家不是应该更加努力去敲开故事的大门，收集所需要的素材才能写出好作品吗？而且这是送上门的故事，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整个故事的起因，发生和走向吗？还是你其实并不是一个作家，而是一个‘编剧’？”
汪澄顿了一下，对于调侃并不生气，一边拖地一边慢悠悠回道：
“或许是我这个人比较随缘吧！一个故事不分好坏，一段结局却分因果。我相信因果，也相信人定胜天。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的选择会有不用的因果。人其实不用着急帮助别人做判断，常常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或或许并不是事实，等时机到了，事实自然会浮出水面。”
“受教了！”莫奈装出认同的样子，话锋一转，补充道：
“不过我这个人比较执着，作为律师，我还是比较喜欢主动挖掘事实。我尊重别人的选择，但是我更尊重法律。法律可容情理，但是法律不容犯罪。”
汪澄这时正专心搞完最后一小块的卫生，并没有怎么理会那倚在门口等待她接话的莫大律师。匆匆结束后，就马上收拾东西往下一个房间去，这层楼还有两个房间呢！她才不想花时间讨论这没结果的事情。
“让让。”
“哦。”
莫奈侧身，退后，把空间让出来。然后看着又没听人说完话就扬长而去的女人，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习惯这样的对待了。然后脑子一热，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喂，你的笔名是什么呀？”
“啊......想看我写的书呀~~”汪澄也开始调侃他，因为她发现，调侃一个看似板正的律师也挺有趣的。
“额，有点好奇。”
“100块钱一本，给我钱，我卖你一本啊。不过，只收现金。准备好，今晚找我拿吧。”汪澄来的时候带了几本新书，本来想给爽姐，但是既然有人想买，她未必不能为增加出版社销量出一份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