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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礼的女人

送走师姐后,汪澄开始抱着小狗窝在客厅角落的长椅上,一边撸着那柔软的皮毛,一边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长椅的那抹身影开始动起来,放下小狗,走进卧室,开始不慌不忙地整理行李。一旁的小狗见状,焦急地在她的行李箱里面拱来拱去,企图打乱主人的计划。

汪澄并没有生气,而且轻轻抱起有点暴躁的狗狗,微笑地对牠说道,“小鱼,别闹,这次带你去好不好呀?他们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小狗似乎听懂了,从汪澄手上挣脱,就跳到床上不断翻滚并把玩着床边的小玩偶。

匆匆收拾好行李,吃点东西,一人一狗就出发了。

经过6小时的行驶,车缓缓驶进一座三层的带大院的老旧大楼,这是云城的一家最大儿童救助中心,毗邻最大的工业中心,人口密集,鱼龙混杂。这里的孩子有因为家暴或虐待而被政府暂时收容的,有因为遗弃来寻求暂时庇护的,也有因为叛逆而被父母送来做临时教化的,每个孩子身上都有不一样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有不一样的悲伤。

而汪澄,每年都会到这样的地方做义工,同时也会把他们的故事收集和编写,并出版,并把收益扣除成本后全数捐出去,既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面临的困境,又让更多的弱势群体受益。

汪澄停好车,把小狗放到前面大院玩耍,一个人走进救助中心的办公室办理义工服务手续。刚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单薄小短裙,漏出的地方散布的都是黑色淤青的小女该,她双手交叉,紧紧攥着手心,低着头,站在墙角一言不发。看年纪,大约是八九岁的样子。

“是不是你爸爸又打你了?告诉阿姨,好吗?”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蹲在小女孩面前,似在安抚,也似在审问,一遍遍,耐心地引导小女孩说出自己的遭遇。但是小女孩还是倔强地低着头,紧闭着嘴巴,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小女孩开始微微颤抖。

“爽姐。”汪澄熟练地喊了一声。白色女孩回过头来,瞬间绽放明媚的笑容,“澄子,你来啦!等我一下哦。”她对小女孩耳语几句后,一把抱起孩子,放到办公桌的椅子上就去招呼汪澄了。爽姐原名陈爽,今年已经30岁,但是人长得清纯秀丽,性子耐心温柔,富有爱心,同时又吃苦耐劳,是救助中心的得力干将。

“怎么这次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跟我们打一声招呼呢?我们也好提前帮你做好安排呀!”爽姐走到我汪澄面前,虽然言语有责备,但是却面带笑意。

“嗯,刚好最近比较有空,就来了。现在暑假,你们也比较忙,我也顺便来搭把手。”汪澄同样回以微笑。

“我这边确实比较忙,你就自己先自便了哦。流程你都熟悉,先去找王姐拿钥匙,把东西放到宿舍,然后吃个饭,再休息休息,明天再过来就好。”

汪澄撇了一眼默默坐着的小女孩,轻声问道:“那小孩怎么回事?伤的有点重。”

陈爽立即换成担忧的面庞,挽起汪澄的手,并帮推着行李,送汪澄到门口后,说:“现在还不清楚,估计是被她爸爸打的,但是孩子一言不发,可能吓坏了,也是可怜,哎!”叹息了一声,她紧接着轻轻推开汪澄,“你快现在安顿一下吧,我还要继续处理这事,等晚点我去找你哈。”转头就又进了办公室。

汪澄见怪不怪,就暂时不纠结了,拖着行李往宿舍楼走去。打算安顿好后再去接大院里估计玩疯的狗子。

“王姐!”员工宿舍一楼的保卫室,汪澄透过那用铁焊接的窗户喊了一声里面正在吃晚饭的中年女人。女人闻声转头一看,瞧见来人,吃了一惊。

“哎哟,澄子!”

王姐赶紧放下碗筷,挺着胖乎乎的身材,乐呵呵地往门口迎客。

“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王姐赶紧打开大门,熟练地挽起汪澄的手臂,脸上挂满了掩饰不住的开心笑容。

好久不见,汪澄也被这种热情感染了,面带微笑地回复。

“对不起啊,姐,我也是刚好这段时间忙完,临时决定来的,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们。”

“来来来,没吃饭吧,一起吃饭!刚好我今天多煮了点饭菜,你看巧不巧,哈哈哈。”说着就要拉汪澄进屋一起吃饭。

“等下,王姐,我还不饿呢,刚刚在车上吃了点东西,我想上去先洗漱休息一会再下来吃,你先帮我留着饭菜呗,谢谢啊。”盛情难却,汪澄选择晚点再就范。

“好吧!我先帮你留着。一定要来吃哈!”王姐嘱咐着。

“好的。王姐先给我钥匙,305没人吧,我还是继续住在这间宿舍?”汪澄还没等王姐回答,就伸出手要宿舍钥匙。

王姐马上进入房间,拿出那一串钥匙,揪出一把,正要递给汪澄。

这时,门口的铁栅栏“唧呀”一声被人打开,打断了两人的动作,她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远方的天边,落日的余晖把整个天空都染上了红彤彤的颜色,那漂浮的云朵,绽放着一天中最后的绚烂。

借着余晖,一个西装革履,长相帅气的男人出现在她们面前。估摸180的高个子,身材匀称,最引人注目是那双邪魅的丹凤眼,配上那微微上扬的嘴唇,似笑非笑,整个给人的气质是优雅又邪魅。

“你们好!我叫莫奈,我找王姐。”清冷的嗓音传来,唤醒了似在发愣的王姐,随即松开了汪澄,迎了上去。

“哦哦,你就是李主任交代的莫大律师是吧!欢迎欢迎!快点进来吧~哎哟,长得真帅~”王姐笑咪咪地向男人招招手,脸上是一副痴迷样。

莫奈,还以为是个画家,原来是个律师,长成这样,一脸祸水,汪澄心想。

“谢谢!李主任通知我来拿305宿舍的钥匙,请给我一下!”男人脸上挂着邪笑,礼貌又客气地问道。

王姐楞了一下,然后大力拍了一下双掌。

“哎呀,我给忘记了!瞧瞧我这记性!”

之后为难地跟莫奈说:“莫律师,你看,你要不换个房间?这305房已经刚刚被澄子预定了,而且这房间在她过来期间一贯都是她的宿舍,不好意思呀。隔壁307房也是一样格局的,舒适度一样,要不你住307房?”

听到这话,对面的男人先是轻轻哼了一声,义正严词地说道:

“首先,先前我在跟李主任通话时,李主任特意嘱咐我过来直接住305房,说是已经预定好了;第二,李主任也说过给我安排305房是整个宿舍楼最好的房间,你现在却突然说让我让出来,是否过于以权谋私了呢?第三,我听下来这位澄子小姐不是这里的正式员工,也是偶尔的访客,那么何来宿舍一说?最后,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觉得你应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跟这位澄子小姐道歉,是不是,澄子小姐。”

那双丹凤眼开始直勾勾地看着汪澄,嘴唇似笑非笑。

“这......”王姐转头拼命向我使眼色。

汪澄也轻轻眯起双眼,看着男人一字一句说完。呵呵,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小鸡肚肠,还大道理连篇。汪澄沉默着,两人眼神交锋了一会。

“谢谢这位莫律师的中肯建议,首先,我叫汪澄,澄子不是你叫的。然后不好意思,305房不能给你,只能委屈你住307房了!!!”

对方讲得很有道理,但是汪澄不打算听,拐弯抹角也从来不是汪澄的风格。

王姐看着两人剑拔弩张,一时有点踌躇。

“王姐,钥匙我拿走了,一会见。”汪澄挑衅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霸气地从王姐手上拿过305房钥匙,不等对方说话,就自顾自地拖着行李往楼梯上走。俏丽的背影还能看出有一丝的傲慢。

看着汪澄大摇大摆地走了,莫奈有点恼怒,但是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为了这一件小事跑过去跟女人争论。

这是莫奈对汪澄的第一印象,长相秀丽,但没有礼貌,不可理喻。

推开门,定期打扫的房间还是干干净净,熟悉的陈设,熟悉的味道,让汪澄一下子觉得很安心。

来不及多做歇息,汪澄一放下东西就马上出门接回小狗,并顺便到王姐那边吃个饭。

还没拉上门,回头就看到弯腰在跟门锁战斗的男人。

从没开过这种老旧门的莫奈试图用着蛮力去扭动十字钥匙,但是反反复复门锁仍纹丝未动。

他有点急躁,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应该是尝试了好一会。现在,他打算拔出来再尝试一次。

汪澄见状并不打算管。

或者太过焦急,拔钥匙的力度没有掌握好,突然钥匙被甩了出去,就这样碰巧地落在正拉好门,打算走的汪澄脚下。钥匙和运动鞋擦出了轻微的闷声。

莫奈这时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汪澄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接着很快跨过脚下掉落的钥匙,抬起脚又傲娇地走了。

这个女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一直被无视的莫奈有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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