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四分,昭南城独占南疆。要说这昭南城里最尊贵的女人,莫过于城主的独女,殷诚岚。这可是一大奇人呐,年已十九,仍未纳聘不说,竟是个一字不识的白丁,可算是把咱们城主给愁的,听说昨日晚上都少吃了一碗饭呢……”说书人说的那是口干舌燥,从东边说到西边,北边说到南边,实在是阻挡不了听众们的热情,这才开始了每天必备的话本子演说。
小茶馆里头人声鼎沸,端茶递瓜子的小二们也是各个长袖善舞。“我说老范,你怎么知道昨日城主少吃了一碗饭?”一个磕着瓜子的少年郎抬头问道。说书人老范嘿嘿一笑,“艺术总是需要一些实际意义上的举例论证嘛!”台下闻言皆呵呵一笑,似是早已习以为常。可见,这位诚岚少君的“美名”已然举城皆知。
二楼设了一些雅座,方便一些不便抛头露面的高门显贵们也来此处消闲。“爷,就这?咱能娶?”少年给一位书生打扮的公子递着刚沏好的茶水,问道。那公子接过,抿了一口,十分淡然,“我娶她为的是昭南城的支持,不是为了她殷诚岚。”小少年也不知道说啥了,索性气鼓鼓地站到一边去。那公子瞥了眼,无奈地笑了笑,未再开口。
而我们话本子的主人公,诚岚郡主,正在城主府里大口吃酒,大口吃肉呢。“今年的君子酿很是不错,来年还可以再多些储备,这牛肉也甚是可口,你们吃,都吃。”满座看着她大快朵颐,莫不侧目。良久,一少年试探性地开口,“阿姐,你快议亲了。”殷诚岚丹凤眼一瞪,“瞎说什么呢,能议亲早仪了,莫要拿你阿姐寻开心。”
主位的中年男子开口,“如柏没有欺你,漠北城的和亲文书已经到了好几日了。”这下她懵了,“父王……我……就我这,不太合适吧。”她讪笑着,给自己母亲挤眼睛。城主夫人也是无奈,“人漠北很是有诚意的,阿岚你就从了吧。”殷诚岚还想再给自己争取争取,却被她大哥一个眼神给安抚住了,那眼神告诉她,“稳住,别急。”
就这一个晴天霹雳,昭南城第一白丁今天晚上少吃了整整一大碗的猪油炒饭。都就寝了,为此还甚是耿耿于怀。“郡主,别不开心了,弄墨觉着这也是一件好事儿呀,咱们郡主也终于能出嫁了。咱再也不用回回都偷摸去那寻常百姓的喜宴上蹭酒席吃了,多好。”这一听就是宽慰的话。“说是这般不错,可若真是嫁了人,到底是要读书的呀,可是你看看你家郡主,哪里是一块读书的料子哦,就一本《三字经》,到现在,大抵还记得些人之初,性什么来着?”诚岚哀嚎着,半晌,“罢了罢了,明日再做思量吧,”说罢,倒头便睡下了。
一时之间,弄墨也不知该怎样宽慰自家主子,只得瞧向一边低眉敛目的舞文,舞文朝着弄墨摇摇头,二人便给她放下了寝床的帘帐,之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