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率有点麻烦。
听月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衣,带着半面黑色口罩,扎着高马尾,只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而在目光接触到少年手里握着的长剑时,顿时麻爪了起来。
问题很大,真的。
“你是...”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以相同的速度闭上了嘴,堪称神同步。
听月暗戳戳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而少年却在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她。
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是什么回事?!!
眼前的少年手持长剑,剑身的血,凝聚成血滴,朝下的剑尖滴答答的滴着粘稠的血。
血珠滴落至听月的心间掀起了陨石之落。
他沉默的看着听月,又或者说是看着尸体。
听月:我还可以垂死挣扎一会儿,真的。
窗外银白的月光沿着窗口洒落进房,如同天然的罩纱,盖住少年的面目,床上的尸体死的很安详,双目轻轻盍上,温婉的弯月眉间掺杂的是秀气,长长的睫毛稀疏而又根根分明,如若她张开双眼,必定是个温婉而又充满灵性的女子。
她的唇如樱花般淡,嘴角的一缕血与她的唇形成鲜艳对比,显得愈发苍白。
她乌黑的秀发凌乱的散在床榻,双手还保持着交叠置于腹部,她走得很宁静祥和。
银白的月光散落在她秀气的小脸,当真像极了一位月亮女神。
听月又抬眼望向眼前的少年,只看得见他眼睛,他的下半张脸让面罩给蒙住,他的刘海垂至眉眼,耳边倒也留了几缕长发,萧然地贴至肩处,耳后的头发束一个高高的马尾,一根红绳绑作一个简单的小结,垂下两根方便拉扯,如瀑长发散落至腰际。
少年的腰也很纤细,但黑色劲衣勾勒出来的不是柔弱拂柳,而是苍劲有力。
可就是这么一个朝气蓬勃的发型,那么完美诱人的一个腰,组合起来却冷冽萧寂。
少年精简的眉眼精致得过分,流星眉衬在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眼皮的嫣红一直延伸到眼尾。
远目施粉黛,近似画中人。
这句听月瞎编的,但好像有点不对味?
听月与他不过相隔1m左右,却能看到他望向我的眼眸锋利又致命,少年的睫毛很浓密,像鸦羽般覆盖在下眼睑,像一把精致小巧的扇子,亲亲挠动过客的心。
他的鼻骨很挺,但恰到好处,足以让他的脸迎面看起来有很强的立体感。
他的手还是保持那个拔剑出鞘的动作,手指关节微微凸出,在黑色布绸的映衬下,让他本就修长的手愈发纤嫩,银白的月纱让它看起来异常病态。
可就是这么一双好看的手,不久前却杀了一个如仙的女子。
当然,即便杀了人,也依旧纤尘不染。
月光也慷慨的把身上的衣纱给了他,没有因为他是个杀人犯而不怜悯他。
他的上半张脸真的很好看,至少在听月看来是那南波万。
为此听月有点怀疑他是个口罩杀手……
少年看向听月的眼神,好像有些复杂,又带着几丝狠沥。
这复杂又微妙的情绪,维持了短短的半晌。
“喂,你——”
“你不是她!”
在我忍不住出口后,他斩钉截铁地拔出了剑,并个摞下这句话。
空中淡淡的血腥味,又因剑的再次到来浓了几分。
“为什么?”
哦,亲爱的上帝,请原谅我这么智障的问出这句话。
“因为我杀了她。”
嗯,他的声音很好听,是听月喜欢的类型。
带着少年人的清冽,又如浓酒般醇厚,让人品醉于其中。
“所以,你到底是谁?”
不愧是习武之人,眨眼间便到听月眼前,又把手中的剑怼到听月的脖子上。
但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本意想把剑锋抵住听月的脖颈一些,却不曾想直接穿透。
他深如沉谭的眸子也不经泛起了几分水花,而听月呢,因为反应迟钝,刚刚才反应过来。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嘛,干嘛那么伤和气呢?”
听月一边陪笑着,一边在他震惊的瞳孔中,轻轻用双指把剑移开。
更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听月那泛着丝丝缕缕的月白细闪的柔和的光亮手指,竟把那锋利的剑轻松移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并不)的金(银)手指?
天啦噜,我到底穿进了什么小说,还是在做梦啊?
听月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是丝丝缕缕的月白细闪的柔和的光亮手指?
因为我他妈全身都泛着丝丝缕缕的月白细闪的柔和的光芒!
“啊……那,我是她,但是吧,我又不是她,至于我是谁嘛……”
我干笑了两声:
“嘿嘿,如你所见,其实我是鬼啦。”
我不知道有哪个正常人能像我一样怀着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话。
“...那我?”
他的瞳孔急速收缩,告诉着听月,他现在很懵逼。
他反应也很快,在一个呼吸间,便把剑精准无缺的插入了剑鞘,随后那双漂亮的手摸向了他的眼。
“你可以看见我啊,怎么,看见那么漂亮的我,是不是迷得神魂颠倒?”
听月故意搔首弄姿,在他面前摆了一个最显身材的pose,然而这对听月的小笼包并没有什么卵用。
面前的少年似乎冷静了下来,他先是沉默放下双手,而后便抱了抱拳:
“抱歉,姑娘,鄙人本无意杀你,但鄙人受组织之托,不得已才对你痛下杀手,实在抱歉。”
随后便跳窗而出,原地留下了一地“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的风尘气息。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与生俱来。
这正当听月想化身祖安小公主,突然间身体(灵魂)不受控制的朝窗口飞去。
虽然物品对方碰不到听月,但是她狗带的可以啊!
在听月连磕带碰七七九十一颗牙后,连着她的哀嚎声,这个优雅别致的小院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岁月静好。
天上的挂盘似乎是在感叹这段孽缘的开始,又或者是为了惦悼逝人已矣,拉着旁边的夜云窃窃私语了起来,原本天地间的银色走廊暮的消失,只留下一地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