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季把我抱入温暖的室内,折下腰身让手背陷入堆起来的绒毯褶皱内,他将我当做易碎品地稳放下。呢大衣的粗糙紧贴我自然弯折的大小腿背,遏制热量散失时附赠痒意,我欲说还休的推搡没有及时赶上他退去的触碰。
“行啦,就当我还是小孩子喜欢乱说话吧。”我抿着嘴闭眼吸了口热气。在长绵的呼吸吞云吐雾散开后,身体被支配着换了个舒服又惬意的陷在柔软里的姿势,正好方便和单膝跪地的他直视。
“因为你会喜欢我的,然后也不会离开我的。”
术季与我的对视因他的骤然起身而停止,他背过身走向门外的方向,步调却奇异地停在某个节奏的留空处。
“为什么?”
他的背影宽阔会给人被保护的安全感,更有对立的危险感,那种无法掌控的脱离轨道的让我隐隐觉得危险的感觉。
“你明白的。”
我已经回想不起他说那话时的神态和语气,但我将那句话作为我后来人生到现在以及未来的做好事伯乐格言记了下来。自然这不能算喜欢的,只是一个索引,会深究得越来越不知所以。
流连花丛的术季,只是喜欢,怎么会不舍得分给我一点。
只是喜欢,只是偶尔一句想说的早安午安或者晚安,只是偶尔的想念。
恍然从神思里抽身回已经是在术季离开后了,我支撑起自己,挪动双腿到边缘好自然地承重垂下。双足在一比一复制的公寓空间内四处地停留,我抚摸起一些喜爱的物件,让时间回到还没有回国前,回到我的无知那刻,回到彼此都认为毫无变化的那刻。
不像现在,我调侃完自己和术季,还得在做正事时分神在边延身上。太难熬。
公寓所处于街风慵懒随意的苏豪,这条街中的复古调建筑群别致。我推开美式乡村风格的雕花玻璃涂漆木门,站在几平方米的小露台上,贴住铁栏杆往下俯视不偏不倚地可以看见来往出入DZ门店的顾客。
真是无懈可击的好地段。
我雀跃地小酌下一口玻璃杯中的豆浆,在刻意中打量着这条街上来往的人,直至一辆停在DZ前的车把我的视线锁定。
这条苏豪街,可不是允许停车的地方。先不管这本就是交通规定,还听术季说这是由某些政要特意严格管辖的地盘。回忆起方才术季从就近路口停车,一路抱我来的招摇比,还是此情此景更加招人。
所以……我的视线毫不意外地追随那个从车上下来的黑衣男人,目视只有背影给我的他走进了DZ。
“嘶——”故作的我呼了口气,折回身,放下杯拿起手机,选出早准备在衣橱中的呢大衣晾在臂弯,在门厅换好靴子,两指扣住钥匙圈地随同时刻的一声开关按压将耳机壳抓在手中,意料之中关门声‘砰’的一下有些响。
“女士您好,欢迎光临——”接待的柜姐立即涌到了我的面前。美丽又有气质的柜姐笑靥如花,对我的环视保持等待。
“嗯,你好。”我回神地直视对她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意:“刚才是吴政吧。”
柜姐非常讶异,亲近地靠近言语时及其知心地托住我的小臂往里走去。哦不,是往吴政停驻的货架处走去。
“是的,您需要我们吴老板来接待嘛?”
我听她甜美的嗓音简直心软,赶紧正经慌乱地顿住又张弛有度地取笑:“不用不用。还能这么推销自家老板的吗?”
转向另一个货架的我顺着她一起走来,余光往一旁不可自拔地留意在男人的背影。脑中本可以再偷偷走近些的小心思萦绕。
走神不可避免,这事遇他可以理解。
“我们老板的业绩可突出了。在国内的时间内,一星期中随机就来那么一次,像您这样追过来的也大把的有。我们嘛,都懂,自然都推过去了。谁叫我们老板那么好,不气不恼专业接待,卖出的提成都算推过去的人身上。”她自来熟地俏皮起来:“白赚的钱,谁不喜欢?”
“听你这么一说,他性格十分的好咯。”我认真地和这位好处的柜姐深究起吴政,双眼在专注中穿插几瞬小差。每每都因为他,吴政。
吴政在网络上自然是有高清照片的,我在国外也有次机会在当地出席他的秀场。那时,他不过在秀场结束前谢幕来了片刻,西装革履。出众的容貌已经是他才华下最不起眼的荣光了,令我深刻的是他对自己作品展出后的释怀。
这也是后来在媒体上才清晰见到的。视频里,不知吴政的目光所及在何处,而笑容下俨然回应的正是他眼中所望。也是也媒体采访后,他才阐明说——“每场秀都是关于一段我所见所闻所想的经历,或悲或喜,时而平淡时而澎湃。完成一场秀,对我意味着,对走过人生的不辜负。”
“就是工作上很严苛。”她眨巴着有神的双眼,想晦涩地传递给我一些消息。“不过这样说老板好像不太好。”
“哪有。”
“那您需要什么呢?”柜姐不聊八卦外客气又专业。
“缺你陪我聊聊天。”我对上她片刻微愣的神情,爽快地指了几处:“这些我都要。现在,陪我聊聊天。”
记忆中似乎没有什么富贵行迹可以彰显的,今日不知哪里来的性子突发奇想地想要彰显,让IP地址暴露一下我已经归来。
等柜姐打包时,倚靠在DZ的二楼包厢围栏边,找好角度俯视,对吴政聚焦。DZ的整个结构非常类似歌剧院,一楼成列卖品,二楼等至上的包厢围圈,足够让入内的任何一位顾客惊艳。DZ的门店在国外并不如此布置,却都是同周围建筑别有洞天。极具视觉冲击,非常有震撼感。
“是的,这也是DZ品牌一以贯之的理念之一。”柜姐端着腻得可以消磨一下午的甜点和茶水踱步进来,才让我折身回坐到沙发椅上。
“我真佩服他。我了解过,这建筑结构设计也是出自他手,太让人惊叹了。”指腹揉捻过餐具上的浮雕,我眺望着吴政的方向,却已然不见男人的踪影。
“今天,他是走了吗?”
“这我就不了解老板了,您还需要什么吗?”
我挥了挥手,双臂撑开在围栏,轻压上半身地收揽过楼下的全景,仔细地寻找起吴政的踪影。
他不久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那样宽广的后背,脱下外衣显露的腰身,给人视觉冲击的笔直长腿……以及,不经意间映入眼帘的侧脸。长得,实在是太贵气了。气质也是,远远一望就如此的相符合。
“呼……”
“嘶——”
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