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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要去哪...?”

“汐儿,哥哥出去找点吃的...你待在这里等着哥哥好吗...?”“要下雨了...”

“嗯,哥哥...早点回来好吗?”“我冷...”

雨晓从梦中惊醒,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微微发抖...

正是破晓时分,山洞内一片寂静,有些许光亮透进映在了周围崎岖的石壁,朦朦胧胧。

他无心再躺下,收拾好铺垫再次上路。

外面是商道,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正低着头,听到声音后忽的抬起,发出嘶嘶鼻息。他系开缰绳,纵身跨了上去,随着响亮的“驾”,马儿撒开了蹄子。

很快太阳翻了个白,自地平线慢慢爬升,绕开遮挡的山峰,橙红的温暖阳光照射至身上,清爽的林风也正徐徐吹过...

他放缓了速度,拿出地图看了眼,“快到石奉城了...”

这时他又想起了梦境,或者..某段已经似有似无的记忆,双眼竟模糊起来...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强烈翻涌着。

他想起了这几年,九年?十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年的经历,重要的是————自己还活着。以及这些年来,自己所遭遇的磨难,凌辱...他绝不会忘记!

可现在他心中最不安、也最执念的,仍是无数次梦境中零碎的片段,一想到这些即将消逝的记忆,他心中愈是不安。

“我要遵守的约定究竟...”

行程又过一时,他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但侧身下马,眼前一切是多么的陌生,仅有那“石奉城”三字高高的悬着。

城内人数尚且不多,但早市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他无心去关注,仍费尽了心思去刮搜那残存无几的回忆。

他要找一个女孩,一个曾经对他很重要的女孩,但除了姓名便一无所有。而城虽小,他却不可能挨家挨户去询问,况且也不知如何去描述。茫茫人海中,找寻一个仅存在于十年回忆前的人,谈何容易...

正沿街走着,一股混杂着市井气息的麦香突然钻入鼻尖:“卖包子囖,新鲜出炉的包子嘞!”

“老板,来两个菜包。”

“好嘞,公子稍候。”热气腾腾的包子笼后,摊主忙活道。“公子,您的包子,一共二十枚铜板。”

“嗯。”他咬了口包子,呼着热气的工夫掂量了下剩余盘缠————必须马上采取什么措施。此时他看到了某处,突然心生一计,牵着马走向右前不远的公会楼。

“少爷,有什么事可以劳驾的吗?”公会大门进去,左侧柜台后盘着头发、身着礼裙的小姐询问。

“嗯,办理寻人启事。”

“好的,少爷,请把您想找寻之人的详细信息填在表上。”她递过表去。雨晓刚想下笔,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才写下一句话————雨汐儿,女,于十年前走失。

柜台小姐接过表来,眉头不觉的皱了下:“少爷,没有更多信息了吗?”“我记不清楚了,十年前的事...那时我况且年幼。”雨晓叹了口气。

“那...”正要盖章,雨晓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再把年龄加上去吧。”“大概十四到十六岁。”他隐隐记起了那双曾望着他的灵动的眼眸。

“少爷,这样就行了吗?”

“嗯。”

“好的,少爷,一共三枚银币的办理费。”

“嗯...对了,公布几天?”

“少爷,七天。”

出来时他顿感轻松不少,但他愈发担忧剩余的积蓄————先且不谈住处,怕连七天的饭钱都难以保证。到时候,若七天过去,仍旧没有消息的话,他只能离开此处去最近的公会总部————办理入会资格,寻找队伍,猎杀源兽,再倒卖给公会...这几乎是他唯一可选择之路,再往后,听天由命吧......

他多么希望能找到曾经那个喊他“哥哥”的女孩,虽然十年过去,机会渺小异常,她可能都......

雨晓猛的摇摇头,强烈的愧疚感不断涌现。

这一天很快便过去,灯火阑珊之时,他买了几个硬馍,吃着的工夫牵马钻进白天选好的巷子,彻底断了喧嚣。

初夏白昼的热度已消退不少,在巷子最深处他铺好了垫子坐下歇息,能感受到习习凉风混着潮湿砖土味不断挤进,安抚着他的心灵...

不多时,正想着什么的他突然听到了有些沉闷的脚步声,顺眼望去,一个走路摇晃着、身影瘦弱的孩子正向他缓缓走来,丝毫未留意他似的,直直走向角落一架破损废弃的板车。下面铺着些许秸秆,想来是他的“家”...

在他钻进去不久,雨晓便听着他肚子闷沉的咕哝声了。再三思索,他叹了口气,拿着一块硬馍————本是他明日的早饭,走了过去。然后蹲下来问:“吃东西吗?”

一段岑寂后,一双手猛的伸出抢过了他手中的馍馍,接着便是狼吞虎咽的声音,甚至能听到深沉的吞咽声。雨晓又叹口气坐了回去。

待安静下来,“好吃吗?”他无意的问了句。本不指望得到回答,他却听到了稚嫩的声音:“好吃。”“哥哥你为什么给我吃的?”

“因为...你和我以前很像。”

“哥哥你以前也像我这样吗?”孩子继续问。

“不完全像,但有过你这种经历。”“那你呢?你为什么没和其他孩子在一起?”

“今天中午的时候轮到我去抢吃的,但我实在没力气跑,然后午饭掉了一地,被,被其他帮派抢,抢完了...”孩子说着哽咽起来。

“中午那个孩子就是你吗?”雨晓想到了白天看到的一幕————一个去抢别人包子的瘦小孩子,在被追上后狠狠踢了几脚,待那人骂咧咧的离开,周围角落早已虎视眈眈的“土球们”一拥而上...

“你看,看到了...?”

“嗯,还痛吗?”

“不..不痛..痛了...”孩子抽泣着。

“别哭了,坚强一点。”“什么都会过去的,只要还活着,未来总是会有无限可能!”

“真..真的吗?”

“期待去吧!”雨晓握紧了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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