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从延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来了连忙起身，把刚刚拟好的通告递给他，“阿念，这么急着要走吗？后援会的意思是，希望办个小型送别会。”
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走进卧室，一边往行李箱里塞衣服，一边对追进来的从延说：“不用了。”
“不用了？！”从延吃了一惊，恨铁不成钢地说，“顾念，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粉丝群体绝大多数都是年轻女性，她们都眼巴巴地等着跟你互动呢！你倒好，这么一走，巡回演唱会怎么办？线下见面会怎么办？没有她们谁给你打榜、反黑、做数据啊？”
顾念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我知道。”
从延都快气吐血了，也懒得再劝他，要知道他带的这个艺人脾气倔得很，一旦他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你下了飞机，记得发条动态，粉丝都说你好几天都没发微博了。”从延叮嘱道。
“行。”
收拾好行李，他把公寓钥匙交给从延，补充了一句，“我走的这段时间，每周叫家政阿姨来打扫，屋子里的东西不要动，保持原样。”
他走到门口，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家，或者只能称作是“房子”。
毕竟，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有关她的一切痕迹也都被抹除了，好像她从未来过。
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楼下停着辆保姆车，顾念上了车，朝副驾驶上的从延伸了伸手，“手机给我。”
艺人一般都有两部手机，一部是私人手机，另一部用来工作，转发宣传、配合营销，因为最近手滑点赞的事件频繁发生，从延不放心，所以一直放在他这里保管。
眼下顾念要出国，这部手机的使用权自然还到了他的手中，从延万般不情愿地把手机给他，担忧道：“阿念，去了美国，谨言慎行。”
顾念没理他，闭上眼睛假寐。
“阿念，”过了很久，从延很小心地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顾念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你怎么会知道？”
“前阵子有个狗仔来找我，说拍到你和一个女生的模糊背影，我给了他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一直没跟你说，看你今天状态不对，就想起了这件事。”从延斟酌着措辞，“阿念，你和那个女生……”
他一提这事，他便想起昨天那段痛苦的回忆。
他说服了自己，决定从这段感情中抽身，两个人约在他们经常光顾的那家咖啡厅见面，他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那里，点了柠檬茶和她最爱的抹茶蛋糕，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她微喘着气，小脸红扑扑的，小巧的鼻尖上出了一层薄汗，应该是一下车就跑过来的。
“没事，我也刚到。”他淡淡道，可她却眼尖地注意到他的一杯美式早就见了底。
趁她小口地吃着抹茶蛋糕，顾念犹豫了很久，缓缓开口，“心心，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
“先不说这事儿，你周末有时间吗？有部爱情片上映了，我们去看好不好？”她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不还是去逛街吧？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你买块表。”
顾念抓住她的手，“心心，你先听我说……”
“我不想听！”沈心甩开他的手，红了眼眶，“你是不是要提分手？”
“是。”
他狠下心肠，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可他却没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而是愧疚地别过头，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他递过去一张纸巾，想要安慰什么却觉得只是徒劳。
她挡开他的手，用手背胡乱擦了两下眼泪，她精心修饰过的眼妆被泪水晕化了，糊成一团，看上去狼狈不堪。
“那你之前说过的话呢？难道都不算数吗？你不是答应过我，等到写满了一百首给我的歌，就会娶我的吗？”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忍不住涌上眼眶，像个蛮不讲理的孩子一样捶着他的胸膛。
他垂着眼，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够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她抽了几张纸，在眼角处按了按，纸巾一下子湿透了，她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
“顾念，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利刃，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上。
是啊，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喃喃地重复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也冷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