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若不嫌弃,我给你做女儿可好?”
钱沫沫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夜冥王朝堂堂九王妃天圣公主给一个老叫花婆子做女儿,不可谓不是古今奇谭。
“王妃,王爷那头您还要想想不是?”
凝翠那头一听钱沫沫要跟一个老婆子做女儿,反射性的立即反对。那样子完全出乎钱沫沫的意料,她可以阻拦,却不至于如此激动 。
“这是我的事和夜殇又有何关系?”钱沫沫有些不悦地横了凝翠一眼,锐利冰冷如鹰隼的目光让凝翠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哎呦!我的肚子!啊!........啊!痛,好痛!”
就当钱沫沫这边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斜对面的地铺上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突然杀猪般的喊了起来。
“哎呀,不好了,羊水都破了,改不会是要生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这还有男子在呢!”
两个年长的中年女人替大腹女子一检查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样的环境生孩子那不是找死吗?先不说男人们在场不方便,没有热水,温度过低,就算是有命生下来孩子,也没命养啊!
一群人围在那不知所措,大肚子的女人因为阵痛一直叫个不停。年长的老人们提议几个人拎起被子做临时的帐幔隔断,再到外面去求些热水来,总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尸两命,尽人事听天命吧!
“凝翠南隅,赶紧将我的帐子收拾出来,命人将产妇抬过去。生孩子是过鬼门关的事,怎么能在这里将就,赶紧先找一个太医过来。”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对于生孩子来说那真就是女人的劫,稍有不幸就可能被阎王收了魂魄。钱沫沫立即站起来想过去看看,没吃过猪肉却是见过猪跑的,现代女人又有几个对生孩子的事不是半个医生的。
“大娘,我先过去看看,等下我再来和你说话。”
“好孩子,去吧!”
钱沫沫也的确是夜冥王妃中少的平易近人的,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被这些百姓认可,知道她也不是那种虚伪独尊的人,说起话来也亲近了不少。
点点头,钱沫沫走到那个产妇旁边,看到产妇身下的被褥已经被羊水浸透,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闻之作呕。她捏了捏自己包扎好的那根受伤的食指,用疼痛压制恶心的感觉。
“她这是投胎么?”产妇的年龄看着似乎还没有她大,慌乱的呼吸显然有些无措,提着一口气完全不会像平常那样一吞一吐的呼吸,再这样下去估计还没到生孩子的时候就改缺氧窒息了。
“可不就是投胎么?这是俺侄媳妇,这肚子里的可是遗腹子,这娘俩要有个什么事俺可怎么对的起俺死去的一家老少哦!.......呜呜.....呜呜.......”
一旁的中年妇女似乎是产妇的亲属,说着话就瘫坐在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完全没有了主意,也没有听到刚才她命凝翠和南隅去安排人的话。
“行了,别哭了,一会还指望你跟着过去照顾她呢,生孩子是大事,总得有家里人跟着才是。”
产妇疼痛的叫喊声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加上不主事的苦诉声虽然让钱沫沫无奈,她还是忍着深吸口气耐心的劝说。只可惜那个中年女人只顾着哭完全没听到钱沫沫的话,犹自哭天抹泪。
气得钱沫沫翻了个白眼喊道:“闭嘴!不想她一尸两命就闭嘴!人还没死呢!”
突然爆发的怒喝将那个痛哭的中年女人哑了声,就连痛呼的产妇也闭上了嘴巴。周围的人一愣,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可是当朝九王爷的正妃,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悄悄地向一边退却。
这个时候钱沫沫也顾不上那些,这些人让开到也省了她的事,抬脚两步来到产妇的身边蹲下,产妇额头的发已经全被汗水洇湿,散乱地贴在脸颊上,苍白的脸颊上就连嘴唇也没了血色。
“痛就喊出来,喊出来也能减痛的。”
钱沫沫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那么大的火气,吓的产妇都咬着嘴唇不敢将痛苦溢出一点于唇边。有些歉然地将产妇脸上紧贴的头发捋了捋,产妇也许是听到钱沫沫的话放下心来,也许是真的有些痛的忍不住了,震耳的痛呼声只喊的缺氧昏迷了过去。
这个时候可不能昏迷,不然孩子大人都可能命丧黄泉。钱沫沫赶紧抬手掐上产妇的人中喊道:“太医,太医呢?怎么还没有来?”
手下一股凉气倒抽的感觉,钱沫沫赶紧回头说道:“深呼吸,跟着我深呼吸,吸...呼....吸....呼.....”
见产妇醒过来,钱沫沫也顾不上那边太医为什么没有来,赶紧转头教产妇深呼吸,周围一圈的人都被她和产妇的深呼吸调动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一个呼吸频率。
“来,让一下,让一下!”
钱沫沫侧眸一看是太医和两个士兵走了进来站起来将地方让给了太医,那位太医也算是个有医德的,来到钱沫沫刚才的位置也顾不上脏不脏什么的,直接覆上产妇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屏住自己因为一路跑来而有些气喘的呼吸,闭眼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产妇身上。
所有人又都跟着太医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打扰到了那位太医。只有产妇一个人的呼吸声回荡在这个小小的圈子。
半响,太医深出了一口气道:“无碍!因为是头胎生产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在下先去给她熬制一些催产的汤药和止血药。这里不适合生产,还是换个地方吧!另外再找两个稳婆为好,这头一胎恐怕会遭些罪。”
钱沫沫点点头指挥着站在一边的两位士兵连被子再人一起将产妇抬到她的帐篷里去,看着产妇顺利进到她的帐篷里后钱沫沫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
那南隅倒也是精明机灵的人,在钱沫沫安排人找稳婆的时候已经带着人回来了。灶台那边也早就吩咐了多烧些热水,倒是让她省心不少。
听着帐内声声歇斯底里,钱沫沫突然有些害怕起来,那是怎样的痛才会叫喊成这个样子,虽然知道每个人对疼痛的敏感度不一样,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毛。
巡视一个帐篷就碰到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虽然突然,倒也应对有序。接下来的三个帐篷就顺利了很多,里面的百姓也都很欢迎她,对于她的到来很是欢迎。
每个帐篷短暂停留后,钱沫沫来到了掌灶的帐子,里面热气氲愝犹如阳春三月,掌事的正坐在一边的四方扶手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喝茶,看到钱沫沫进来一口茶差点没呛死,赶紧谄媚地迎了过去。
“王妃您怎么来了?小的给王妃请安,这里脏乱还恐污了您的眼,您要有什么事随便叫个人,唤小的去也就是了!”
钱沫沫虽然懒得理会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还是懒懒地道:“脏乱?那本妃就更要看看了,本妃可是记得当时说过,灶台这里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入口之物,要是不干不净会有什么结果你自己心里掂量。”
“看小的这张嘴,真是该打,小的也是怕王妃太过操累,一时间才疏学浅用词不当,用词不当了!”
那掌事轻拍了自己嘴巴两下,一副恶心的笑容说着巴结她的话,要不是看那掌事的还有用,估计早被她一脚踢开了。
懒得理会他的钱沫沫让过挡着她路的掌事,径自去检查那些灶台上的锅灶,因着人多,虽然早饭刚过,锅里已经又熬起了半熟的热粥,随手拿起旁边的大勺子在锅里搅动了几下,感觉还算满意就又将勺子放回了原处,又一次看过了几口大锅后,钱沫沫才算放心的离开。
离开前还不忘叮嘱那掌事要保持下去,并又让那管事的多往粥里添加一些蔬菜,人总是吃主食没有蔬菜也是不行的,末了,让掌事的开小灶为那产妇熬些鸡汤才渡步离去。
钱沫沫前脚刚走,那位掌事的就不怕死地冲她的背影猝了一口,正好被回头的凝翠看到。那掌事的一下吓的傻了眼,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让他没想到的是凝翠就像没看到一样又将头转了回去。
那灶台掌事随即反应过来,心说难道那女婢没有看到?但又马上否认,不可能没看到,她明明是面对着自己的才对,为什么没有和王妃说就不知道了,看来,这九王妃身边的人也不是无缝可钻嘛,有点意思。
若一会的事不成功,他就立即将这件事报给五王爷听,也算立了一功,总不能真的天天做粥却一点油水也捞不到吧。
阴毒的冷笑在钱沫沫的身后隐入灶台所在的暖帐中,一场差点让钱沫沫送命的阴谋也暗暗接近。
“王妃,央公子病重,请你速速回府!”
巡视完各个帐中事物的钱沫沫正在和卫统领商量在每个帐篷上面开两个换气空,保持帐内空气清新,以免发生疫病的时候,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穿着九王府下人制服的小厮突然跪倒在钱沫沫的身边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