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拖刀向王森走去,王森腿一软,瘫坐在离那口大刀十步开外,亏得林旭死命揪住他的衣袍往后拖。汉子舌头舔舐着上唇,露出副陶醉的模样“鄙人姓曹名阿正,江湖人赠一曹刀鬼的虚号。鄙人身至申猴境,便以申猴之力杀你,也不枉你这公子哥做一回刀下亡魂。”
一刀飞出正砍在在王森左腿,王森痛的几近昏厥,鲜血染红青袍。林旭脸色煞白,张大嘴啊一声,也倒了过去不省人事。
醉仙居之中,井侍侍在大相国一侧,抿紧嘴,下唇渗出血丝。大相国左手举杯,神情自若。项晋从望台回厢,两颊微醺,仍回味在醉仙酒中。“王知州可算尽尽了地主之谊。”
大相国双手做揖“粗茶淡饭而已,小臣惶恐。倒是太子作风令臣望之项背。后生可畏。”项晋仰天长笑陆苇刚退在墙角,白面红齿。井侍的拳篡的愈发紧了。
一影从醉仙居基层飞出。王知州宴请太子,众文武百官便从基层宴酣。那身影左手持刀,挡在曹阿正之前,却是凌州内城巡捕长。“江湖人士不得于城内造次。”“朝廷行事,予本地命官配合。”太子朗声道,声传方圆百里。
雪下的愈发猛了。曹阿正狞笑,继续向前走,与那带刀巡捕不过半臂距离。年轻巡捕仍不退,曹阿正一刀拍来,挟出一股劲风,嗤嗤作响。巡捕翻身躲过,顺势两腿踢出,直逼曹阿正项上。后者的头硬接两腿,劈下的刀复又向上挑去,男子双手抓起鞘刀,挡下那一挑,但却被对方余劲逼向后滑数米。男子站定,如临大敌,双手举刀到胸前,缓缓脱去刀鞘,雪花飘落刀身。
“东城林更宥,于楚轩542年十一月秋,蒙受公子一恩,救得七旬老母,余不敢相忘。”刀鞘落地,转瞬被大雪掩去。武士弃鞘,异味死决。
林更宥双手握刀,冲破雪幕砍向曹刀鬼,一刀不中,复又跟上后招,招招致命,竟看得旁人眼花缭乱,只觉快若雷霆,眨眼间砍出十七八刀。
曹阿正啧啧称奇,林更宥最后一刀逼他心窍,无处可遁,只见曹刀鬼斜身向前发力,任凭那一刀扎入左胸,自己一劈随身形而至,林更宥这一刺极刁,却也伤人不护己,被那一劈正中拦腰,似断线的风筝飞出,坠入右侧的当铺,将那当铺砸的稀碎,躺于木屑中,一口鲜血喷出,已是全身经脉俱断,活不过半时。
曹阿正左手拔出扎在身上的长刀,扔在地上。“小子,不错,年纪轻轻便入了午马境。可惜了,命薄了些。”
刚刚那一斗,属实激烈,街上已围了一群携刀枪者,无数火把在雪夜中照若白昼。刀鞘落地声不绝于耳,每一下都重重拍落于雪地。
“捕房张若耳,抱公子之恩。”
“北城吴子通!”
“楠沐汝谢过公子赠珠之恩。”
“洒家南门监城都尉张魁!”
“前驻凌州步兵营百夫长刘伯承”
“……”
喊声响彻雪夜,雪愈下愈猛,王森亲眼看见与自己只有半壶酒之缘的张魁被一刀划破胸膛,死时仍虎目圆睁。混乱中王森感觉有手拖着自己冲出圈子。
“陆公公,外面着实吵得紧,叨扰了大护国雅性”太子呷了口茶,柔声道。“嗻。”陆苇刚躬身走出墙角,从望台一跃而下,冲入圈子,手掌并不触碰到人,空中虚做抓动作,近身处一人便捂住心口倒下。
内阁陆公公,走得旁门左道练武之法,相传须得净了身的体子才可练出,运内气压缩一臂之间空气,可隔空打牛,世上鲜有人知,大多摸到这功法门槛的,也因练气不顺走火入魔了,可算是陆公公的独门绝技。
那边又应声倒下几个,王森看得心悚,一只脚往前蹬着想逃,如惊弓之鸟。
“哈哈哈,太子可为老臣想得周全。前些日子,圣上还请臣回京复相国一职。哈哈哈。老朽毕竟老了。”大相国韵口茶,悠哉悠哉。
井侍一脚踢翻茶桌,翻身下窗。
一袭黑衣直逼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