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赏着灯,瞧着人间百态,“公子,行行好赏我个糖人罢。”
寒辰不知什么时候被一位比他高一头的男孩拦住了去路,那男孩破烂衣衫,一双黑漆漆的手,握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碗,我瞧着可怜,但是又不想辱没他的尊严:“想要糖人可以,可有什么拿手的本事,让我心服?”
那小乞丐写了一篇文章,很有文采的样子,周围人都叫了声好,“寒将军?”
父亲一回头:“崔大人。”
父亲行了大礼:“崔大人您也来赏灯会?”
崔大人:“每个月难得有几个热闹的节日,带着妻儿老小出来瞧个新鲜,我瞧着这个娃娃,文笔不错,给寒辰当个书童绰绰有余。”
父亲大喜:“好啊,年纪相仿有个伴学业不会无聊嘛!”
崔大人撇了那一眼男童,携带着家眷前行着,母亲握着男童摇着美人扇“叫什么名字?”
男童:“陆海”
母亲摸了摸男童脏兮兮的脸庞:“当我家书童好不好啊?”
男童:“书童?”
母亲:“每个月呢给你一两银子,若是教导的好,就是二两银子,就是陪着这位哥哥如何?”
男童:“这位哥哥人好,夫人人也好,我愿意当少爷的书童。”
母亲:“跟着我们回家,别走丢了!”
说罢,男童紧紧的点头跟在我的身后,自此寒辰多了一个小影子。
乞巧节自然是热闹的,逛到大半夜,一家子人终于回了寒宅,收货满满的一定是小陆海。
且看他一身天青色长直裾墨竹苏绣衣杉,戴着黑色儒巾帽,腰间束着黑色银丝锦缎束带,长袖的袖口两边绣着两朵夏海棠花。
腰间还束着一个蟒缎荷花式荷包,里头有一两五钱的银裸子,他再也不用饿着肚子乞讨了。
清晨,母亲精神抖擞的准备着寒辰的行囊,因为今日是他要入太学的日子,“斋用钱可备好,不能少了,在太学吃饭不必家里!二十两银子太多了,十两银子就够了。”
说着母亲放着一几块一两,三两,五两重的小碎银,装到荷包里,“笔墨纸砚也要带好,尤其是纸笺,裁好了上课直接带过去就行了!”
一并收拾完行装后,“母亲又嘱咐着陆海,陆海你比寒辰大,在学校要看好辰儿莫要惹祸事,打架的时候一定要拉着一点,若是拉不成就去禀告夫子!”
陆海背好行囊:“放心吧夫人,我会照顾好少爷的,夫人时辰差不多了,再耽误就要迟了。”
母亲的唠叨这才作罢,父亲早在马车上等候,买上两袋肉包子,分给陆海和我,路上父亲叮嘱着太学的条条框框。
太学是本朝官僚子弟最高学府,有最高的国字监祭酒掌管着学院,今年太学收学生共两千四百人之多,设有八十斋,每一斋都有斋长,斋谕一名,管理一斋事宜,学生考核升等制度又分为上舍,内舍,外舍三等。
我等新生需要入外舍习读,经公试、私试合格,参考平日行艺,升补内舍。
内舍生两年考试一次,考试成绩和当年公、私试分数校定皆达优等,为上等上舍生,即释褐授官
一优一平为中等上舍可免礼部考试
两平或者是一优一否免解试。
若是公试私试皆优为上等上舍生,可受官。
因此上舍还分为上,中,下等。
所谓私试每月一次,由学官出题自考学生。公试每年一次,由朝廷降敕差官主持。
马车行驶到太学门口,父亲缴纳了入学费用,“左右金吾卫大将军之子,寒辰分第九斋,第二间中铺,平民陈海分第十斋,第五间左铺。”
拿了凭证,陆海将行囊放在九斋内,铺好了床褥,方好了脸盆,摆好了笔墨纸砚,才肯离去。
作为21世纪自食其力的公务员,面对这么细心周到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委实不习惯!
方来九斋,当然是要逛上一遍太学,传说中最高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