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夜,城堡上下都响着轻微的鼾声。当然,除了最上面的那个房间,那里住着这座城堡伟大的主人。不过他此刻全无领主的样子,只是心不在焉地拿着酒瓶,一瓶接一瓶地往嘴里灌。
厄德早已喝得昏昏沉沉,胃中隐隐作痛,但奇怪的是他喝的越多,头脑反而越清醒。不是说酒精可以麻痹头脑,让那些痛苦与不快通通烟消云散吗?然而透过通红的双眼看去,那一幕幕悲剧反而愈发清晰起来,它们就像一群疯狂的饿鬼,咬人的脑袋,吸人的精血,直到把心都撕扯得剧痛无比,徒留残渣抽泣**。
那一年他才十岁,并不太懂什么叫战争,他隐约记得一群说着听不懂的话的人闯了进来,父亲拿起宝剑挡住他们,却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只记下了那个名字:海斯坦因。
六年,整整六年!他蛰伏着,计算着,策划着,像一只黑猫在暗中耐心地等待冒失的猎物。尽管他对此并无太大胜算,他还是模仿着书本上学来的知识,谋划、探查、潜入、行动,每一个步骤都如履薄冰。一年后,那只加料的烤鸭终于把那该s的猪老头子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封勒索信立刻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脸上。
敬启,我的兄弟和封臣:
你以为你的那点小伎俩能瞒得了我吗?!我知道伯爵海斯坦因的s跟你脱不了干系!要想我乖乖闭嘴,就全照我说的做!
你的哥哥和领主
安茹公爵胡戈·韦尔夫
“哥,你糊涂啊!”然而骂归骂,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胡戈凭借着西法兰克外交部长的身份多次参与对国内封臣的镇压,在国内作威作福,连国王也要忌惮他三分,更别提他一个不起眼的小伯爵了。目前的兵力远不是正面对抗的对手,而使用阴谋的话,一旦计谋败露,即使不被拘捕囚禁,自己也会臭名远扬,从此在国内再无立锥之地。一连串的叹息过后,他终于还是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等,勒索?”厄德看着送信的使者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纳闷。“作为领主,胡戈完全有权利以谋害相邻封臣的罪名逮捕我这个封臣,为什么他只是威胁我而不是干脆直接把我抓起来?难道他想让我为他所用?亦或许他也有忌惮我的地方?为防万一,这几年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毕竟逃避道德绑架的最好方式就是没有道德。只要当个废物,就没人能利用你了。”
此后他只是下令让军事统帅继续训练将领和让间谍首脑整顿间谍网络,随后就对领地事物抛之脑后,而这,已经是他蛰居的第三年。看来自己的计划很成功,除了间谍首脑,其他人都把他当成了疯疯癫癫的酒蒙子,再不对他上心了。
“大人!大人!”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厄德心中一惊,酒顿时醒了一半,自己竟对着一个空酒瓶子嘬了半天。现在这么晚,谁会来找自己呢?
“大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