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山庄的后院种养了各式各样的花,更有一个大花园,种上各种草药,慕容秀轻轻将花瓣放在掌心,微风拂面,外面的血雨江湖,与她仿佛毫不相关,宁静,平和。凌晨好生过意不去,她本就可安稳平和过完一生,如今却要逼着行走江湖了。慕容秀看到凌晨神情却道:我慕容家乃大燕国家臣,世代守候王朝,承蒙殿下爱护,在江湖立足,远离朝廷勾心斗角,偷得半生闲,如今天下纷争,你堂堂少国主,都不能幸免,我生为大燕子民,又岂能苟且。江湖必起纷争,若无燕王庇佑,我慕容山庄又岂能独安?
好一个识大体明大义的女子。
两人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会话,慕容秀还是没能忍住:“顾大哥与你好像同门,又似朋友,”“他确是我的师兄,我们已是相识十年有余,他待我是极好的,彼此之间无话不说,我和他在山顶学艺,我母亲安排了不少人手照顾我起居学习,初一十五我要学习朝政,武功上他略高于我,此次下山,他是助我一臂之力。”
日落时,顾晨风与慕容彦才回了庄,将下午发生之事说了,顾晨风也不知道是何人,慕容彦只是提醒她们诸事小心,并下去歇息了。
“晨儿。”凌晨听得一声呼唤,只闻声音并打开了房门,不是顾晨风还是谁?门外顾晨风嘴角含笑,“我和你说点事”
“你父母同时出宫,这不符合往常呀,尤其是燕王,她不应该是在燕都坐镇?你可听说起一二?”顾晨风脸上笑容逐步褪去,莫非出了什么大事?从未听闻青鹤楼的杀手敢对帝王下手的,青鹤楼有不成文规定,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买家开得起价,不问被杀者身份,不问缘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不涉皇家。他们敢对燕王下手,那一定是得到什么人指示,或是并非青鹤楼所为,青鹤楼的人出手和青鹤楼出手那是有很大区别的。
凌晨低头寻思了一会:我并未收到母亲的传信,至于父亲,捎来口信,回了风国,与诸位叔伯有要事,你所知道的,我和母亲对风国政事,私下从不过问,若有 国事相谈,也是按皇家流程,如若是军机大事,我父亲是要回避的。如今五国各立一方,综合国力我燕国仍强一些,边境并无大动作,各地将军也无急报,刺杀我母亲并不会让燕国无主,燕国与其他4国不同,我们是嫡长子继承,不论男女,次子第二继承,依次下来,是若国主有兄弟,继承顺序在国主继承者之后。燕国百年来皆是男子主政,只是到了我母亲这,单一一脉是女子,与其他国相比有差,显得与众不同,但在我燕国却是合乎法理的。何况北王是主战派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挑起战事,岂不是做人口舌?。也罢,待明日之事后我们去探探究竟。
顾晨风听罢心里莫名替凌晨难过,凌晨可是燕王嫡女,第一继承者,她没有兄弟姐妹,燕王也没兄弟姐妹,她一出生就当继承人培养,世人皆羡慕燕国皇家富贵,没想到要吃如此多苦头,没有童年,女子当男子培养,贵为天之娇女,身上无半分骄纵之气。
凌晨见顾晨风低头不语,轻声补充道:“我无碍的,我有父母安排妥当,不用在皇宫约束,也自在。做为公主,却能继任大统,不用作为政治联姻工具,又是何其幸运,地位之高,欲戴其冠必受其重。我母亲布暗卫保护我,师父和你亦照顾我,这些年我何尝受过苦,吃过亏?”
次日,凌晨依旧是男装打扮,跟在慕容彦身后来到清风楼,整个酒楼已经是高朋满座。
顾晨风携了凌晨到角落坐下,和同桌打了个招呼,“久仰久仰。”却是不认识的,想必也是随了长辈前来,分位不高,只能在偏席一桌组队。
“这位兄台好生让小弟佩服,小弟敬你一杯。”凌晨一饮而尽,和对面一男子套起近乎。
“客气客气。”那男子见此受宠若惊,他资历浅薄,武功平平,从未得到如此待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小弟有需要什么帮助的,尽管开口找大哥。”
“那是自然。”
“各位远道而来,老朽招呼不周,借此薄酒向众位赔个不是。”慕容彦朗声说道,他内力深厚,整个屋子都听得明白,台下顿时安静不少。
“慕容庄主款待,贫道先干为敬。”却是玄虚道人,灵山掌门玄冲之师弟,在武林中威望很高,是慕容山庄的好友。
“慕容庄主,可否让我等之辈一睹慕容山庄之风采?”凌晨顺势看了过去,却是鹤山派的掌门何问之,只见他约莫40岁出头,一双贼眼甚是狡猾,此人出手狠辣,在武林中名声及其不好。任打服输,一些被伤的门派有的碍于面子问题,有的苦无证据,却也拿他没辙。
被他一挑起,一些好事之徒纷纷起哄,却是冲着慕容家的宝剑而来。
“各位,我庄宝剑无数,阁下若是赢了老朽,尽可选一把拿去。”慕容彦接道。
慕容山庄的藏剑阁收罗各种名剑,却并非都由山庄打造而来,一些投奔之士的入门礼,亦或是上门切磋输之人留下,后者占了大部分,当然赢之人也可挑一而走,顾晨风之前就是奔着这规矩而来。
何问之讨了个没趣,脸色一变,随即说道“那就让老可与庄主切磋一番,庄主可赏脸?”
看热闹之徒拍手叫好,慕容家的武功,都想见识下。
“何问之,让我来会会你。”却是黄山派的来一通,凌晨方才与之喝酒,已得知对方身份,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是何问之的对手?
“今日庄主宴请各位好汉,本是一桩乐事,你们非要动刀动剑,岂不是辜负了庄主的美意?”凌晨出口说道,她这翻说法一来是劝来一通,二来是给何问之一个台阶,自然也是顺便抬举慕容彦的身份,按着江湖惯例,东道主自然是不管江湖人的恩怨如何,在这地盘上是决计不能让他们生事的。
已经来不及。来一通已经跳出圈子,怒目相对。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叫嚣大爷?”何问知轻蔑说道。
几招过去,来一通已是不敌,何问之一记杀招,顿时来一通的胳膊不保,眼看就要被卸了下来,凌晨握了一个金珠,运劲待发,听见碎石击破之声,何问之顿时觉得手臂一麻,偏了剑锋,力道顿时少了不少,纵是如此,来一通的胳膊还是被划出了个口子,手臂算是保住了。
对一个后辈下如此重之手,已经有不少人看不惯,可是他武功高,后辈中能胜之人无几,同辈的几大门派的掌门确不想因此而出手,有好几个是动了看慕容彦要怎么处理的念头。
做为东道主,慕容彦理所应当护住场面,否则,在江湖上说出去,那真的是笑话?此时若是再任由何问之砸场,就真损慕容山庄的名声了。
慕容秀提了剑,走出场,“何掌门,小女子愿为父一试,望阁下手下留情。”
落落大方,既不损慕容山庄的威望,也把何问之推了出来,当着武林众人何问之不至于再下杀手,如此一来,她只要能奋力战几十个回合,也就算摆平此人。
只见她手巧灵动,凌晨教的轻功用上了很大派场,绕了梁东躲西藏,始终不与何问之正面交手,十几招后,何问之发怒起来,如此让一个丫头接上个几十招,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何问之发力,这是什么功夫他从未见过,10几招后看出了门道,慕容秀功夫并未学到家,只有防守之力,并无进攻之招,当下一剑刺向慕容秀的心口,慕容秀提剑迎战,如此一来,轻功不占优势。
“你教的?”顾长风问道。
“嗯。”
“飘飘拳的秘诀在于柔,天下武学以至柔克至刚,此柔却非无力,虚乃为幻招,虚虚实实变换自如,方可发挥其功力,飘飘拳最讲速度,以快胜之,配合其他招式武功高者才能出其不意,慕容秀犯了该拳大忌。她不是你,没有这么高的功力,必输无疑。”顾长风一分析,凌晨已经明白精髓。
话一落,慕容秀已经处下风,何问之虽未下杀招,也已经是败下阵来,剑被甩出了几尺。慕容秀看了看父亲,眼睛转了一圈扫了下凌晨,满脸通红,眼里泛着泪水。凌晨只得携了顾晨风走了过去,好生安慰。
“那就让小爷和何掌门比试,赢了小爷再叫板慕容老爷子,如何?”
何问之见凌晨不过20岁年纪,一脸奶气,细皮嫩肉,竟比女儿家还要娇羞,自称小爷,见和慕容秀举止亲密,当成是慕容秀的爱慕者。
“那就看看小子能否赢本掌门,小子可莫要在中意的人前丢了脸。”
凌晨一跃进了圈子,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只见一白衣男子,纵身一跃,姿势美妙至极,戴白方巾,衬着粉雕玉琢的面庞,一把玉扇握在手中,却是俊俏无比,天下竟然有如此美貌之男子,台下众人喝彩。除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掌门,竟无人知晓是如何使招的。
一招使出,何问之躲闪开来。此人的武功,比慕容秀高出不少,何问之不敢小敌,一双判官笔直撮凌晨的眼睛,凌晨轻轻一躲,判官笔始终差了一寸,却未还招,似乎是在看何问之的武功如何,何问之一招未进,判官笔方向一变,又朝着他的咽喉点去,凌晨一个起身,快如闪电,已顺着柱子跑了两圈,何问之的判官笔总差那么一点才挨到他。那少年武功路数和慕容秀一出,并不正面与何问之过招,躲躲闪闪,玉扇总是不经意的又是一招,软绵绵的。
何问之打了久了,却没碰到那少年一点衣角,面子上已是挂不出,连刷了几招,或横或斜,都往那少年的要害打去,那少年却不躲闪,已是接了上去,只是那玉扇轻软,如何能抵那铁笔?何问之的招已到那少年肋下,众人正看得心急,却见凌晨右手伸出扇子,快如闪电轻轻拨开,顺势抓住何问之的判官笔,左手已经是一招结结实实打到何问之的胸口,顿时一口血吐了出来。
何问之怎么也算江湖成名之辈,不到二十招却被一个奶油小子打败,气场顿弱“小子,你别得意,回头我再找你算账。”却是灰溜溜携弟子走了。
台下有人跃跃欲试,有人看门道,终究还是没有人再出来一比高下,等江湖风云起,才是拼个高下,如今,实力大可不必暴露。
“各位,老朽今日设宴就是和诸位天下好汉商量,是否要选出一个武林盟主,金帛可否共同保管武林稳定得需要我们各派齐心协力。”慕容彦提议案。
”武林盟主就不必选了,谁来我都不服,这么多年也从未选过。“
"武林盟主要武功高强,号召四方,若是四大家族共同出面选出,我没意见。"
”金帛不齐拿出来也没用,各自保管和共同保管有什么分别,还有两份谁有这个能耐找出来?“
临近天黑,始终没得出一个方案,众人各自散了。
回到慕容山庄,顾晨风说道:“各大门派早就把保管之物视为本派之有,岂会轻易拿出。”
“依少侠所言,该如何应对?”
“等,如今各方蠢蠢欲动,若未关系到自身利益,他们是当看客,可如今定会有人按捺不住,率先开抢,我们静观其变,谋而后动。这锦帛有什么秘密吗?”
“少侠高见。这金帛原是一份完整的宝图,顺着宝图可找到两份奇书,记载了一份武学和医术,原本是燕国皇家女慕容雪和越国皇家子欧阳飞共同创立,后二者决裂,两败俱伤,打斗中金帛被分割成好几份,流落到不同门派,几家掌门留下规矩,若江湖风起云涌,各家有难,应交出金帛,为避免武学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几家商议,共同御敌。实不相瞒,我慕容山庄有一份,另外四份分别在黄山派,鲁山派,禹山派,和越国皇家。这百年来无人敢号召金帛归一,因是有皇家在此,如今我得燕王令,交出金帛残卷,若不出意外,云国皇室近几日应会派人到燕都商议,少主你还是回燕都一趟,接待使者。今日只有黄山派出席,另外两家并未出席,黄山掌门黄嵩子已经十年未出江湖了,好生奇怪。”
”皇家?我并未知晓慕容雪,世伯,可有什么秘闻?“
”慕容雪已经故去百年,她原本是皇家第3继承人,酷爱武学,出走江湖与欧阳飞相识,本是一段佳话,后越国内乱,慕容雪伪造兵令,擅自调兵支援越国,定了越国内乱,此事被燕王知晓,将慕容雪逐出皇室,越国战败方对慕容雪杀之而后快,没了皇室庇佑,慕容雪武功再好也无处可去,受了重伤,当时燕国宗室第7继承人与之交好,创立了慕容山庄,将其藏身此处,慕容雪后隐姓埋名,将山庄发扬光大,做为惩罚,慕容山庄做为家臣永世为燕王效力。后不知为何,欧阳飞找到慕容山庄,两人大打出手,慕容雪走火入魔惜败,拿刀自尽,前日你见那到刀并出自此事,前来劝架的共同好友赶到时,金帛已四分五裂。这三位好友寻找多年后找到3卷残卷创立了黄山,鲁山,禹山三派,保管至今。“
凌晨摸摸手,纳闷起:”那金帛有这么大的魅力吗?治国平天下并非靠武功高取得啊。“
”少主所言即使,人云亦云,武林中人对秘籍向往人之常情,这事就奇怪在,百年无人提起,如今确在江湖上传言甚嚣,那定是这3派人中传出,唯恐天下不乱,加上燕王遇刺,青鹤楼纠缠,背后一定藏有一个巨大阴谋。能组织起这么庞大组织的人不可小觑,我们不得不防。“
顾晨风俊朗的脸一动,看了凌晨一眼,朗声说道:”青鹤楼之事并非无处可查,此事交由我来处理,至于那三派,就劳烦庄主查之,南宫世家,唐门,也已收到风声,若我所猜不错,不久四大山庄就会聚齐,一个月后我们在山庄碰,商议此事。“
“我们明日就启程,回燕都,你父母这边事情倒真是奇怪了,郝胜武功如何?”
“武功不在秀秀之下,外家功夫十分了得。”
“晨,你带上我好不?”慕容秀探出个头,俊俏的脸上焕发出一阵红晕,一双美目露出祈求的眼神,凌晨思量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顾晨风,带着一分询问,顾晨风心中了然:“嗯慕容姑娘一路同去,和你有个照应也是极好,我也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