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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重逢

“砰砰砰!”

“谁呀?”

“是我!!“我回来了!!!”枫桥那急切的声音向挪挪大声呼喊。

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是枫桥,就是他。挪挪欣喜若狂急忙把门打开,他们相拥在一起很久很久。

一别数日,挪挪泪眼婆娑与他哭诉着:“日夜盼君归来,而今如愿以偿了。”

张枫桥也是激动万分,感叹这一路从辽至宋,能够平安归来,是多少人用命换回来的。

重逢,或许是满腔热血的相聚,或许是一种遥遥无期的等待。而他们千载难逢之中又有些许悲凉,不论是正气凛然的慕风霖,还是浴血奋战的辽兵,他们本是金色年华却与世长辞。

蛋挞趴在枫桥的脚下,黑豆则蹲在挪挪身边。他们促膝长谈,从辽国的风景,苏州佛教的盛行,结识苏州萧县丞;又聊到夜笙山,伺机抓获隧管,译官之死;又聊到遭遇大猫,一剑封喉;再到海上漂泊之旅。黑豆来到他的腿旁蹭来蹭去,蛋挞则追着黑豆跑来跑去。他们这一聊便聊到了四更天,枫桥太困睡去了,挪挪仿佛还未听够。

腊月二十九,除夜。晴空万里的东京,处处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人们喜气洋洋,奔走在街头巷尾。巳时三刻已过,他们渐渐醒来。挪挪揉了揉眼睛,除夕了,她兴奋极了,与枫桥吃了两口早膳就拽着他出去买年货。

东京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面露笑容。商铺繁多,陈列了福字,门神,钟馗,桃符,珠翠,衣着,领抹,靴鞋,冠梳,头面。直到酉时他们才提了很多年货回到府内,张罗着除夕夜的晚膳。

其实张府的丫鬟早就被挪挪遣走了,他们也该是时候享受一下这难能可贵的二人世界。

夜晚的赋楼街灯火通明。孩童燃放鞭炮,成年男子则将竹子与麻秆捆起来点燃,既能照耀,又能驱邪。妇人孺子则在旁观看热闹。士庶之家,围炉团坐,达旦不眠。扫门闾,去尘秽,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洁神龛,祭祖先,饮屠苏,吃饺饵。

挪挪依偎着枫桥说道:“在宋朝过年,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枫桥紧紧攥着她的手:“当然不是在做梦,哪有这么多惊心动魄的时刻会在梦中遭遇?”

挪挪深情地转过身望向枫桥,拥入他怀里不禁潸然泪下,她知道这次重逢来之不易。

“这些时日,每当我想你之时总会在月下祈祷,祈祷你平安,一定要平安归来,不要丢下我。”

他抹去挪挪的泪珠,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说道:“臭丫头,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你给予了我这么多的思念,我们如此相爱,我怎么会离你而去呢?我张枫桥这辈子决不会背弃你。”

他又接着说道:“对了,你在画院工作得如何?”

挪挪轻声叹道:“唉,说起画院,真是说来话长呀。那日,在殿试之前有个考生给我递了张纸条,说只要殿试能让他通过,并为第一甲进士,那么事成后,他会予以白银千两以做酬劳。”

枫桥不禁惊讶道:“我的天呐,殿试为何还有拿钱买通做官的?”

“有,只因人的贪婪,不过后来我问了祗候,他说往届科举殿试买官之人是层出不穷。”

“那后来怎么样了?你允许了吗?”

挪挪反问道:“怎么?你觉得我会答应他吗?”

枫桥扑哧一笑:“那得看我们家的挪挪会是个什么样人了。”

挪挪哼了一句,又言归正传道:“事后我留意了那人的画作,文笔拙劣不说,画技更是不值一提。我当然决不能容忍有人触犯我的底线。”

“嗯!看来我没认错你。那后来那人没找你麻烦?”

“揭榜时间还未公布呢,不过后来他找过我,我便敷衍了他就走了。”

“别说我了,你呢,你有没有找到回家的线索?”

“有。不过后来有人追杀我们,还是县丞弟将我们护送到船上的。”

挪挪不解的问道:“那他为何不与你们一同回来?”

“唉!临别之际我让他跟我们回来,可他不干。”

“那县丞人现在还安好吗?”

张枫桥又叹了口气:“唉!至于他的下落,我也一无所知啊。当时我答应他最晚在春分前十五日在苏州与其会合。可是都总管的几十兵力向县丞扑过去,估计他凶多吉少。”

“啊?他们是为了保护你才涉险的。”

“嗯,但愿他平安无事。对了,他也是为了寻猫而被穿越至此的。”

“什么?他竟然也与我们有着同样的遭遇?”

张枫桥点了点头。

“可惜了浦瑜,他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为了我,被敌兵射来的箭击中,葬身渤海之中了。”

说着说着,他又回想起当时驰魂夺魄的场景,不禁眼中泪花直打转。

“浦瑜是谁?”

“是官家在我临行前亲自指与我的译官。若不是他,若不是那些视死如归的辽兵,我恐怕有几条命也回不来。”

张枫桥的泪俨然快溢出来。

“唉!我们别伤心了。今日是除夕,我们应该多聊聊高兴的事。”

“是。不提了,不提了。”

“那你与我说说你们得到了什么线索?”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北宋·王安石

次日,正旦。

今日朝中百官朝见陛下,辰时两刻,张枫桥已经与挪挪及百官依品阶正装班立。宋微宗移驾大庆殿,时辰刚到,鼓乐齐鸣,百官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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