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秉烛刚逃出暗巷便遇上了一队官兵,不得已只好躲在角落里的草席中。
凭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地图,他躲开散落在各处的官兵,来到了一个朴实的木门外。
高秉烛本来想推门而入,结果看到自己浸满鲜血的手掌,迟疑了一下,随后用肩膀撞开门。
结果就在他撞门的一瞬间,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只纤细的小手伸出来,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进门内,并随手关上了门。
高秉烛本想下意识的反抗,但当他看清来人后,便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你这孩子不好好呆在棺材铺里过来做什么?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崔知意习惯性的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伤口,扶着他向里面慢慢走去。
她小声回道,“你放心吧,我这么聪明,都能猜到你来这儿,他们那些笨人可抓不住我。再说了,那大理寺监牢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我这是担心你才过来接应你,换做别人我才不搭理呢。”
积善博坊
一群富家子弟和官员商人聚在赌桌上玩钱,旁边有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为他们端茶送水。
博坊中央,十几位舞娘在台上翩翩起舞,引得各位看客连连拍手叫好。
二楼正对大门的一处栏杆,一名身穿艳丽服饰的面容姣好的女子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此人便是这博坊的老板娘,窈娘。
不多时,裴谏便带着大理寺的衙役赶了过来。窈娘看着那一堆人马,弯了弯嘴角,便下去招待客人了。
“大理寺抓人,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裴谏大声喊道。
听到“大理寺”三个字,在场众人立马将赌资扔在桌上,抱头原地蹲下。随后,那些衙差便开始上前一个一个的辨认。
“哟,裴亭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么大的阵仗,让我一个小老板娘以后怎么做生意呀?”
裴谏向上望去,只见窈娘眉眼含笑,扶着栏杆轻巧的走了下来。
看到这个老板娘,裴谏便慢慢起了戒心。在神都这么个繁华富庶的地方,能将这博坊经营的如此红火,此人的手段必是不凡,还是小心为妙。
他不卑不亢的回答,“我们的人看到了正在抓捕的逃犯进了你们这里。若是你知道什么,最好主动告诉我们,若是我们真搜到了什么,就不好收场了。”
窈娘拿着手帕将纤纤玉手覆在他的胸膛上摩挲,然后娇嗔道,“裴郎哪里的话,我这可是小本买卖,怎么敢惹上官府的人?”
随后,衙役来报并无异常,裴谏只好带人离开了。
窈娘从后厨端了汤药,来到二楼其中一个房间,随后推门进入。
只见高秉烛满头是汗的斜倚在床的旁边,苍白的嘴唇不停的发抖。身上的血衣被敞开,崔知意蹲在一旁为他清理伤口,缝合包扎。
高秉烛见崔知意情绪不高,眼眶红红的,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了,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好啦,我这不是没事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崔知意将不小心滑落的眼泪胡乱擦掉,随后撇过头去清洗着带血的毛巾,边洗边嘴硬道,“谁担心你了,我这是怕你出了事,没钱付房租而已。”
窈娘轻笑着走了进去,“你刚被抓进去,这孩子就过来找我。还说若你真出了事,他就去劫狱,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随后将药放在桌子上,低头查看高秉烛的伤势。
崔知意又羞又恼,“窈娘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面皮子嫩,可不就是个孩子。”窈娘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