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个小饭馆,父女二人匆忙吃了一碗面条回到学堂门口,张翰辰已经等在那里了。
“云大叔,云妹妹,我给你们带路去找王院长。”张翰辰估计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院长,就早早回来等在门口。
一边往里面走,张翰辰一边给云茂山父女介绍学堂里的情况。现任院长是镇上大户王家家主王正兴的大伯王文清,他饱读诗书,文采斐然,曾在京试时中过举人,但他厌恶官场的倾轧黑暗,毅然辞去外派的官职,回乡投身家族的教育事业当中,平日里他负责主持学堂的招生教学工作,还管理着五六十名寄宿学子的日常住宿和饮食。
学堂聘请了五位先生负责给几个班的蒙童和少年讲课授业,明年准备参加童子试的十来个学生单独编了一个班,由院长王文清亲自授课。所以只要云成岭的文章入了王院长的眼,插班上课是没问题的。
进了王家学堂,云成岫才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气派很多。此刻正值学生们用餐完毕,来来往往的学生穿梭其间,有五六岁的小童,也有十五六岁的少年。
当这些学生看到云成岫时,都会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上几眼,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漂亮的小丫头。
迎着疑惑和诧异的目光,穿过悠长蜿蜒的石板路,云茂山等人停在了一间挂着竹帘的门口。
张翰辰上前叩了一下门环,“进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
众人掀开竹帘进入屋子,只见一张洁净的茶几旁坐着一位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胡须飘飘的老人,手上拿着一本书卷,脑后白发用一根木簪挽着,饱经风霜的脸颊上一双亮眼透着智慧的光芒。
“学生拜见院长先生。”张翰辰上前行礼。
“起吧。”王文清院长抬了抬手,和蔼地说。
张翰辰把云茂山父女的来意同王院长讲述了一遍,王院长沉吟片刻说道:“实在不巧啊,现在马上就要入秋了,已经过了招生的季节,不过明年春天学堂会组织一次新的招生,到时你可以过来报名。”
云茂山一听就有些失望,他心想,找了院长也不行么?明年春天再来报名就晚了,到时童子试已经结束,再转过来有啥用呢。
云成岫想起学堂门口“唯才是举”四字,赶紧上前施了一礼,“院长爷爷,不知咱们学堂成立的初衷是什么?”奖“哦?”王文清看了一眼这个眼睛明亮的小姑娘,觉得有些好笑,他捋了一下胡须说道:“我王家素来奖读书以传诗礼,推崇教育,鼓励读书,虽身处乡野,这‘书香永存’不敢或忘啊”
“那请问,这‘唯才是举’四字何解?”云成岫又问。
王文清不禁开始正视眼前的小丫头,他收起了戏弄的心思,认真地答道:“只要一个人有能力有才学就可以选拔出来得到相应的教育。”
“那我大哥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可谓是一名人才吧?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得到教育的机会呢?”云成岫接着问道。
“只要刻苦努力,在哪里都能学有所成,不必执着于学习的场所。”王文清听得云成岫的夸赞觉得夸张了,有些不喜,就淡淡答道。
“我听说在某些极寒的高山之巅,再怎么努力也烧不开一壶水,这说明环境很重要;在路上赶一辆牛车,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千里马,这说明公平很重要;一个失去父母嗷嗷待哺的孩子,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回家传的技艺,这说明传承很重要。所以有时候我们光努力是不够的,还要找对能适应的环境和公平的规则,您说对不对?”云成岫站在众人前面侃侃而谈。
张翰辰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一直知道云成岫是有内涵有思想的女孩,没想到她这么有勇气在人前表达自己的看法。
王文清听得也是吃惊不已,禁不住手一抖,扯下了几根胡子,疼得他“嘶”了一声,“这个小姑娘可了不得!说的这番话有理有据,发人深省啊。”
王文清揉了揉扯疼的下巴,对云成岫说道:“既然说到这里,就给你一个机会,拿几篇你大哥做的文章我来看看,如果不满意的话还是不能收的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