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尖叫,而后又是花瓶落地的清脆声音,江琉莹和谢沉渊同时以极快的速度移步门外,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杂役抓着一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不放,小斯慌乱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那个黑衣男子则很尴尬地想跑跑不掉,小斯看到谢沉渊后,立即如释重负邀功般道:“公,公子,这个人偷偷摸摸地在门外,偷听,我,我抓住了他,请,请公子处置。”
黑子男子尴尬地笑道:“我要说我就路过,你们信吗?”
谢沉渊依然挂着微笑,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慌乱,说道:“无妨,阿里不得无礼,来者是客,是我听月楼待客不周,公子里边请。”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人也是毫不客气,大步地走了进去,齐齐坐下之后,谢沉渊先道:“在下听月楼楼主谢沉渊,这位是江姑娘,还有这是顾里。”说着看向了身边站着的瘦弱的小斯。顾里很不情愿的道撇了那人一眼,随即又撇开了眼睛。
那黑衣男子笑哈哈地拱手道:“在下沈临君,因为收到寒音谷的请柬而来,不成想唐突了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哈哈,我本来就是路过而已,但是不巧瞧见这位顾小公子在门外鬼鬼祟祟地,所以就想来查看一番,没成想被这位顾小公子抓个正着,哎,实在是……”
站在谢沉渊旁边的顾里急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公,公子,不,不是……”
没等顾里结巴着说完,沈临君连忙道:“顾小公子说得对,是我看岔了,小公子是楼主的人,怎么会在门外鬼鬼祟祟的呢,哈哈,误会了顾小公子,实在抱歉,不过,我说顾小公子,你人长得瘦瘦小小的,怎么劲那么大?掐的我胳膊疼。”说完,沈临君故作吃痛的活动着他那没什么毛病的胳膊。
这人是把别人当傻子逗着玩儿呢,谁大半夜穿着个夜行衣遛弯,不过这人倒是长得眉清目秀的,即便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也难掩俊美之气,与谢沉渊相比倒也不相上下,只是与谢沉渊的沉着冷静相比,沈临君眉目间倒是多了一些少年之气。谢沉渊似乎并没有要拆穿沈临君的意思,只是顺着沈临君的意思往下说。
“沈公子有所不知,阿里自小体质特殊,聚不了灵,但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且轻功了得,沈公子不慎被阿里抓住也不奇怪,阿里,来向沈公子赔个不是。”
顾里只是瞪着沈临君,没有说话,沈临君连忙道:“不,不,是在下的不是,顾小公子见谅。”顾里把脸转向一边只是哼了一声。
沈临君又尴尬的笑了两声,“那这位江姑娘……”
江琉莹静静地看戏,没想到沈临君会提到自己,忙道:“哦,我吗,我也是收到殷谷主的请帖来寒音谷赴宴来着,听说殷谷主又添了一位夫人,这不,赶着来道喜了。”
“巧了不是,在下也是要去寒音谷呢,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沈临君说道。
“好啊。”江琉莹应下。
沈临君又小声地说:“哎,你们知不知道,我听说那个殷宏娶了六房夫人,儿子都生了五六个了,你们说,那殷老头都这把年纪了,不累吗?而且啊,他那三夫人两个月前才跳井自杀,他这又娶了一个,心可够大的。他就不怕他那三夫人回来找他啊。”
江琉莹道:“是吗,这我就不知道了。沈公子知道的可真多。”
“哎,也不是很多了,哈哈。那个,我得先走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就不打搅二位了,告辞。”沈临君说完就往外走去。谢沉渊在身后喊了一句:“沈公子,你就从正门出去吧,没有人会拦你的,屋顶的瓦片经年不换,有些松了,不安全。”
“我知道了。”沈临君向后招手回道。真的是一点也不客气。
屋内只剩下江琉莹和谢沉渊两个人,江琉莹也起身道:“谢公子,那我也告辞了,我还有一位弟弟,他并不知道我来了此处,恐让他担心,我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谢公子,江湖有缘再会。”
“那我也不留江宗主了,只是在下提醒一句,寒音谷的二夫人不好惹,姑娘小心一些为好。”
江琉莹应道:“多谢公子提醒,告辞。”江琉莹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有人认得她。
江琉莹和沈临君都走后,顾里对谢沉渊说道:“公,公子,你为什么要选择那个江姑娘,她都不像来给公子捧场的,还有那个贼,他,他分明就是个贼。”
谢沉渊耐心的解释道:“阿里,我又何尝看不出呢,只是你发现没有,这江姑娘手上有一串红色珠子,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应该就是十九血凝珠了,由十九个人自愿用自己的血练成,威力无比,而且,血凝珠认主,所以,江琉莹就是血凝珠的主人,她也并没有受我的噬魂音影响,还认得《将月夜》,我怀疑,她和百年前的事或许有什么联系,又或者,她也是当年存活下来的人。至于那个沈临君嘛,他竟然躲过了听月楼的重重暗卫,到门口了才被你抓住,你不觉得他是故意的吗,他刚刚说了寒音谷三夫人的事,绝对不是随口这么一说,他一定有什么目的,所以,我必须亲自去看看。阿里,明早你备好马车,我们提前去寒音谷。”
“是,公子。”
此时的某个客栈内,一个带着半边黑色半边白色面具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对着身边的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说着一些什么,一会儿后,黑衣人道:“属下告退。”这个黑衣人出去后,又进来了一个穿着完全不一样面具也更狰狞的戴着白色面具黑衣人,恭敬地向此人行礼:“阁主,属下已查到江琉莹的落脚之处,请阁主过目。”说完,黑衣人递给了沈临君一张纸条,沈临君接过纸条后,对着黑衣人道:“好,退下吧。”黑衣人也恭敬地退了出去。
江琉莹甩开跟踪的人后回到客栈后已是深夜,客栈内的其他人都已经睡下,外面的打更人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客栈内的房间里,江生守着一根蜡烛,看着烛火摇曳,因为风吹而流下蜡泪。江琉莹推开虚掩着的门,问道:“生生,还没睡呢?”
“姐姐,你去哪儿了,下次你带着生生好不好。”
江琉莹看着江生因为熬夜已经有些干涩的眼睛,蹲下来摸着江生的脸说道:“是姐姐不好,下次姐姐一定带着生生,生生都困了吧,赶紧去睡吧,好吗?”
“姐姐,刚刚有人来过了,我不知道是谁。”
“好,姐姐知道了,生生去睡吧!”江琉莹没想到自己甩开了一个,却有另一个来探查消息,调虎离山之计,她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