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那年,娘亲为我定了婚约。
那时讲究门当户对,便将我许配给了李将军十岁的孙子李熤。
我还小,娘亲将我带到将军府还嘱咐我说不可造次,我含着糖,含糊地答应。
娘亲叫人带我进了一个院子便匆忙地离开。
侍从将我引进了一处小一点的院子,叫我在门口等待一会儿。
我扣着手一言不语地站在门口往门里探去,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个人影坐在凉亭里。
【小姐还请吧。】那侍从出来后对我笑了笑,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迈腿走上石子路。
说实话,这的环境可比娘亲的差多了。
这里没有娘亲那里的名贵植物,只有几株坚硬粗糙的竹子,摸起来手搁的疼。
【不许碰!】声音冷冰冰的,还带着斥责的意思。
我吓了一跳,收回手,随即心里感到委屈。
【我就碰了一下······】
【一下也不行。】他合上书,徐徐走到我的面前。
【你先下去。】
【是。】侍从哈腰小跑了出去。
这下院子里只有了我俩。
刚被斥责了一番,心里不停地嘀咕,又不敢看他,就这样僵着。
【你就是赵大人的爱女赵皖烟?】他背着手,颇有一番小大人的模样。
【你是熤哥哥吗?】
娘亲叫我见着李熤后嘴巴甜点,这样才能消除隔阂,我这样,算是吧。
我依旧不敢看他,他那语气就像爹爹一样。
【熤哥哥?】
他就吐出了三个字。
难不成我认错啦?
【不,不是吗?】我揪着衣角,紧张地问着。
【难不成我不是?】他顿了顿:【你怕我?】
我拼命地摇头,口水猛吞。
要是我承认了,我不得完了。
他轻笑了一声:【那你抬头看看我。】
我抬头看他,那时我才知道,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墨发随意扎着,棱角分明,眼里似乎有着一片星空。
站在这样好看的人儿面前,我看呆了,直到发现眼睛酸了,才揉了揉眼。
【熤哥哥,你生的真好看。】
我奶声奶气地说着。
还想说什么,他却抢先说了。
【过来坐着。】
我俩坐好后,他没说话,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着字。
【听娘说,你还未开蒙?】他没抬头,依旧写着字。
【没啊,赵家历代的女子都是九岁开蒙】这是娘亲告诉我的,她似乎知道李熤要问我什么。
【这你知道读什么吗?】他指着一个字问。
我瞧着这字,觉得有点眼熟,绞尽脑汁后忐忑地说:【是,烟?】说完,还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对,是你的烟,皖烟的烟。】
我松了一口气。
回府后,娘亲脸色大好,带我去了书院报名。
大人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去将军府第次数多了,李老将军也不把我当外人,乐呵呵地听着我喊他爷爷。
于李熤见的次数多了,他也能耐着性子,与我聊着一些无聊的话题。
与他接触的多了,也发现他人不坏,从不耍小性子。
唯一一次他生气,是他纳小妾的那一桩事。
【我要纳小妾,你当真不生气?】他黑着一张脸,语气也不如之前那样好。
我啃着糖葫芦,含糊着说:【不生气。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娘亲说,作为以后的将军府夫人,要贤德,不能耍小性子,要为丈夫开枝散叶,还要大度,丈夫看上哪个女子,要为他娶回来。】
其实我已年满九岁,再过六年,我十五,他二十一,我便可嫁他了。
【那你可真大度。】他的脸一沉,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过了几日,他还没纳小妾,我便去府上找他。
【熤哥哥,你不是要那小妾吗,怎么还没见着妹妹啊。】我拉着他的衣角无知地问道。
【不纳了。】他的语气薄凉,似是生气了。
【那个妹妹岂不是很伤心,要不你勉勉强强把她纳过来吧。】
我认为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成全了一对璧人,又显的我大度。
【你很想我娶她人。】他嘲讽了我一句。
【不是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我装摸做样地揉了揉脑袋。
【你很失落?】他看向它处。
【不是,我只是想说,若你不想纳了,我愿意跟你一辈子。】
他愣了一下,似乎心情极好。
【这是你说的。】
又过了三年,他十八岁了,可以跟着他的父亲上场杀敌。
离别之际,他赠与我一把步摇,叫我好生保管。
他这一去,就离开了半年。
前线报消息回来说他拿下了敌军将领的首级,立下了一等功劳,不久就会班师回朝。
我激动的不能好生睡觉,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等到他回京的那日,我坐在一处酒楼里,隔着窗子看着他。
他骑在战马上,走在官道上,在人群熙熙攘攘中不慌不慢地走向皇宫。
皇上下旨封他为将军,在城西为他建了一座将军府。
因这事,礼部尚书都跟着沾了光,毕竟他的女儿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
过了几日,我去找他,下人们都说他不在,叫我过几天再找他。
但这几天都不见他的影儿。
被晾在一边的我,实在气不过,从他的后院翻了进去。
刚刚站稳了脚,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见院子里没有李熤,便想着去他的房间找他。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就不顾的什么忌违,径直打开了他的房门。
血腥味被放大,但至少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
随即,一张血淋淋的手呈现在我的眼前。
【熤哥哥!你这是······】我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他惊讶地抬头,不顾手上的伤,将无伤的右手捂住我的眼。
我扯开他的手,拉着他坐在床前。
【是战场上受的伤吗?】
【嗯。】
【怎么那么不小心!】
【谁知道呢。】
【你!】我被他敷衍的态度给气到了:【不处理好会发炎。】
我想拿药给他包扎,却只看到桌上有酒精。
【药呢!】
【右边的那个柜子里,在第三阁。】
我起身找药,嘴里还嘀咕着。
找了半天,却没找到。
转过身问他,我的唇却正好贴在他的唇角上。
他和我都愣住了,谁也没有动,风似乎都静住了,耳边全是竹子被风吹起的沙沙声。
我的脸火辣辣的,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将唇移开,不敢直视他。
【我没找着药,在哪儿?】
【第四阁,我记错了。】他的声音哑哑的。
【哦······】
我找着药后,一句话也没说,给他上药,上完药后,理了理碎发,急匆匆地想走。
刚站起来,手臂被一抽,跌倒在她的怀里。
【啊——】我惊呼一声,随即,唇被少年封住。
少年笨拙地索取着,似是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又或许是表达着这一年的思念。
离唇之时,还不忘在我的唇珠上亲要下。
我愣愣地摸着我的唇:【就这······】样被亲了?
他许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你才十三岁,我怕接下来的事你会哭。】他轻笑了一声
我羞的抱住他,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又过了两年,还有半年,我便及笄了,那时便可嫁他。
他却奉旨出征。
他许诺我半年内回来,可哪有这么容易,于是我为他求了个黄色的平安福。
离别时,下着小雨,他骑在马上,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我打着油纸伞,不开心地撇着嘴。
【我知道你是将军,要保家卫国,我留不住你,不过,你要保护好你,若你死了,我便嫁给他人。】
【嗯,别哭了。】
我揉了揉眼睛,嘴硬道:【谁哭了。】
【好,你没哭。】他笑道:【待我回来时,便娶你。】
【嗯。】
我犹豫了下,叫他弯下腰,他虽疑惑还是弯下了腰。
我仰头吻上他的唇,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
【别哭了,也不叫人笑话】
【你走吧,男人就要做出贡献,我支持你。】
雨下得很大,模糊了我的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才慢慢地回了府。
许是平安福有了作用,前线一直传来胜利的消息,不久军队就会回来。
再过十天,便是我的成人礼,也是我嫁他的日子。
大婚前两天,我心里憋得慌,找了个郎中为我瞧了瞧,说是相思病,叫娘陪我聊会天就好了,我没往心里去。
大婚前天,心越发不适,一个人静静地在院子里吃糕点,婚服恰好这时被送来,我便打量着婚服。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将军出事了!】丫鬟惊慌地跑过来。
啪!
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
【将军回京要路过一座雪山,本来一切顺利,但山脚发生雪崩,军队一大部分被掩埋,虽然,虽然及时进行搜救,但依旧没找着将军。】
我两腿一软,两眼冒金星,丫鬟连忙将我扶着。
我告诉我还不能晕。
娘赶来后站在我的身后,一言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待我回来时,便娶你。】
耳边依旧是这句话,眼泪簌簌地落下,心揪揪地痛。
【熤哥哥······】
娘在一旁安慰我,爹也来了。
我不敢耽误,连忙动身去将军府,恳求李老将军带我一起去找李熤。
李老将军踌躇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
前去雪山至少要三天,不过时间紧急,硬生生变成了两天。
一路上睡得并不好,晚上梦到梦里的人而穿着婚服去娶他的妻子,生了两个孩子,执子之手,一起白头。醒来后,什么也没有,连梦里温暖的怀抱也不曾留下。
到了雪山山脚,一路上都已冻死的士兵,第一次见到自是害怕。
白天与士兵一起铲雪,晚上一人不曾言语,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李老将军劝我回去,我不为动。
【你这个年纪本该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你看看你的手,还有姑娘的样子吗?】
【至少,至少也该让我见见尸体······】我哽咽道。
本已无望,谁知士兵报道找到将军了,但人已经死了。
我经不住打击,跪在雪地里,为他擦拭着冰冷的脸。
是他······
我抖着身子,两眼发黑,就这样抱着他,硬生生抱了一天,在雪地里跪着,不肯让人靠近。
李老将军叫人把我们俩分开,我哭闹着着不肯放开他,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李熤,你再不醒,我都护不住你了,你快醒醒啊!】我哭着,死活不肯放开。
最终,体力不足,昏了过去。
又梦到了他,他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应了声,他又微笑地放开了我的手,叫我安心,转身离去,似是不舍,转过头来不知又说了什么。
我被惊醒,喘着气,发现我正在我的房间里,娘在我的身旁。
【再睡会儿吧。】娘笑着,但鬓间的白发还是格外刺眼。
【他死了吗?】谁都知道他指的是谁,但都心照不宣底部提起。
娘沉默了。
【他······】
【烟儿,他曾对娘说,他有预感,这次他回不来了,如果他死了,就叫你不要守着他,另寻他人嫁了吧。】
【若是你不肯嫁,他为你留了一笔钱,足够你挥霍一生。】
【娘跟爹都商量好了,一切,凭你的意见。】
我沉默了,眼泪又流了下来。
【谁要他的那些钱,我只是想要他回来······】
——待我回来时,便娶你。
这一切都成了一场梦,将军没战死沙场,立下战功,却逃不过天灾。
他的爱人在空房等着他,戚戚冷冷,冷冷戚戚。
梦里的人儿只能出现在她的梦里,与她执手,一起走向白头······
四年后
两年一度的祭祀活动在半个月后举行,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都会来熤游庄进行祭祀,为的是四年前死去的将军李熤。
作为已故将军的未婚妻赵氏赵皖烟,早于一个月便到了山庄。
我在人们心中已活成了一个神秘人物,有人讥笑地猜想我不知廉耻,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所以只能守寡,不嫁于他人,又有人同情我,可怜我。
早于他们一个月到,收拾好一切后,没事干,四处转转,走到了一个小村子。
当时风雪很大,我走到一户人家避雪。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她不知道我是礼部尚书大人的女儿。
令我惊讶的是她已经成婚了。
她与我聊起她的夫君,满脸的幸福。
【我和阿娘在半路上遇到了他,他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铠甲,昏迷在了路上。】
我抿了口茶水,那是我朝士兵穿的铠甲。
那时,我还没意识到他夫君穿的是灰白色的铠甲代表的意义。
【那是四年前,我才十二岁,我和阿娘一起把他抬回家。】
四年前,是那场雪崩。
【回家后,我把他的铠甲脱了,发现他的腰上系了一个黄色的平安福,系得很紧,我拿不下来。】
我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些,不动声色地擦了擦裙摆。
黄色的平安福······
怕是巧了吧,他,早死了。
【不久后,他发烧了,嘴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好像是什么皖烟,噢,对。就是皖烟。】
【醒来后,他失忆了,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我告诉他发烧时一直喊着皖烟,我还没说完,他皱眉说出了赵皖烟这个名字,但他说他不知道这个人,你说奇不奇怪。这恐怕是他心爱的人吧,不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唯记得皖烟这个名字。】
【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头痛欲裂,眼泪不争气地落下,似乎是一个在海里将死之人抓住了一个木板。
他没死,四年前的那个人,不是他。
当年忘了看一看他腰间有没有黄色的平安福。
灰白色的盔甲是将军能穿的,那个士兵在雪里呆久了,盔甲难免会变色。
所以,他,是没死吗?······
【夫君!】女子开心地从我身边跑去。
我回过头看向他,那个在我梦里出现的人儿啊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没什么变化,如同四岁那年第一次见他,那时,少年的脸庞还略带清涩,墨发随意扎着,棱角分明,眼里似乎有着一片星空还有我。
可现在,少年的眼里还有星空,眼里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变成她了。
看着他俩聊天,我完全插不上话。
【姑娘怎的哭了?】
我用手摸了摸眼睛睛,确实是湿漉漉的。
【没,没什么,只是感到感动罢了,好羡慕。】
羡慕她永远得不到的,永远奢求不到的。
【皖,小女子还恳请公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抬起眸子看向我。
【你是谁?】
【小女子乃礼部尚书的女儿,赵,赵舟烟。】
【尚书大人的女儿怎么会在这?】
【你,不知道?】我失落地垂下眼,这是为他而建造的,他不知道。
【我的夫君在此处遇难,他,是一名将军。】我眼圈红红的,不是嫉妒,只是思恋罢了。
【想必将军和夫人很恩爱吧。】女子笑道。
我看着她,又转头看着李熤。
【对,他许诺我待他回来时便娶我。】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声音一度哽咽。
我还记着,你许诺我回来时便娶我。
但你已经忘了。
【他没娶我,但我不怪他。】
【想必他现在很幸福吧。】
你只要幸福,便好。
【你不思念他吗?】
【怎会不,日日夜夜,满脑子都是他,甚至,我愿意为他深替他死。】我牵强地笑道,回过头用手摸了摸眼泪:【姑娘的称呼是?】
【我叫徐倾柒,这是我的夫君徐熤,姓是跟的我的,但名是他的。】
我伸手从头上摘过他赠于我的步摇:【若姑娘遇到什么难事,可到我夫君的将军府寻我,就在城西。】
他接过握在手里,心里有一种异样感。
这钗子莫不是之前见过,为何这么熟悉?
【我先告辞了。】
风雪渐渐小了下来,我理了理披风转身走向雪地里。
祭祀这几天我心不在焉的,娘和爹叫我先回京城,我拒绝了。
祭祀完后,回京提上了日程。
一个月里,倒也没发生设么事,徐倾柒倒是来找过我几次,不过也没有什么需求,只是顺便来与我聊聊天,时间一长,我俩倒也没什么隔阂。
不过,这并不能让我忘记李熤娶了她人的痛。
那日,她来找我,面容憔悴。
【舟烟,我想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其实,李熤并不爱我,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他的恩人。】
【他娶我,只是我的一个要求,我俩虽有夫妻的名头,却无夫妻之实。】
【他恐怕,还爱着那个他连是谁都不知道的皖烟。】
【你说,我该不该放手?】
我愣住了,他俩并无夫妻之实,只是徐倾柒一味的单相思。
【但我还是爱他啊,我不舍得将他拱手让给那个皖烟。】
【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没说话,抿着嘴,心既激动又吃痛。
他没忘记我!即使他失忆了他还爱着我!
【舟烟?】
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又犹豫了片刻。
【今日我乏了,我们改日再谈吧。】
突然想起了那个步摇:【你先将那步摇给我,改日我再还你。】
她不明所以地还给了我。
等她走后,我从书柜里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烟”字。
隔了一个多月,她还没来找我,我也整日想着如何让李熤恢复记忆。
一个下着雨的早晨,我在室内练着字。
突然,外面熙熙攘攘的,不知在干什么。
【公子,你不准进!】
【让开!】
【没有主人的吩咐,你不准私自进入!诶!快拦住他!】
我知道来者是谁。
【让他进来!】我依旧坐在书房内。
这下没人敢拦他。
他没进屋,跪在门外。
【皖烟·····】
我听见他这样称呼我,心一怔,不顾雨有多大,冲进了院子。
他背着徐倾柒请我救她一命,因为这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叫了院中的郎中救徐倾柒。
我则和李熤坐在书房内聊着。
【皖烟,你还好吗?】
【你记起来了?】我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地问。
【嗯,皖烟,这四年你受苦了。】他温柔地伸手揽住我,颤抖着将我抱在怀里:【明日我便去上报皇上,恢复我将军的身份,让你明媒正娶的嫁于我】
我失神了片刻,随即哭了出来。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难熬吗?】
【你说好的来娶我,却硬生生的推迟了四年。】
【我······】
话还没说完,男人以唇封唇不住地索取,不似以往那样的温柔,甚至还带了些粗暴,想将怀里的人吞入身体里,不带一丝残留,不顾她憋红的小脸。
【你······】
【叫声夫君。】他嗓子沙哑着,舔了舔我的唇角,就像一个刚吃了糖的孩子。
【不要,已经有人叫过你夫君了。】
【那你喊我什么?】
【我要叫你小熤子,小熤子,答应一声呗。】
【嗯】
我开心了,又喊了几声。
但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你娶了我,那徐倾柒怎么办?】
【那不作数,我们既没拜过天地,又没行过夫妻之实,而你我是有婚约的,大不了,给她一箱银子,毕竟,我也救过她一命。】
【可是······】
我没说出后面的话,罢了罢了,就听他的吧。
郎中告诉我,徐倾柒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醒过来还需时间,可能是一周,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年。
李熤到不在意,把她安置在了一处偏远的院子,叫了一个下人伺候她。
当我问他徐倾柒怎么了,他回答我说他们摔下了山坡,就在那时,他回复了记忆。
这几天,京城爆出了一则消息——将军回魂了!
到后来,传到我耳朵里的却是将军舍不得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求得阎王爷允许他还魂。
我听到后笑了笑,不过有眷人终成眷属。
李熤从皇宫回来后,脸色不太好。
饭桌上,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京城,远去他乡,从此漂泊于世间,但他会许我一世平安,一生不愁。
【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你愿不愿意。】
我揪了揪他的脸,笑道:【还记得九岁那年吗?我答应了你一世都跟随你,永不离弃,现在,你是想让我实现诺言吗?】
【我就怕你吃苦。】
要不是皇帝逼他娶了徐倾柒才能让他恢复将军的身份,他也不会果断地提出与我远走他乡的决定。.
【娘亲说,作为以后的将军府夫人,要贤德,不能耍小性子,要为丈夫开枝散叶,将军夫人恐怕做不成了,不过,其他的我也可以啊,比如啊,我要学会如何做一个贤德的妻子。】
正想好好吃饭时,他又俯身在我耳边戏虐地说道:【夫人可以试试开枝散叶。】
我羞红了脸,恼怒地说:【好生吃饭!】
【遵命,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