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星海的某个角落里,在那未知之地,放眼望去尽是险峻的大岳,有蛮荒的古地,更有凶兽出没的原始丛林,万类霜天竞自由,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回应着天地的馈赠,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
在某一座通天大岳脚下,这里雾霭蒸腾,若是大雾散去,便可见一个村落,宛如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扑面而来的蛮荒气息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灵气,使得这个隐蔽的小村庄更加神秘莫测。
再看那“古怪”的村落,它很小,可以说小得可怜,村中尽是古老的岩石,其上铭刻着不属于这一时代的文字,更有一些栩栩如生的刻图,活灵活现,那是千军万马,是纪元战歌,刻图中的每个人都披甲戴胄,手持天戈,他们肩扛战旗,在天穹上冲杀,血与火在燃烧,仿佛要倾覆这天,要踏碎这地,每一个画面都在讲述那个未知时代的灿烂与辉煌。
金色的朝霞一缕缕洒向大地,预示着一日之始。村落中渐渐有了人烟,纷纷汇聚于一座祭坛前,显然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村之人皆带着虔诚的目光望向祭坛。祭坛之上一座石像矗立,古老而又庄严,石像手持大斧面向高天,隐隐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是那般的传神,让人敬畏。
“开!”
主事的中年男子一声喝吼,随即诵出一段古老的咒语,祭坛前的人们带着肃穆的神情,跪对着石像,也纷纷开始口诵古语,这是一种庄严的仪式,每个人都无比地专注,容不得半点马虎与懈怠。
仪式进程顺利的推进,且在古语诵尽之时,祭坛之上的石像突然发出了盛烈的光华,直冲天际,笼罩了整个村子。这一刻,那中年男子绷紧了眼眶,变得愈发郑重,他双手结印,施展大法,元神仿佛神游太虚般入主了石像。
嗡的一声!
那石像睁开了双目,像是两道冷电激射而出,穿过千重阻隔,如同打开了一扇禁忌的大门,透过石像的双目,中年男子竟洞悉了一角未来。
与此同时,天变惊起,乌云压盖天日,伴随着粗大的雷芒,撕裂了天穹,宛若灭世的战鼓,在世界尽头回响。
祭坛之下的人们惶恐,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能如此!”失落的话语传来,预示着那一角未来的绝望。
“我尧族与世隔绝不知几载,为何要遭此横祸?”
“天亡我大尧?”
那中年男子似是疯魔般质问苍天,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终是有人大哭了出来,祭坛下尽是悲鸣声,可上天的回应却是雷鸣,影射着它的无情。
……
“生了!生了!”
“恭喜大公,喜得贵子!”
接生婆的声音只一传来,中年男子当即推开房门,生怕晚了一步,卸下紧张的神情后,他轻轻地抱起襁褓中的男婴,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泛起一丝“别扭”的笑容。
“幼娘,辛苦你了……”中年男子回过头望着床榻上那个用尽气力的美丽女子,他情不自禁地蹲下身握紧她的手。
那美丽女子嘴角带笑,看着他怀中的婴儿,眼里尽是溺爱之意。十月怀胎,在母性光辉的温养下,她更加美丽。
“预言的结果如何?”幼娘这般问道。
中年男子沉默了,并未回答,有回避之意。幼娘何等的聪颖,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她的眼神逐渐黯淡。
这一日,天哭惊起,大雨倾盆,没有一片云,世间被无尽的阴霾所笼罩,天穹破开一条大缝,一对可怕的天目从中闪烁,伴随着重重天雷,宛若上苍劫光。
“万古遗族,理应去应劫!”恢宏的天音回荡在天地间,那个生灵这般说道。
大岳脚下的村子,这个被遗忘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遗族,终于迎来了预言中的结果。
面对着天穹上那个可怕的存在,村中之人皆站在祭坛上,他们凝望着石像,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即便知晓了最终的结局,避不开躲不过,却依然挺起了脊梁,没有屈服。
“总有一天,诸神也会落败甚至摇尾乞怜,只不过我们无法见证了。”大公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听起来大逆不道,可祭坛上每个人都深信不疑。
“虚张声势,当诛之!”天穹上的可怕存在终是起了杀意,他掌控着雷光,代表着上苍的惩罚,雷霆所及,带着杀伐气。
这便是所谓“神”的考量,如此的霸道无情。
在大地尽头,大公带着族人冲杀,面对着所谓的“神”,所谓的上苍天罚,他们无所畏惧,与其屈辱的苟活,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雷电奔涌撕裂了大地,击碎了山岳,那个生灵毫无怜悯之心,弹指间便击溃了一切阻碍,大公眼见族人们在雷光中一个接一个化成劫灰。他猛然间回望祭坛,见幼娘在笑,可下一个瞬间,雷光无情,径直落下,幼娘在光华中成为了点点星辉。
“不!”大公拼命的伸出手,可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麻木的看着这一切,与预言一般无二。痛苦、屈辱、愤怒、悲伤……等等的情绪袭上心头,最终化为血泪滚落,他冲向了高天,要绽放此身最后的光芒。
“蚍蜉撼树!蝼蚁岂敢与天抗争?”那个生灵不屑一顾,话语无情且冰冷。
天剑横空,不知几万里,这是上苍的意志,根本避无可避,在绝对力量面前,没有任何的机会可以活下去,大公闭上了眼睛,迎接死亡的降临。
“预言终究是预言,愿你在他乡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光华中,天剑将他打成虚无,带着最后的祝愿死去了……
另一颗星辰上,老人抱着怀中的男婴,目眦欲裂,身体在抖,那并非惧怕,而是无边的怒。望着支离破碎的村子,那些惨死的人,他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