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很在意,但另外一个主角并不在意,屠月听到这么多流言,竟然只是笑笑,坦然处之。我不知道她怀着什么心态,我只认定我要和她划清界线,之后再也不跟她讲过一句话,她给我讲话我就当听不见,我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每次坐在位子上,我总用一只手撑住头挡住我的视野,避免她进入我的视野,她是我们班上思政委员,老师让她上课管一下纪律,讲话睡觉的直接扣分,我就跟隔着两排的老金一直讲话,她一开始不想管,后来叹了口气,说:“陈子杰,能不能别讲话。”我没鸟她,继续和老金扯淡,她在单子上重重用红笔划了几笔。
之后她出国了,没来学校,但我也早已和她换了座位,那时天天因为晓彤的事整个人跟发疯一样,有一次直接当着屠月的面走上讲台,跟张军说:“老师我不想和屠月坐,你让吴好帅跟她坐吧。我想做一个角落。”吴好帅是临时插班来的,坐在一个角落里,新来没朋友成绩又差,他老是缠着管之木玩,管之木特没主见,也就和他玩,但我和老许那是一致认为这是个弱智,我们天天给管之木上课,教他离这种人远一点,管之木不听,倒是吴好帅感觉到了我们的排斥,悻悻走了。
那是想坐角落,又看吴好帅特不爽,就出了这种损招,其实我才是那个坏人,在这个故事里。张军只是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一个礼拜后还是没动静,我开始折磨我妈,跟她讲我在学校被传八卦,没法学习,就这样一直磨我妈,我妈受不了,打了三次电话给老师,终于在有一天结束了,不过安排跟我坐的是小丹,而不是那个角落。
我最后一次见屠月是在毕业聚会的k屠月v上,张军让我们每个人唱一首歌,我唱了一首,等到差不多没人了,我点了第二首春天里,想带着一份狂妄唱完走人。不过有一个人给我删了,那个人是屠月,因为她也想唱第二首,我当时吼了她一声,她蒙了,我点了首信乐团的海阔天空,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接着我扬长而去,初中的日子真的没了。那时很叛逆,很长时间以为那叫不羁。
真的过了很久,有时在梦里,发现自己那时只是个没头脑,而且很自私的人。没头脑的去跟风排斥一个人,做得如此冠冕堂皇、堂堂正正。
后来跟小丹坐,张军安排了一个好学生坐我旁边,我感觉压力巨大,我很容易发飙那时,记得有一次我被安排对桌子,因为考完试和平时坐的座位需要大规模移动,我直接大吼一声,对你麻痹,走了。后来是屠月和其他几个值日的帮我对的,我就这样不断我行我素。不想跟小丹坐了,我就打了个电话给张军,说我又想换座位,然后挂断电话,第二天自己移到了窗边,成了独立的一排,而张军这个严厉的老师选择宽容,他只是在我没对桌子后对全班说,根据班规先扣陈子杰常规分,另外以后考试完桌子自己复原,不要增加值日生工作量。我擅自换座位以后,他只是过来跟我说:“你要坐这吗?”我嗯了一声。他没有对我这种真正的畜生动过手,也没有公开批评过我。我记得毕业K屠月V上我唱的第一首热情的沙漠音不全时,他陪着我一起唱完那首歌,当我吼完海阔天空时,是他带头鼓掌,让我在掌声中谢幕,他忽视了我对屠月的粗鲁,而让我感觉到的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我和张军打过很多个电话,有个很长的电话,那个电话是我在放弃自杀后打的,整个人下落到一个谷底,那时我尝试自杀的消息被父母得知了。记忆中有一天心情差到极致,我在那痛哭,哭什么忘了,我跪在我妈面前,我跟我妈说我我想休学。我不想上学了,我快疯了,我妈无奈帮我打给了张军,当时十一点,张君让我和他说话,我听到另一头是孩子的哭声。我讲的大概是,张老师,我想休息几天,我受不了学校的生活了,我压力很大,我看不到未来,我甚至想死。电话那头苦口婆心,,能不能再坚持一下?他用了他最常用的教育方法,以大代小,他问我能不能每天多做一道题,慢慢静心,我当时只说了一句,已经这么迟了,您孩子也要睡觉了,你就同意吧。张军想了想,问我你有什么压力。我说了一部分,我考不上重高。但我没说后半部分我见不到那个人了。张军开始跟我讲考上分校也是不错的,也不一定要上重高,他劝了我很久,我固执己见,最后只听见电话那头剩了一句:“好的,想回来随时可以。”
但我爸在床上醒来,对我破口大骂,说他妈的学怎么能不上,你不去,老子今天打死你。第二天我背着书包在早到的白板上写上了我的名字。
之后我还是徘徊着,我买了很多杂志,读者青年文摘和意林,买了海子的诗集和周国平的散文集,我开始怀疑人生,我每天用下课时间读这些文章,不过分的说我基本已经看淡了学业,以前从来不看心灵鸡汤的我,在那段时间每天阅读大量鸡汤,我渴望在某本书里得到答案,但我只是得到了许多共鸣,答案过了这么多年也没得到,那时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只是我第三次要求张军给我换的,他还是同意了,我上课只是看窗外的蓝天,那个位子很适合看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