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绵绵雨挟着一小股冷气,凌虐着那早开的花朵儿。
雾气漫着烟缕,困疲垂拂的柳树,笼罩着茫茫山脉的烟雨暗暗地催促着那晚春迟暮。
整日里昏暗迷蒙,像忧愁满腹,想要飘飞又忽然停住。
蝴蝶感受着自己翅膀的湿重,落在周旁的石潭栖息片刻;春燕喜欢用湿润的春泥筑巢穴在群屋之间,在这细雨中飞来飞去。
正是那:
“做冷欺花,将烟困柳,千里偷催春暮。尽日冥迷,愁里欲飞还住。”(1)
在这等环境之中,道子跟在一佳人身后,幽幽的踱步而行。
佳人自是极美的。
任何人看去,佳人看向道子的眼神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异样的神情,似是甚为温柔的感觉。
哦。
不要误会。
千万不要误会。
佳人看起来十分年轻,却是道子的萱堂。
浅薄的笔力写不出那美,略淡的采用一下当年这位“道子”之母当年的论号: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2)
若是笛声响,勾引得蜂狂蝶乱;再一响,拘束的燕懒莺慵,三而响,闻声地贼死敌逃。
三清殿掌门之妻,“道子”之母,“蝶燕笛”,上官雪渺。
两人却是到了处典雅的小亭里。
随后几名女弟子端来些点心之物,常常侍奉道子萱堂的女弟子留下后,其余的都缓缓离去。
移时。
这位母上大人开口,那开口便是雷击:“小道子,殿内是否可有另你心仪的姑娘?你说说,娘给你做媒,也没人敢不答应。”
道子想了想,随后撇了撇嘴:“无。”
引得一声笑:“那娘在外面给你找个道侣可好?娘要开口,也没几家会拒绝的。”
道子这时候肃然庄重了起来:“大可不必,今者,余尚年少也,未立斩妖除魔之声,亦无以成家之名。”
“这样啊,那你觉得什么时候适合呢?”
“不知......”
“或许是等你高阶后?”
“善。”
“那就先游历一番也行。”
“善。”
......
话正聊着,愈发正经,偏离了原来的题目。
谁知有人突施冷箭,只见在道子思绪之时,追问道:“要先跟清芹订个婚吧,这可好?”
下意识间点头:“大善!”
“那就这样如此,娘已用符篆录下来了。”
道子猛然回过魂:“余不尚其也……”(尚:娶)
其母不听道子那过多的语言,立刻就展开行动。
一道法术从其母手中施放出,一道鹤状灵气之物显现,在空中扑棱扑棱了几下翅膀。
不给道子有所反应的机会,那鹤状灵物口里衔着那只符篆,外加一些不知道什么话,就往一处方向飞去。
……
另一处。
凌无意正和他的女儿凌清芹在一起。
这位玉面仙不知正给他的女儿讲述着什么法决,突然眼睛一眯。
只见一鹤状灵物从窗外飞来。
先是下意思的松了口气,然后从那灵物口中摘取了那张符篆。
这一拿在手中,符篆中就传来了道子与其母的声音。
东聊西聊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凌无意和凌清芹还不清楚这是欲要何意。
只听符篆的内容突转:
“要先跟清芹订个婚吧,这可好?”
“大善!”
凌清芹听此,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是隔空回应道:“才不。”
凌无意听到了这,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些,略带笑意的说:“这小子纯粹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后来也是上官雪渺的声音:“此时你父女二人若无事,不如来亭内相聚,共议此事。”
凌无意看向自家小女儿,却发现这小人已扬长而去。
?
凌无意无奈,整个人也是紧随其后。
腾空而起,拎着小一只,颇有不愿的向某个方向而去。
衣带随着风舞动,使这声名在外的美男更多了一些气度。
可是那张令女人都嫉妒的脸上却略有不爽。
对有些人来说,是多一丝阴沉;但若是让一些女修看过去,也是这位“玉面仙”平添多带了一丢丢抑郁气质。
也不能多说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二人到后,只见亭中也是有着那母子二人。
看到那父女二人来之后:
两位家长辈的人都是面带笑容互以致意。
“玉面仙”那不爽的神情却是不见了,道子之母平时对道子时不时的调笑也是收了起来,只剩下了平常似的礼貌性笑容。
两方就绪后,却是凌无意先开了口,开口之前是沉默多时,似是给人一幅考虑良久的印象:“嫂子,我就先反客为主,对于这个提议,不免有些太过草率之意。”
“道子”之母也估计是早就料到了凌无意会这样说,当即就略带反驳意味的回应道:“何来草率之说,两小算是青梅竹马了吧,这都在一起十年了,都谁跟谁了,两人之间也是颇有一些基础。平常的日常,谁人看不出来。
而且,家子降世之时,无意你可是谈了许久啊,难道不世之才当世有几个年轻俊才可说能超?
怎么说也不能用这草率二字啊。要不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凌无意听此,心中在路上打算的小九九顿时就不好使了,他原以为,会有好一些拉扯,这略带霸道的说话方式也不像平日。
好一会,才出声:“孙兄可知此事?”
“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太过过问他,他整日为殿内之事所繁忙,想来就算知道了也是颇为满意的。”
凌无意再无话可说,只能最后似带着最后一点挣扎的说道:“若是孙兄同意,那这事也可行,只愿之后因什么波折而打断。”
道子着闭眼沉默,其间一句话都未说,到来的凌清芹也是丝毫不出一声。
后来两者又是一阵拉扯,数久之后,上官却是颇为喜的送走二人。
之后凌无意父女离开,道子就被其母问道:“不是不想娶清芹吗?”
道子似乎半天都在想这个答案,回复很迅速:“余虽不想尚,但不曾有着不能之意味。”
......
另外一处,凌无意回后也是问其女:“你不是不想嫁给那小子吗?怎么不发表一下你的想法。你要出口,那样他们也无法强求,怪我平日被其他的事情所缠绕,唉。”
凌清芹也是回的极快:“长辈说话,不打断。”
后眨巴眨巴眼睛,无了动静,出了屋子。
最后之留凌无意一人在房内,喃喃道:
“这可是你们都满意的,我也是没办法了。”
心中也是不知道作何感想,只觉得需和自己的那幕僚的谋划要提上日程了。
唉......
只留下一声长叹。
ps:(1)《绮罗香·咏春雨》史达祖
(2)《水浒传》第二十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