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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观察者-

“叮咚,五楼到了。”

随着电子合成音的响起,南林国从电梯走了出来,有着些许的震惊,不禁冷笑道,“武卿还真是大气啊……”,继续向前走着。

只见这63号产妇房,索托医疗中心的第5层楼,大的超乎南林国的想象,占地约有一万平方米了,高度约为十米,顶部与四周都是是一种可以投映画面的电子墙,但同时正前方的电子墙有着一扇不小的门。

“看来前方那堵电子墙是将这片区域分为了两部分。”南林国心中道。

现在的墙上正在投映着原野上的风景。他走上前去细细观察,口中不禁喃喃着,“这种墙是可调节透明度的,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有这里的湿度,好像是随着投映着的画面而改变的,有意思……”。

在前半部分,各种设施、景观应有尽有,让人感觉这里似乎不是产妇房,而是一个囊括了所有一切生态的独立世界,与世隔绝。

只不过当南林国穿过那扇门,看到的却又发生了改变,四周的景观、生活设施与放映着原野风光的电子墙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各个精密的仪器排列有序、有条不紊地运行着的景象,各种信息毛举缕析在显示屏上……好像重返了人世。他对于这种体验,好奇之心大动。

在后半部分的中央放置着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升降床,此刻正躺着一位女子。白色的床单十分洁净,没有一丝污垢,但是相比起那位女子,它又是那么的污浊不堪,让人看了大感矛盾。

在升降床的旁边还有一个婴儿床,婴儿此刻紧闭双眼,平躺着。而在两张床的外围也有着一堵环形的电子墙,只不过被调为了完全透明,占地约有一百五十平,也留有了一扇门。

南林国回头看向将这片区域分隔开的那堵电子墙,发现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独立的世界。此刻南林国有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名义上的“豪华”产妇房,很可能是某种设施改造而来的,至于具体的功效嘛……他又看了看前方的门,观察到在门框处有着些许曲折。

明确了这些细节后,他也不再观察四周,而是微笑着走入了环形墙的那扇门内,又轻轻地关上了门,不经意间在门旁随手丢掉了一个“东西”,就好像是不小心遗落的,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为什么说是东西呢?因为除了只能看到南林国的手指动了动,再什么也没有了,只能叫做是好像有个东西掉了。

“清婉,我来了,感觉还好吗?”南林国走近那个女子身边,一只手抚了抚风清婉的脸庞,柔声道。

风清婉缓缓睁开双眼,不同于往日的灵动,而是多了一些不同的事物,似是涓涓暖流在心间游走,那是做母亲的感受。

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轻声道,“我没事,去看看孩子吧,真像你……”语毕,很快便又沉沉睡去,她出血太多,十分虚弱,现在对外界的感知几乎降到了冰点。

南林国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孩子那可爱的俏鼻,心中也是感到十分奇妙,嘴角微微上扬,不由自主地笑着,“这……就是做父亲的感受吗?”

脸上神情不改,他转头看向了环形墙门先前存在扭曲的地方,却沉声道,“偷窥可就没意思了,躲躲藏藏的,好玩吗?”

“哈哈哈,不愧是南讲师,观察力真够敏锐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缓缓从门前显现出身影来,用尖锐无比的声音回答道。

南林国耸耸肩头,不置可否道,“相比起一直跟踪我的那群偷窥狂,这不算什么。”

中年人仿佛自言自语,摆摆手道,“看来这偏振光服又需要改进了,果然隐形装置就不该加装什么电磁护盾,搞得破绽这么明显。还是红端研究所的东西好啊,科研部的试验品就是靠不住。”

随后他将偏振光服丢在一边,走在了自认为比较安全的位置,距离南林国七米左右,缓缓开口道,“这次我来的目的您也知道,希望您能够——同!意!技术共享的合作。”

中年人故意强调了“同意”,同时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不住地往风清婉的身上打量,嘿嘿笑道,“诶呀,都说南讲师的妻子美丽动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南讲师您艳福不浅啊,”他又看了看风清婉旁边的婴儿,“哦对还有令郎,真是一表人才啊。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在计划中撑几次呢……嘿嘿嘿。”

就在刚刚观察完这所谓的“产妇房”后,南林国便已知道此刻面前的这个中年人目的,以及他背后的那个人真正目的……

“唉……很好,”南林国的脸上早已褪去了先前的喜悦,一丝痛苦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平静。熟悉他的都知道,他突然的平静代表着杀戮之心的兴起。

因为他需要极度的冷静换取超常的专注力,然后给予敌人一击必杀的结果,即使眼前的男子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

“你可以说出你想要的死法了。”然而南林国并没有等待着中年人的回答,而是直接丢出了四个梭状物体。那物体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动锚点,环绕着中年人呈正方形立在地面上。

“散、组、闭。”随着南林国说出了这三个字,四个梭状物体立即从中间一分为二,下半部分留在地面,上半部分浮在上方。

只见梭状物体的每部分的尖端位置亮起了蓝光,共有八个顶点亮起。

接着十二道光线亮起连接起了八个顶点,最后线动化面成为了十二面光障,一个巨大的正方体将中年人困在其中。这一切看似很复杂经历了不短的时间,但却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哈哈哈,你想困住我?”中年人语气不改,一如既往的猥琐但却带着自豪,从腰间拿出一个碟状的圆盘,“恐怕你还不知道索托研究所的最新研究吧——红端扰动器,这可是能够使你们让有关红端粒子应用完全无效化的神器。”

“索托研究的红端扰动器的确能够起到扰动的作用,但完全无效化却是夸大了,毕竟这是我们五年前的失败品,而且你手中的不过是个赝品罢了。”南林国冷笑道,“你还是如原先般天真呢,被人卖了还在给别人数钱——吴靖……可真是个好名字——无颈,头脑都没有啊。”

“看来南讲师是不希望与我们索托合作了,那么我就将这次南讲师的所作所为悉数告诉索托所长,所长将来启动计划时,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哈哈哈……”

吴靖猖狂地笑着,想从南林国的脸上看到一丝惊恐,但令他失望的是,南林国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如看向一只蝼蚁一般向他投来藐视的目光。他不禁大怒,厉声道,“你也就现在可以得意了,将来这里就是索托所长……”

“进行异种生态实验的实验室,对吗?”

南林国笑着接上了吴靖的话,他笑的是那么的真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踏实感,但对于吴靖来说,此刻却如坠冰窟。一股巨大的恐惧涌上吴颈的心头,“南林国,你是怎么知道的?那……那你……你不会真的想要杀了我吧?”

南林国并未说话,只是笑意更浓了。

从他刚一踏入这所谓的63号产妇房就有着一个大胆的猜测,在经过一些的观察后越发确定了:为什么一个产妇房要设计这么大,而且还用电子墙将他们分隔开来,还有那种恍如重返人间的奇怪体验,如果这所谓的63号产妇房是一个独立生态实验室,在实验者的视角下,一切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不……不……你不能杀我,虽然这里是特区,但是法律依然是生效的,你杀了我你也会受到制裁的,”

吴靖惊慌地把手中的红端扰动器按在光墙上,然后按动中间的按钮。一次、两次、三次……只见眼前的光障毫无变化,反而被他视作神器红端扰动器,因为他用力的按动有着些许的变形。

这也验证了南林国之前的话,这是一个赝品!

“吴靖,你的心境还是不行,遇事要冷静,这不是我以前一直教导你的吗?”南林国笑意不减,缓缓说道。

有关于光障的知识迅速从他的记忆中涌现出来,“对啊,南讲师您说的对,我是有点儿失态了。”

他的惊恐马上被得意所取代,恢复了先前的猖狂,“现在我在您的光障以内,光障一旦启动,如果不解除的话,虽然里面的人出不去,但外面的人也别想进来,现在反而是您将我保护的好好的,哈哈哈……”

“你能想到这里,我很是欣慰,”南林国拍手说道,“那么现在来思考一个小问题,这是你潜伏在我的研究所那段时间一起研究的课题哦——如果100mg的正反物质发生湮灭,会释放出多大的能量呢?”

吴靖瞳孔骤缩,因为他想起了南林国刚入门时动作,十分的异常!

当时他还没有在意,毕竟是在门口处,最多能加装一个监视器而已。现在自己距离门口足足有十多米的距离,已经是十分安全了,况且一个小玩意儿,能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胁?

可就在他想到这里时,清楚地看到那个被他轻视的“东西”,竟然已经爬在了他的脚上——一枚画着红端粒子图案的硬币!

“什……什么时候。”吴靖极力装出淡定的样子,但他颤抖的语气却出卖了他心中的恐惧。

是的,他懂这个东西,准确来说是非常懂。在他仍然为南林国工作的那段时间里,他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很清楚那以毫克为计量单位的100代表着什么,毁灭,彻底的……

南林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又指了指那枚硬币,微笑着说着:“红端科技,意念式遥感微型机器人。还用了和你一样的技术,嘿。”

他想极力克制自己,但很显然,失败了,“所长……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你不过是他派来试探我现在技术高度的弃子而已,丢了也就丢了,毫不可惜。”南林国冷笑道。

吴靖那丑陋的面孔此刻扭曲在一起,“不可能……所长说我是他的得力助手,将来要将我设立为第一继承人的,不可能,你在骗我……”

南林国摇了摇头,对着吴靖身后的电子墙说道,“武卿所长,听了这么久不出来见你得意门生的最后一面吗?”

一个曼妙的身姿从电子墙上投影下来,“南哥哥,你怎么这样啊,人家正好好地在背后欣赏,您这么一叫我还怎么看您用高端的技术毁灭我的得力助手呀~”

吴靖一脸的不可置信,好似发疯般捶打着光障,圆盘被摔得粉碎,“不可能……不可能!”,吴靖怒吼着,露出疯狂的神色,“对,一定是你在骗我!南林国,你……你竟敢骗我,你居然用我最崇拜的所长来骗我,等我出去,你将会被我……嘿嘿……”

武卿的投影走到吴靖的面前,拿出了一朵花,露出了令人迷醉的微笑,“你,一直都是——我——的——弃——子——哦。”

吴靖瘫软在地,那朵花他认识,龙涎草,他废了五年的光阴才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一只,谁能比他更清楚上面那令人迷醉的纹路呢?

他……不住地笑着,“假的……都是假的,嘿嘿……嘿嘿嘿……”

南林国淡然道,“既然你那么想看,你便看好了。”他取出一个钥匙链大小的圆环放在地上,“解。”圆环顿时发出一波波的脉冲,将武卿的投影以及全部的监控信号屏蔽。

“南林国,你的技术我已经了解了,现在才屏蔽已经迟了……”武卿的投影旋即便消散一空,同时意念一动,解开了机器人上的光障。只见困住吴靖的正方体内发出柔和淡蓝色的幽光,这是正反物质发生湮灭时能量的暴涨。但南林国知道这是从红端粒子缝隙中穿出的光,真正的亮度要比这高出几十亿倍。

“叮——”类似于耳鸣的声音传来,红端粒子在不断地改变序列来抵抗向外膨胀的能量。

“啊!!!”同时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吴靖的胸腔中传出,但却好似来自灵魂的痛苦呼喊,幽光充满了整个正方体,而在吴靖眼中满是黑暗,那是因为极高的亮度使得一切都变黑了,但转瞬即逝的,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满足,随后,烟消云散。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林南国叹了口气,“将反物质用光障封闭在机器人里,需要时用意念解开,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也只有我敢做了。”他看向此刻已经空空如也的正方体内,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喃喃道,“可是,这一切值得吗……”

微不可察的,在南林国身后的那个婴儿半眯着眼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倘若那个导医台的倩倩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呼邪门,虽然半眯着眼,但眼中的好奇却丝毫不减。而当时那个婴儿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会对他的人生轨迹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在多年后的游艇上他回想起这件事情,只会对人类的未来感到愁苦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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