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案42
安徽,得天独厚,山水奇秀,蜚声世界。真是奇峰挺拔,绿水索回,加上岩洞幽邃,万象森罗,恍如仙境。
青山自是饶奇胥,白日相看不厌多。
金炽津津有味地向游客介绍着周围的秀丽景色。游客们不禁发出发出赞叹之声。
金炽推了推眼镜,自豪地说:“这幽奇的黄山,很诱人。“‘金炽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黄山确实算得上人间奇迹,你们看那穿山又何尝不是造物主的杰作呢?一个空明通透的圆洞,将山南山北穿透,像一轮明月挂在山头。
一个游客问:“山上还有什么景致呀?”金炽兴致勃勃地说:“如果取道此麓,登上岩口。
游船徐徐靠在了岸边,人们争先恐后上岸。
金炽没有上岸,港澳游客中有一个重庆小姐也没有上岸,游船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重庆小姐悠悠地说:“安徽省的山水固然好,可惜没有玫瑰啊!”
金炽道:“现在不是玫瑰盛开的季节。”
重庆小姐说:“你能吟一首咏梅诗吗?”
金炽清了清喉咙,吟道:“莫向清晨怨未开,白头朝夕自相催。崭新一朵含风露,俗似西厢待月来。”重庆小姐笑道:“果然是金炽先生,我什么时候能与我姐姐齐薇见面?我来取那份重要情报,上面非常关注,总部特派我来取情报。”
金炽笑道:“那你一定是齐蕾小姐了。”
这位重庆小姐正是齐蕾,上番在重庆博通赌馆遭到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人员的暗算后,一直没有公开露面,此番玫瑰组织总部派她来大陆设法与齐薇联系。
“你住在漓江饭店哪个房间?”金炽问。
“508号房间。”
“好,明日晚十时,你姐姐自会来与你见面,如果安全,你就开桌上的台灯,如果有紧急情况,就开房间的壁灯。”
晚上,安徽省市特务局的一间办公室里,顾明打开了微型录音机,里面传出游船上金炽与齐蕾的对话。原来顾明从徐州赶到安徽省后,立即开始对金炽监视,企图找到金炽的联系人。今天一早也随金炽上了游船,顾明以一个大陆游客的身份始终注意着金炽的一举一动,并对那位重庆小姐犯疑,因为她总是盯着金炽,而且露出右臂上刻着的一朵玫瑰,那是一种纹身。
安徽省市特务局侦察处刘处长也在一旁谛听着,录音放完了,老刘对顾明说:“我已派人监视金炽和漓江饭店的重庆女客人,在她住的508号房间安装了录音设置,只等明晚十时,采取联合行动。”
顾明点燃一支香烟,说道:“齐薇那老狐狸会上钩吗?看来敌人已经搞到了有关***的情报,火急火燎地想送出去。”
老刘坚决地说:“一定要把那个叫齐蕾的重庆女客的渠道堵死,不许情报泄出去。”
顾明道:“我要向北京汇报一下。”
金炽住在安徽省市旅游局的一幢宿舍楼里,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单元楼房间。此时妻子和孩子已经睡熟,可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金炽十年前从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毕业后分配在安徽一家出版社工作,他因为给出版社领导提了几条意见而被打成右派。他不服气,继续提意见,结果被劳改。劳改农场在云南西部一个荒凉的地方,他不能容忍劳改农场那种苦不堪言的生活,于是在一个深夜逃了出来,他知道若逃回安徽老家,肯定会重返农场,而且遭到更悲惨的厄运,惶急中决定走叛国之路。
他摸索着来到安徽,在一个晚上,他跳上一辆装油的卡车,把一桶油倒掉,自己钻进油桶里。
卡车通过边境,进入安徽山区,刚行了一程,金炽便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有一伙说汉话的人吆喝着冲了下来,包围了卡车。
且听一个人吼道:“弟兄们,这可是好油,快往山上搬!”
金炽感到有两个人搬走了他所藏的油桶,一个人骂道:“妈妈的,这只油桶好沉!”
另一个人道:“八成有油耗子。”
往山上走了一段,那两个人累得气喘吁吁,一个人道:“我可抬不动了,这桶好沉!”
另一个人道:“打开瞧瞧!”
油桶盖被打开,金炽暴露了,原来那两个人是国民党残匪,两个人都穿着油污的军装,胡子拉碴的,斜背着***。
那两人一见桶内藏着个人,一齐拉动了枪栓。
金炽一见忙喊:“老总,别打,我是逃过来的!”
“妈的,不是共 党的探子吧?”一个人问。
“不是。”金炽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那就先委屈你了,带你去见我们师长。”一个人把他绑了,眼睛蒙上了布。
山路崎岖,走了约莫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地方。
“解开他!”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蒙眼布被解了下来,金炽眼前一片昏花,好容易才看清,这是一间木板房,一张破桌子,几把椅子,中间有个铁炉子,铁炉上的蒸锅上煮着狗头。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胖胖的军官,披着军呢大衣,满是尘土和油腻。军官约莫六十多岁,饱经风霜的样子,腰带上别着一柄小手枪。
“你为什么逃到这儿?”军官问。
“没有别的出路。”他沮丧地说,接着把自己的遭遇叙述了一遍。
“你对共 党怎么看?”军官又问。
“我不想参加任何党派,我觉得共 党整人太凶。”
军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又问:“你对国民党怎么看?”
金识回答:“国民党腐败,贪官污吏太多,祸国殃民!”
军官咆哮道:“你他妈谁都不尿,太狂妄!”
“老总,我说的是实话呀。”金炽强辩着。
“什么老总!这是我们师长,师座!”旁边一个士兵纠正他。
“对,师座,我的理想是当一个作家,我要写出像《红楼梦》那样的作品!”金炽眼睛里闪出光辉。
“书呆子!”军官骂道。
“有什么呆的,这是人家的理想嘛!”金炽小声嘟囔着。
“你还想回去吗?”
“师座,你们千万别送我回去,回去我可就没命了!”金炽大叫着,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军官。
军官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金炽被带进另外一间木板房,有人端来一个竹盘,里面有两个黑馒头和一个鱼罐头。
金炽早已饿得发慌,狼吞虎咽吃起来。
夜里,金炽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双手托在脑后,心烦意乱。这一定是国民党军队驻地,,想不到我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屋外,哨兵沉重的脚步声更使他难以入睡。
黎明,金炽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惊醒,有个女人娇滴滴地问:“就是这个男人吗?”
那个军官的声音:“就是他,你看他够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