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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后相知(3)

自从知道轩哥在舒公子那里,每日日出不到阿雪就迫不及待地往那里跑了。阿梨也是疑惑,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轩哥了,她不会也喜欢轩哥吧!这该如何是好?可后来又发现,这小鬼,一去那里就看了一会儿轩哥,之后便痴痴地凝视着舒云野。可那舒公子却一直无视她,时不时就喝口茶。阿雪到底还是喜欢上了他,依舒云野的性子未必会喜欢她呀。阿梨正失神地坐在床边,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轩哥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日就要离开了。

拜别了舒公子那些人,就与他们一同回到了醉芬芳。刘申看见多日未见的儿子,一开始还有些担忧,可见他如今壮健的样子,也是多虑了。他只是冷冷地问了句:“你小子,这么多天死哪去了?居然还知道回来!”刘轩低头不语,直接回到了房间里。阿梨见刘申逐渐狰狞的面孔,微笑着说了句:“他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让您担心了。”刘申和气地看向了阿梨,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哥哥,年纪没多大,脾气倒是不小。一定给你增添了不少的麻烦,你可别往心里去啊!”阿梨心想着他果真知道了什么,笑道:“没事的,二叔。以前是轩哥照顾我,现在我来照顾他,都是一样的。”刘申看着她,又看了一眼阿雪,便示意让她回避。待阿雪走后,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阿梨啊,你也清楚,当初你娘临走前将你们姐妹二人托付给我和你婶婶照护。我们两个人又要管醉芬芳,又要带你们三个小孩,实属不易,要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也多担待啊!”阿梨心想着,他这算为之前的事道歉?还是为之后还未发生的事解释?阿梨笑着回应:“养育之恩,阿梨无以回报。待阿梨接手醉芬芳后,一定好好孝敬二叔与婶婶,让你们不再劳心,颐养天年。”刘申听到接手醉芬芳几个字,心头一慌,佯装喜悦地说道:“要真是这样就太好了,也是随了我们的心了。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聊了。”说完就匆忙离开了。

阿梨回想起过去发生的许多事情,准确一些,应是又痛又痒的事,记忆犹新啊!她还是抱着一丝期许,去到了刘轩的房间,想着经过这一次,他应该能放下来吧!应该可以接受她了。

微微推开房门,看见室内漆黑一片,虽有日光照着,可也显得十分阴沉。阿梨点了支红烛,拿着它走到了坐在地上的刘轩身旁,慢慢蹲了下去。烛火的光亮使那人死灰般的瞳孔有了几分生气,可他还是紧闭嘴唇。“轩哥,信也给你了,你也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再纠结,难受的依旧是自己。”阿梨轻微地说着,语气像是在给病人敷药的大夫一样,生怕弄痛了。刘轩随手从床上拿了一条毯子扔在地上:“知道你爱干净,坐吧!阿梨,我真的很感激你,但你也不用多说什么,因为你体会不到的。你之所以可以这么淡定地说这些话,是因为你还不懂什么叫情爱,你没有感受过,你不知道。”刘轩厌倦地说着。阿梨心里霎时仿佛长出了千万条荆棘,从心口处破裂,然后又无情地刺穿个整个躯体,连同手脚都有被银针刺穿的错觉。她没有感受过,怎么会呢?明明记得娘说过,要远离让自己伤心难过的人,可她却总是清醒着走向火堆。

“轩哥,你可曾记得,阿梨七岁那年,摔了一跤,额头上留了块伤痕吗?”阿梨轻声问道。

“额头上的疤痕?事太多,想不起来了。怎么了?”刘轩低下头,一闭眼,发现眼里全是灵莺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没什么,就是...就是问问你是否还记得,曾许诺我的一个承诺。你说,你以后会娶我的!”阿梨一开始有些失望,但还是坚定地说出了自己心中被掩埋十余年的承诺。

听到这,刘轩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阿梨,你也真是太天真了,我都不记得了,我也许当时就是随口一说。”阿梨心如死灰般地回应了一句:“你随口一说,可我当了真,可我失了魂。”阿梨不停压抑着的悲痛情绪顷刻间从眼角流落了,泪水滑落在了嘴角,是苦涩的味道。她拼了命地压抑着想要哭喊的冲动,强迫冷静地问道:“你这么说,还是因为那个人吧?”阿梨见他不语,接着怒火地说了句:“一个妓女,有什么好的!一个低微下贱的妓女,就这么值得你惦记吗?”“你住嘴!”阿梨突然被他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吓住了。终于,说话了,翻脸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我也不想吼你。你不要逼我!”他带着沉重的语气说出了这些话。“那...那好,我想知道,你心里的她是什么样的?”阿梨一说完,他便抬起了头,望向了沾有些许污渍的天花板。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说起了她的故事:

灵莺,不是真名,而且她也不喜欢。

她原本是隔壁那个镇子上的一户人家,安安分分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我年少时贪玩,就时常跑到别个镇子玩。一次,天黑迷了路,她就让我在她家里住一晚。我那时才知道,她年纪虽轻,却早已有了丈夫,他们很恩爱,极少吵闹,一点也不像我的爹娘。她那时总是那么温柔,连生气都很温柔。后来,有次,我受不了我爹的毒打,就跑到了他们家里躲避。可有一天,来了几个当兵的,说要征兵,就把她的丈夫强行带走了。家里就只剩下了一位老母亲,从那以后,我无论怎么逗她笑,她也笑不出来了。噩梦还没结束,老母亲思念过度,去世了。而她家里的钱都拿去治病了,正巧那年收成不好,也没有人愿意借钱给她。为了埋葬好那位老母亲,她一狠心便去卖身。可那个镇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有夫之妇,都没有理会她。后来,我就没有找不到她了,听镇上的人说,她离开了,可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过了两年,也就是花朝节那天,我从未想过,会在东街花满楼的窗口处再见到她的脸庞,涂满了胭脂。此时,她已是花团锦簇,光鲜亮丽。后来我偷偷去见她,才知道她已经成了花满楼的花魁。我当时接受不了,就想着要攒钱将她赎出来。可她却不愿意,她说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有天,她喝醉了酒,对我说了很多话。她说,今天她准备接客的时候看见了多年未见的丈夫,他来了青楼,也看见了她。她当时以为他是来带自己走的,没想到,他最后留下了一句“生意兴隆。”就走了。她说自己被嫌弃了,应得的,她不怨她的丈夫。不对,从那以后,她就没有什么丈夫了。

她说,那个花鸨觉得她的声音好听,像是夜莺的叫声,就给她取了那个名字。

“所以呢?你是想保护她。可那是从地狱里伸出的手,究竟是你将她救出,还是她将你拖下去,你能把控制得住吗?”阿梨听完故事后,清醒地问道。

“可笑的是,我并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得住,但至少,我不会放手。”刘轩的眼里闪射出了异常坚定的光芒,说完一切后,他再一次解开了自己心中的谜团。

“自己选的,但愿你不要后悔!”阿梨由衷地说着,说完就将红烛放在了木桌上,自己转身离开了。劝了那么多,结果要放下的却还是自己,可一旦确定是无望的情爱,也就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往日繁华的街道里,逐渐褪却的回忆。十余年的点点滴滴在踏上这条道路时就不断闪现着,每一步都是一个他,每一步都是对过往妄想的嘲讽......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往哪去,就行尸走肉般地走着,耳边的嘈杂声都充耳不闻。突然,一个庞大的身形挡在她面前,她想绕开,可左右都绕不开。最后,她向后转去。“阿梨。”蜻蜓点水似的语气传入她的耳道,她停住了:“先生有何事?”舒云野看着她双目失神的样子以及那眼角处还未被擦拭的泪水,心中生了几分怜惜。“早就听闻你们醉芬芳有一座梨花园,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一饱眼福?”他轻声回应着。“不过是十几株梨树罢了,先生若是想去,阿梨便带先生去吧!”阿梨低头回应着。梨花开的季节,总是有些难忘的故事,或长或短,或美或凄,尽在不言中。

......

吴铭和小空近些天一直都在应酬,不是这的,便是那的。应付完各种饭局后,刚回到客栈就看见了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身影。吴铭走近一看,怎么又是她!这几天,吴铭发现这人一直跟着自己,她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阿雪待在包厢外的走廊上,两只手随性地倚在木制栏杆上。右手撑着自己的小脸蛋,歪着头盯着一楼来往的宾客,一双清澈明润的杏仁眼咕噜咕噜转啊转,东瞧瞧,西看看。

“你......有事吗?”吴铭略微牵强地问道。“嗯!我家里人知道了您舒公子帮忙救轩哥的事了,所以明日家中做东,诚请您去一趟。哦,对了!这是请帖。”阿雪笑着说着。一想到可以去家里见他了,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喜悦,眉眼笑开了花。吴铭内心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让小空收下了请帖。

过了片刻,吴铭见她还不走,就想着要送客。可转头一想云野那么在意那个姑娘,这人看起来应该和她关系匪浅,应该可以从中了解到那人的一些事情。近几天看云野脸色都是暗淡无光的,这倒是让自己想起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同样是个女人,同样是失魂落魄的神情。

“阿雪姑娘,既然来了,不妨进屋坐坐。”吴铭礼貌地问候一句,让阿雪欣喜若狂,没想到啊,自己居然就这么进来了。她激动地应了一声,就跟着他们进屋了。

“阿雪姑娘,我听闻你与那阿梨姑娘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不知是否当真呐?”吴铭说完随便喝了口茶。

“那当然是真的啦!我虽然是被阿梨她娘捡来的,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胜如姐妹。”阿雪兴奋地说完,也学着他喝了一口茶,可这茶水着实苦涩,也不知道他怎么喝得下去的。

“你们竟然不是亲姐妹,但你们之间也应该发生不少有趣的事吧,可否说来听听?”吴铭笑了笑,看了她一眼。

“哦,我们之间的事都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阿雪被难住了,自己和阿梨之间也没什么会是他一个大男人感兴趣的呀,难道他想知道的不是关于这个的?“对了,我身上没什么,但阿梨不一样。她爹是个秀才,她娘离开前是醉芬芳的老板娘。他们之间有段趣事......”

日渐西落的余晖照射在了梨花树上,通过光泽叶片反射的斑斓,依稀可以看到坐在树下的两人,隔着一小段不清晰的分隔线。“阿梨,认识了这么久,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小铭,铭记于心的铭。”舒云野深情地看着她,看着她不同于往日的神情,看着她眉宇之间散发出的清冷与倔强。“言重了,舒公子。”阿梨会心一笑,应是喜悦的,可说出的话语,让舒云野心口一颤,她怎么会,怎么会知道了?

“怎么?意想不到,对吗?”阿梨笑道。第一次,她还未起疑心。只是被其扑倒时,意外抓住了他的双手,竟然发现那双手上毫无茧子,应该极少干活。而他外面套上的,虽是普通衣料,可里面穿着的却是上等的丝缎编制而成的衬衫,并且手腕处有长久佩戴环表的痕迹。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那名义上的舒云野恰好相反,手上有数不清的茧子,内搭也较为简单。但这都不足以证明自己的猜想,可每每看到要拿定什么重要事情时,他都会看向这人。于是,随口一问,看他一脸不可置信却又有由于被拆穿而显现的难堪,心中就确定了,眼前这人才是舒云野。她本还可以装下去,可也不知为何,听见他说假名时,就莫名其妙地说出了口,或许,是她又任性了。也许是过于伤心,也没什么兴致继续装下去了。

“你...都知道了。”舒云野也不想问她怎么发现的,因为自己也不想用别人的身份与她相处,被发现了也是件好事。他发觉自己现在是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现如今就敞开心扉地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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