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王瑄从考场出来,头脑发胀,拿着准考证,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公民电脑大数据里面,写着王瑄身份证户口的一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王瑄再次醒来,回顾四周,像吃了一副药,有着大病初愈的感觉。一抬头,吓了自己一跳!一排排的人穿着古装,王瑄一细看,旁人腰间都系着腰带,一色简朴。一低头,自己身上也是同样的穿着打扮。王瑄看着,笑道:“做梦来了!梦里竟也要考试!”这时,有人喊道:“肃静!”王瑄寻声而去,见到一个官府打扮的人,他后面,竟是一把龙椅,黄龙盘踞在椅背上,上面坐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
王瑄越发觉得离奇,陷入沉思。历史课本上,官帽、服饰、佩戴……
这不是宋代吗!
他一个小小人物,竟然坐到了大殿之上,看到考试卷,王瑄明白过来,他没干别的,正在参加殿试。王瑄忍不住嗤嗤发笑,醒来之后,这件事可以够他吹一辈子了!
王瑄甩甩头,做梦的事他可经历的不少(昔日上课时没少睡觉)。他找准方向,把手伸进布匹下面,对着大腿掐了下去。
可是他没有醒来,只是感到了一阵钻心的、带着些痒意的剧痛。
王瑄吓得出了汗:怎么还魇住了?
当机立断,相信玄学的王瑄做了决定,看来是必须答完卷子了。他低头,读着考试卷。
一行大字:剖析经学著作中:“×××”
王瑄思忖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信手拈来,他学习一般般,唯一够他傲娇的,就是会写一手毛笔字。今天,可算是用上了!
他又有些庆幸:这是宋代,那我写明清的,这次没人说我抄袭吧!
他疾笔写道老师给他书中的一句他认为无聊的话:“天命,谓天所命……”
沾墨挥毫,王瑄的脑中浮现一篇篇文章,不一会儿,洋洋洒洒两篇毛笔字就完成了。这时,王瑄动了动身子,企图穿越梦境。
徒劳。
沉默。
王瑄愤愤地在心里诅咒,这堪比AR视角的经历,难道是亲爱的老母亲给他准备的惊喜?
突然,那个官人叫道:“即刻停止!”
门边闪出一个个下人,将王瑄的卷子收了上去,在名字上面涂上浆糊,粘在了他后面考生的卷子上面。
这时,皇上起身。王瑄这次没有观看,如果这真是大宋朝,他这么无礼地注视皇上,怕是要脑袋身子分家了。
王瑄随着人流走出了大殿,他看着皇宫,远处有宫女丫鬟纷纷行走,还有几个男的甩着鞭子。
哈哈!好个太监!
不久人群便涌出了正门。王瑄心中感叹:书中再有多少复原的图景,都不及这亲眼一看。纵有千般万般的辞藻,也难形容!
这时,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叫:“瑄儿!”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
王瑄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寻声跑去。
“妈!”
王瑄的母亲站在对面,神情不解。
王瑄顿了顿,“妈”在他现在的宋朝可没有普及。
“我们在什么地方?!”
“孩儿,说什么呢。”说罢,冲着外人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准是殿试时虎住了!”重音落在了“殿试”二字上。
“你怎么在这儿?”
可瑄母却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当然陪你来考试了!”
王瑄胆寒着,这一直是往回不去的方向走啊。只是有口无言,再问下去,自己怕是捞得个傻儒生的名头,将来再穿越回去,书本上直接来一个“王瑄殿试辄疯”!
还好,母亲还在身旁。不同的是,她好像并不是穿越回来的。这王瑄从小相信玄学,什么“三生父母”之类,心中坚信不疑,自然不觉得困惑。
一路马车颠簸,瑄母独自在一旁笑意连绵,手抚着王瑄的后背。
王瑄问道:“瑄儿问母亲,我们去哪里呢?”
瑄母笑道:“自然是回家里。你伯伯早就置备好了,就等你这孩子回家了。”
王瑄听了,咽下了问题:唉,家又在哪里呢?
马车安稳地停靠在路边,王瑄随着母亲一同下车,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宋风式建筑,王瑄看了一眼,瞬间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同一般。红砖绿瓦、浮工雕刻,门前俨然立着门神。王瑄的身板不知不觉间立了起来,对于现实中一个中职家庭,这等奢华王瑄见得不多,还算是“鼠目寸光”一类。
瑄母拉开正门,王瑄紧随其后,来到了一处院落。
侧面传来一阵低沉的惊呼:“啊,瑄儿!”
王瑄转头,看见了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面善,一把黑中泛灰的胡子蓄了蓬草般的一堆,高高的盘着一丛发髻,耳垂大而无边,在肩膀上晃晃悠悠,一双黑眼珠里透着诚意,粗大的关节让人想象到他年轻时经历的风霜。这一看,让人瞬间心里坦荡。王瑄心里,瞬间相信了有“忘年交”这一说。
不用说,这来人,便是王家第二做主的,同姓王,字晖,人唤的:王老二。
王瑄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作何称呼。这是,倒是王老二装作不满的样子。
“这小兔崽子,怎么的,考的好了?怕是不小心中了状元,就忘了我这个伯伯。”
王瑄顺势接了话头,说道:“请放瑄儿的心,我自不会忘记伯伯往日的教导善待。”
王瑄此时心里很有信心,母亲尚在,竟还有一个面善的人在这里,那远出的父亲自然还在,王瑄提起袍子,在地上走动起来,转到东门,拨开帘子,没有,走到西门,打开窗户,也是没有……
怪了,父亲怕是在宋朝都要出远门喽!
王瑄找到母亲,急急地问道:“家父呢?”
瑄母诧异地看着王瑄,“胡说什么呢!”
“孩儿说,父亲呢!”
“丧良心的,你父亲五年前登天的,如今,怎么,当儿子的忘却了!”瑄母当即火了。
王瑄走回院落,心中发闷。他自幼与父亲甚好,这父亲怎么没有同来?
“唉。”
王晖在房前屋后忙乎着,热气腾腾的炊烟刚升空,许多人便从后门走了进来,其中,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快步朝王瑄走来,拉住他的衣襟,看着他,低语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