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承霜很喜欢薛澄。
高中时期的她默默无闻,埋头苦学,只是为了考上那所从初中就认定的大学。
她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
她在班里的存在感来自于她那万年不变的年纪第三,前两名是情侣。高了她有二三十分。
在她老班看来,这二三十分像一道跨越不去的鸿沟,但在她看来,这只是她愿不愿意跨过去。这二三十分是她给自己的提醒,前方的那个人,她,追不上。
老师看着这万年不变的名次,拧拧眉看向面前乖顺的女生。叹口气道“承霜,你可以保三挣一下前两名,这回J大的录取只有两名,你要想清楚。”菏承霜点点头。
马上要到五月份了,她也该缩一下差距了。
在下一次三模成绩出来后,菏承霜的名字赫然位列第二,与第一名仅差三分。她很清楚自己的弱项在哪。年轻的班主任对这次她的成绩很满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菏承霜抬起头,看向前面那个板直的背影。她和他的距离,缩小了。前面的那个人已经保送Z大了,所以不再参与学校组织的考试。他的分数在一模时就远高于现在的年级第一。
菏承霜很清楚虽然喜欢,但自己的未来还是要自己负责,毕竟J大的法学系很出名。
高考结束后还有近三个月的时间,她去了驾校考驾照。在分配的时候,她被分到了B班,由一位看起来挺年轻的教员教她们。
只是她没想到,薛澄也在这一批人里。
为了图方便,她在家附近找的驾校。
薛澄眯着眼靠着栏杆休息,她打过招呼就去练车了。
菏承霜报的是下午,而薛澄原本报的是上午,不知为什么改成了下午。
头几天练车,菏承霜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脸色总是差一些,今天干脆就直奔厕所。
下一个就是薛澄,他拧了一下眉,走到教练车那,开始练车。
菏承霜吐完之后才感觉好点,洗了把脸,才蔫儿蔫儿的回到放包的地方,包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劲瘦有力的字体无声宣示着他的主人。
菏承霜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拿压在包上的东西,只是抽出只笔在字条上回了一句谢谢。又用水压住,回头望了望半空的太阳,头一次有了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没等男生训练完,她就打着借口回家了。
薛澄训练完后回到原来的地方看着没动的水,心中掀起一阵烦闷,又扫了一眼字条,上面纤细的字体抚平了暗火。
揣好字条,拧开水瓶,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直达胃部,心脏稳稳跳动着,泵送着炙热的血液,后面没有训练项目,他打车回家了。
菏承霜有一个从小的病,晕车症。发展到后来,她看见车就心生抵触,胃里翻江倒海的。在驾校吐过之后,她有些发虚的回到家倒头就睡。
手机屏亮了一下,随机又灭了。
她一觉睡到天亮,摸着手机开始签到,电话那一栏,两个鲜红色的名字,一个来自妈妈,另一个来自薛澄。
她先回了妈妈的电话,妈妈无非嘱咐一些日常,注意喝水啊什么的。挂了电话,又打薛澄的,等了没两秒,对面传来一声懒散的“喂?”她沉默了几秒说“不好意思,打错了”
薛澄看着退出的通话界面,回到微信给菏承霜发消息说,下午B班教员有事,学生可以不去。菏承霜回了一句知道了。
难得一次可以不去练车,她决定下午就瘫在家里看电影。
给自己糊弄点饭吃。
从卫生间出来她手上拿着一条毛巾,床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等身人偶,她拿着毛巾给人偶擦拭。擦完之后又坐在沙发上和人偶靠在一起,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在人偶身上睡了过去,睡到半夜就醒了,人偶材质太硬,硌的她很不舒服,摸了摸人偶的头顶,又回到床上睡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菏承霜从被子里醒来,看了眼时间,起床收拾洗漱,走到人偶边又摸了一下头,这才出门。
看着驾校的牌子,她深吸了口气,这才跨进大门,朝着B班的位置走去,将包放好,又刷了一会驾照考题,这才轮到她。
薛澄看着菏承霜坐进教练车,开始左转,直行……
在菏承霜下车的时候,薛澄走过去将握在手里的漱口水递给她,她抬头看薛澄,道了谢,就去了洗手间。
那支漱口水是温的。薛澄在手里攥了挺久。
那边教练车上的教员看着他冷不丁的说“你女朋友身体不行啊”
薛澄点了点头。
等薛澄从教练车下来,菏承霜还是早早就走了,他走回放东西的地方,桌上放着一瓶水,瓶身上贴着便签:回礼。
薛澄轻笑一声,拿着水出了驾校。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开学的时候,菏承霜被J大录取了,薛澄去了Z大。两人踏上了两条北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