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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家

自此,周家的小儿子在杨氏寄予厚望的情况下,向杨氏的那个远方木匠亲戚拜师学艺了。

虽说那个木匠是杨氏的远方亲戚,但与周家也就相距一条山沟,从周家到木匠家的距离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周家的小儿子周实隔三差五的想去学了,从周家出发去木匠家学就行,不毕像其他人那样每天都要跟在师傅的后面干这干那的。

周实想学了就去学,不想学了在家待着就行。

老周不知道杨氏的那个远方木匠亲戚的手艺到底有多蹩脚。

只是听母亲林氏说,她当年和老周父亲周军结婚的时候,因为林家结婚的用具都是从城里买的新品,而身为富农出身的周家,虽然看不上这段姻缘,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结婚。

虽然不会去城里买新家具新家当,但是最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的,并且当时也正赶上杨氏的宝贝小儿子和杨氏的那个远方木匠亲戚学手艺,周家就即花钱又自备木料的,找那木匠给杨氏那不争气的大儿子打造了两个柜子。

一个高低柜,高柜边两米来高,分上下两层用来放林氏和周军的衣物,低柜边只有高柜边的一半高,柜子里面用来放一下杂七杂八的东西,柜子上面摆着一下没用的就杯子瓶子之类的。

另一个是双开门中间还带个所谓梳妆镜的柜子,林氏用它放一些结婚时亲戚朋友送的被子床单床垫之类的,以及孩子的衣服什么的。

而这些被子床单床垫之类的,是老周小时候记忆里家里唯一新的东西,而这些唯一新的东西,老周的母亲林氏一般都会给她的闺女和儿子用来替换已经不暖和的旧床被用了。

这两个柜子,在老周的记忆中,虽然涮了漆,可是表面就能明显的看出这一块凹那一块凸,更不要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而使柜子的这边翘起来了,那边栓卯快脱开了。

但是家里那个说是从老周太爷爷哪里传下来的药柜,听说也是那木匠给打造的,抽屉都变形的很难打开了,而另一个同一时间国家发放给“走脚医生”的药柜,还古色古香的,用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也没有凹凸不平什么的。

这事不提也罢!

再说说杨氏的第三个孩子周家的大儿子吧!在杨氏的呼唤下,认真听话的回到了老家,放弃了在城里军队里继续做活赚钱的差事。

在杨氏“尽心尽力,任劳任怨”为周家“兴旺发达”的情况下,周家的大儿子周军又开始了他十里八乡的行医生涯和听话的耕田种地的农家生活。

之后,杨氏的小儿子在学木匠手艺的时候被木具削伤了手指头后——无奈放弃了这个以木匠振兴家庭的梦想。

而当杨氏听到自己的小儿子被削伤了手指头的时候,别提多伤心了。

还那管什么小儿子为了学木匠搭进去了多少木料多少东西了,那些俗物怎么能比得上小儿子被削伤的手指头呢?搭进去的东西没了让大儿子去挣钱买不就行了吗?

小儿子为了学木匠手艺都被削伤手指头了,怎么得谁还敢说我的小儿子什么都没学到还白搭进去了一堆东西不成?

再之后呢!林氏嫁到了周家,为她哥哥“换”了个媳妇,林家和周家结成了换头亲。

可惜“好景”不长,林氏怀孕了,在土炕上生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可惜生的是个女娃。

虽然杨氏第一个生的也是女娃,虽然杨氏的大女人嫁给那个穷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男人之后生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女娃,可是自认为曾经因为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娃,而受到过周家的白眼的杨氏。

此时看到自己的大儿媳妇生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是一个女娃,别提多不高兴了,大儿媳妇孩子还没满月就被杨氏使唤上做这个做那个的,那管她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容易烙下病根,杨氏才不管呢!

同时,林氏哥哥的媳妇周家的二女儿也怀孕了,而且到城里大医院去做了检查,说怀的是一个女娃啊!

周家的二女儿林家的周氏死活要堕胎,说生女娃没面子,林家死活劝不住,周氏跑到娘家给杨氏说,不说杨氏怎么骂林家了,就说说这个孩子吧!

林氏看到自己哥哥的媳妇在她娘家周家吵着死活要堕胎,而林氏的哥哥在一旁被骂的体无完肤。本来林氏不想插口说话的,可是现在看着自己的哥哥还有听说自己的父母被这事闹的。

就插嘴说了一句:“你和我怀孕的时候的腰不一样大,一个肚子尖尖的,一个肚子围着腰一圈。老人说过,女人怀孕的时候看腰就知道生儿生女了,我和大姐怀孕的时候都一样,肚子围着腰一圈,生的是女娃,你这种肚子尖尖的,和我们不一样,肯定是个男娃。”

(读者莫信,可能作者搞反了,也可能看的人的方法视角不同的缘故,肚子尖尖和肚子围着腰一圈生的是儿是女,众说纷纭。更没有科学依据。)

周氏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你还能比人家城里的医生有能耐不成?又是各种吵闹。

最后没办法,周氏在被林家的各种劝说下,最后周氏说:“我这辈子只生一个孩子,留还是不留你们决定,留下来生了的是个女娃你们林家断子绝孙了可别怪我。我反正不会再生了,怀孕这苦我受一次就受够了。”

林家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孩子是无辜的,生下来吧!”然后——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一生下来,周氏可了不得了,不说鼻孔朝天,单说这月子就坐了百日——本来她在林家也几乎啥活都不干,饭都做的一塌糊涂的,除了弄忙时节其它很多时候都是她婆婆在做饭。可不像林氏,饭做稀了不行稠了也不行。

林氏自小在家就吃的连汤带水的清水面片,结果到了周家,周家吃的稠的都把面片熬成粥了的稠糊糊,想喝点面汤都不行——关键是杨氏做的稠糊糊她稠的粘嗓子咽不下去呀!

以前周家老奶奶在的时候老奶奶做的饭虽然也稠,但是面片分离,劲道不粘嗓子啊!而周家老奶奶去世之后,久不做饭的杨氏(都不知道杨氏之前会不会做饭)掌勺后,清水面条就稠的粘嗓子了。

老周后来只记得小时候有幸吃过杨氏做的半碗清水面,老周只记得他当时吃了两口,虽然很饿但是吃了两口杨氏做的清水面条之后就咽不下去,之前只是迷迷糊糊的听他母亲林氏说起过杨氏做的清水面条,知道杨氏做的清水面条不怎么样!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难以下咽,老周后来不知道他怎么吃完那半碗“清水面条”的,只记得吃完回家后,难受了半天。

晚上林氏做的酸菜浆水面老周前所未有的狠吃了三大碗把林氏震惊了——这孩子平时只吃两碗饭,酸菜浆水面更是不爱吃平时只吃一碗就不吃了,今天怎么的吃了三大碗?

自然,那粘的粘嗓子的清水面,林氏也没能吃多久,就被杨氏呼喝的去掌勺做饭了。做的饭清了不行稠了也不行,刚做的时候可把林氏给忙坏了。

林氏自从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在家放羊农忙时节还要做饭,饭做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嫁到周家遇到杨氏之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不会做饭了!

林氏生孩子之后没过一年,周家的小儿子杨氏的宝贝疙瘩,娶媳妇了。

那时候人口都不怎么流动,跟不要说是农村了。周家的小儿子周实娶的媳妇是林氏的远方表妹李氏,林氏的母亲和李氏的母亲是堂姊妹。周家那边把林氏和李氏的这种关系叫做两姨姊妹。

李氏结婚时可不同林氏,新家具新衣服新被子什么都是新的。

不是新的去买啊!反正周家的的大儿子不是在城里军队上给人做了几年活挣了一些钱吗?

而且被杨氏叫回来之后不是还十里八乡的四处行医挣钱吗?

周家三代行医不是光靠地里的庄稼吃饭,而是有其他收入来源有钱吗?

李氏嫁的周家小儿子虽然不务正业没个正经营生没收入,但是他大哥有钱啊!

他大哥的钱不就是他母亲杨氏的吗?他母亲杨氏的不就是他周实的吗?他周实的不就是.......

周实结婚这辈子就一次,当然得风光大办了。

杨氏看着自己小儿子要结婚了,可不像自己大儿子那“换”来的媳妇啊!这小儿媳妇可是小儿子自己找的,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大儿子结婚可以用旧的衣服东西之类的,小儿子可不行。

买新家具新衣服等等如果没钱或者钱不够大儿子还不知道去挣吗?没看到你弟弟结婚吗?

一个人结婚一辈子就只有一次,你不知道给你弟弟办的漂亮一些吗?真是的,没你弟弟的那个眼力劲,没出息的。

而周军还真的老老实实的听他母亲杨氏的话给他那不务正业的弟弟办了个风光大婚。

虽然周军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谁让自己的媳妇是换来的,自己曾经看上的媳妇杨氏不同意没结成。

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要怪只能怪自己媳妇林氏是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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