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我还厉鬼哩,小心我半夜里掏你的肝,挖你的肺,把你们通通给吃喽!”
张小雅见赵松乔和黄姐在外面走廊上说话,也走到门边来,正好看到侯小山冒冒失失从旁边的房间里冲出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故意拿话怼他。
不知怎么回事,刚才还和赵松乔谈笑自如的黄姐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脸色也不太好看,拿在手上的钥匙串竟然失手掉在了地上。
赵松乔弯腰下去,从地上捡起钥匙串,递到黄姐手上,发现她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黄姐,你怎么啦?”
“噢,没事。天气热,手心里有汗,这圈儿有点滑,不小心脱手了。”
黄姐答非所问,转身准备下楼。侯小山忽然举起手机,在她的背后说:“黄姐,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看见楼下的一间屋子里好像堆着一些旧桌椅,顺手还拍了张照片哩。麻烦你开个门,我们自己下楼去搬吧!”
“对对,有旧桌椅也行,我们自己去搬!”赵松乔抬起双臂,用手将T恤衫上的袖口往肩膀上撸了撸,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哟,你们不提醒我,我还忘了哩。”黄姐转过身来,脸上又有了笑容,而且依然充满热情:“好,我去给你们开门!”手上拎着钥匙串,领头走向楼梯口。赵松乔停顿了一下,招呼小猴子跟上去。一边走,一边望着黄姐的背影,感觉她刚才的脸色变化得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等等,我也去!”
张小雅在他们身后叫了一声,“嗵嗵嗵”地往前跑。
三个人跟着黄姐下了楼梯,来到一间库房门外。黄姐举起钥匙串,寻找库房门锁的钥匙,手上隐隐有些抖动。
“哟,里面的东西堆得真不少啊!”赵松乔凑到旁边的一扇窗户外面,隔着昏黄的玻璃朝屋里张望,虽然是大白天,也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确实堆满了不少杂物,可能长时间没有人光顾,屋里到处积满了灰尘。
黄姐说:“东西是不少,不过都是些破铜烂铁。”开了门,赵松乔和侯小山先走进去,正如黄姐说的那样,只见屋里果然到处堆放着旧病床,旧桌椅板凳,木桶,瓦缸,还有一些生锈的铁便盆,轮椅,拐杖什么的,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屋里的前后板壁墙上,总共只开了两扇窗户,除了玻璃被曾经的烟火熏得模糊不堪,带着浓厚的历史遗迹外,还有几块深色而且陈旧的窗帘悬吊在窗边,半遮半掩,显得厚重有余,作用不大,反而弄得屋里光线更加昏暗,有点阴森森的样子。
赵松乔和侯小山在一堆旧桌椅中翻来倒去,找出几件稍稍象样点的,抬出来摆到门外进行挑选。张小雅生来比较挑剔,对那些破烂玩意儿根本看不上眼,自己进去挑又嫌屋里满是灰尘,就站在门边东瞅西瞄,发现屋子最里面有一个角落吊着块布幔,有些好奇地走过去,想要亲自看看里面到底还有没有藏着什么更有用的东西。
“哎……”黄姐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好像要招呼张小雅,但话到了嘴边,却欲言又止。张小雅也没听到黄姐险些发出的声音,径直到了墙角,伸手挑开布幔,突然“啊”地一声惊叫,转身就向门口跑来。
赵松乔和小猴子挑好了几张桌椅,在外面检查了一遍,基本上还能用,正准备抬上楼去,见她神色慌张地从屋里跑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放下东西,迎上去问:“怎么啦?”
“里面有……有古怪……”张小雅紧紧拉住赵松乔的衣襟,脸色苍白,感觉一阵心惊肉跳。
“有古怪……不会吧?”
赵松乔和侯小山刚才明明在屋里搬了东西才出来,根本没什么异常,怎么突然就出了古怪了?俩人看着张小雅,都有些莫名其妙。
“张小雅,是你神经过敏了吧?大白天的,又是在医院里,哪有什么古怪?”
“哎呀,不是我神经过敏,真的!你们快去里面看看,就在里面的墙角里,有……有一张鬼床!”
“鬼床?”
这话好像更离谱了!赵松乔和小猴子面面相觑,看看张小雅惊魂未定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都有点傻楞楞的摸不着头脑。张小雅把赵松乔朝屋里推,着急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快去看看呀……”
“不是……我有点不明白,这大白天的,怎么会凭空冒出什么鬼床?”赵松乔很纳闷,回头看看黄姐,发现她竟然脸色蜡黄,身上有些哆嗦,似乎比张小雅还紧张,根本说不出话来。
女人嘛,生来胆子小,看把她们吓的,说不定闹了个乌龙也不一定。不过,不进去看个究竟,恐怕无法消除张小雅和黄姐心头的疑虑。赵松乔从门边找了根棍子,拿在手上试试,感觉还结实,回头勾了勾手指,招呼侯小山跟在后面,自己举起棍子,慢慢走进屋去,小心翼翼四处观察。张小雅在后面揪住侯小山的衣襟,一起跟进去,胆战心惊地指向布幔后面,示意赵松乔:“在……在那后边……”
赵松乔仔细一看,原来墙角边拉着一根铁丝,那块布幔很大,从铁丝上一直垂悬到地面,灰不溜秋的,笼统望去,仿佛是一堵墙,难怪刚才没太在意。他用棍子轻轻挑开布幔,发现后面果然有一张十分古老的木床,床上不仅铺着鲜红的被褥,床架上还吊着一副崭新的蚊帐。可能因为光线的关系,朦朦胧胧看上去确实令人头皮发麻。赵松乔上前伸手摸了摸床沿,居然没有一点灰尘,再看看床上的被子,似乎也干干净净。
“确实奇怪啊,这不是放杂物的库房吗,怎么会有一张床呢?而且床上铺盖齐全,还吊着蚊帐,明显是有人睡的呀,到底会是谁睡在这儿呢……”
侯小山盯着神经兮兮的赵松乔和张小雅,不禁哑然失笑:“你们俩还是学校的学霸哩,脑袋都被驴踢了。看见一张床就说是鬼床,谁告诉你们的呀?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
赵松乔如梦方醒,也看了看张小雅,有点难堪地说:“我刚才见她那么紧张,一激动,有点神智不清,被她带沟里去了。这哪是什么鬼床啊,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木床,不过古老了点儿,陈旧了点儿,没什么稀罕的。”
张小雅仔细一看,确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木床,哪有什么鬼影子?闹了个乌龙,脸上也挂不住。但是,她还是有点想不明白,这堆放破烂杂物的库房里,为什么要放一张床?按理说,库房平时是上锁的,可能除了黄姐手上有钥匙,别人根本进不来,为什么床上会那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这明显不合常理呀?
赵松乔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不想再往沟里掉,思忖了一会,说:“张小雅,你是不是来的路上听我讲了梦见的那个鬼故事,过于敏感了。这张床也可能是黄姐开的一个临时客铺吧,如果她家里人比较多,来了客人没地方住,在这儿放张床做临时住处,完全有可能。而且,我觉得黄姐是个爱讲究的人,被子经常换洗,所以很干净,不奇怪嘛。”
背后突然响起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家才没那么多客人来住哩,怎么可能在这里放张床!”
三个人吓了一跳,同时回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