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仓廪收摄心神,开始浏览大脑中的研究资料,乍一入手看这些研究资料,纷繁复杂、五花八门,把他搞了个头晕脑胀。
等他从研究资料中抽神出来,抬头看窗外,太阳已经偏西。时间是下午4点12分,他打算放松一下,换个事情做做。
这时,收到了各个分组的行动安排,除了信息搜集和调查外,还分配了各组近期需要调查的外勤事项。伊胜雪和范同生,复查万天宏的主要情况。路婉明和白骏勇,调查荣仓廪研究室和学生失踪的事项;肖践行和李宽明,调查黄伯钧及其公司的事项;江雨燕和武重升,去颐和超波电子公司调查;律小琥和孙瑾瑜,与鉴定室的服务机器人,做已经收集资料的分类整理和分析。
没有他的工作安排,江Sir说过,让他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一下。荣仓廪孤身一人,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也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
警队那些人都有任务,自己拒绝了另行陈述,现在也不好再自找没趣。心中想起黄伯钧,他是这个案件的关键。他们一家,只剩下老弱妇孺,住在那个混乱的地方被人欺负,生存状态堪忧。
黄柏钧临走时请自己帮助照看家人,现在正好去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他们一把。他下楼出了总署,登上飞行器,设置好坐标(E115?50‘23.0305“,N39?01‘36.0203“,H153.01)往黄伯钧家而来。
在之前的停机坪下了飞行器,穿过小巷来到前面的街道。天还没有黑,花枝招展的小姐们已经出来,扭动着腰肢四处招摇。满是纹身的肥壮汉子,直溜溜盯着过往的行人。小饭馆里吆五喝六,喧嚣不已。
见街边有个小商店,荣仓廪进去买了几斤苹果橙子,几包咸口的饼干,装了两罐奶粉,几瓶饮料,又拿了些积木、拼图玩具,装了两大袋子拎在手上。
穿过狭窄的胡同,两边的人家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叫骂声,摔盆子打碗的打架声。贫贱夫妻百事哀,想起黄伯钧家的河东狮吼,他不禁暗自摇头。
来到小楼前,进单元,上楼到203室,只见房门大开,各种瓶瓶罐罐、废纸塑料、烂铁破铜都快堆到了房顶,黄伯钧的父母正弓着腰分拣着垃圾,塑料瓶子、纸盒箱子、废旧金属,旁边还堆着一些黑塑料袋子。
黄伯钧的孩子坐在垃圾堆旁,在玩一个破旧的小火车,推着小火车在歪歪斜斜的轨道上行进,口齿不清地喊着:“呜呜!呜呜!”
荣仓廪走进屋里,黄伯钧的父母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自顾自地继续分拣着垃圾。
荣仓廪尴尬地放下袋子,打开一个积木玩具,放在了小孩的身边。看到新玩具,小孩兴奋地笑了起来。荣仓廪和他一起拼积木,看着积木拼成了个长颈鹿,小孩兴奋地爬起来,晃晃悠悠跑到黄伯钧母亲身边,举着积木,口齿不清地喊着:“鹿鹿、鹿鹿。”
黄伯钧的母亲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小孩的脑袋,笑道:“宝宝真聪明,是鹿鹿,长颈鹿。”
黄伯钧的父亲抬眼道:“你来干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
荣仓廪解释道:“伯父,我真的没害过黄伯钧,要不然他也不会拜托我照顾你们,你看这是他临走时给我的。”说着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黄伯钧给的全家福照片。
黄伯钧的父亲接过照片,嘴角抽动着没有说话。黄伯钧的母亲看着照片,呢喃道:“小钧,你是造了什么孽?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家?”
小孩伸出小手帮助她擦眼泪,口齿不清道:“宝宝听话,奶奶,不哭!”
黄伯钧的父亲将照片递给了荣仓廪,哽咽道:“你快些走吧,我们不需要你照顾。”
荣仓廪将照片放回上衣口袋,叹了口气,“这件事扑朔迷离,或许我们都是被陷害的。现在我的学生有人被害,有的失踪了,研究室也被搬空了,万导师也被毁尸灭迹,肯定是有人想害我们。我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帮我们讨回公道。”
黄伯钧的母亲擦了把眼泪:“别说了,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快走吧,让人看见你在这里不好!”
荣仓廪道:“伯钧走之前拜托我照顾你们,伯母,你看能不能给我个账号信息,我好帮助一下孩子?”
这时,房外有人道:“妈,谁来了?”邰丽雅吃力地拖着个大的黑色袋子进来。
看见荣仓廪,邰丽雅丢下袋子,伸手一把将小孩护在了身后,对他吼道:“你,你来干什么?滚,快给我滚出去!”
“让他走就好了,毕竟帮我们解过围,这次来也是想要帮助小宝。”黄伯钧的母亲拉了拉邰丽雅的手臂。
邰丽雅呲着嘴,“滋”地吸了一口气,抱住手臂,喊道:“我们家这样,都是他害的!”她伸手指着荣仓廪的鼻子,喊道:“那天真是瞎了眼,请你帮忙,你给我滚!快滚!”
小孩从邰丽雅身后出来,举着长颈鹿的积木,口齿不清道:“鹿鹿,鹿鹿!叔叔,叔叔给。”
邰丽雅弯腰从小孩手中抢过积木,扔向荣仓廪,歇斯底里地喊道:“滚!快给我滚!”积木落了一地,小孩哇哇大哭。
荣仓廪涨红着脸,转身退出门去,听见黄伯钧的父亲问邰丽雅道:“你这胳膊怎么了?”
黄伯钧的母亲道:“他们又欺负你了?快给我看看。”
邰丽雅“滋”地吸了口气,喊了几声:“疼!疼!别动,别动!”
黄伯钧的母亲道:“看你这胳膊、腿上、身上都是伤,他们也太狠了!”
邰丽雅“滋,滋”地吸着气,“他们一会儿还要来。”
黄伯钧的父亲道:“他们要是再来,我就和他们拼了!”
只听叮呤咣啷的声音,黄柏钧的父亲在翻些什么。
邰丽雅道:“他们是狗仗人势,咱们惹不起,就别计较了。”
黄伯钧的母亲也劝道:“就是,老黄,这把岁数了,你别逞能,吓着孩子,吃点亏就算了!”
黄伯钧的父亲叹气道:“吃亏,吃亏,吃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荣仓廪听得心中怒起,那些人是欺负上门了!这一家子老弱妇孺,怎么能禁得起他们折腾?要是碰见,一定要好好收拾,打得他们再也不敢来!心里正在运气,下楼迎面撞见上次和邰丽雅婆媳俩厮打的两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