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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乡下是个好地方

林萍和赵婷在未生产前就已经冰释前嫌,现在回忆起来都互相觉得当时幼稚,况且感情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女人的话匣子只要一打开肯定是从生活聊到家庭聊到工作聊到感情,最后互相八卦一下,当然,八卦的内容不是他们自己。

“小婷,”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仇恨不得连名带姓吼得义愤填膺,和好了就各种肉麻的称呼都会出现。

“我的生产期提前了五天啊,估计是受你影响,不是那个女生的月经期都会互相传染么,这个产期应该也会的吧。”

这时候已经可以抱着孩子了,林萍和赵婷就互相坐在床上哄孩子睡觉。

“也有可能,或许……”赵婷看了看自己正熟睡的孩子,又看看了林萍怀中还在东张希望的小家伙,忍不住开起玩笑,“是你家孩子知道我家的帅哥出来了,自己也耐不住就想赶紧出来。”

“去去去,讲的我家孩子这么不矜持,一见到帅哥就贴上去,我家这个现在看起来是不怎么样,不是女大十八变么,将来指不定就是花儿一朵了,不过也很奇怪,我和周复生长得也不难看,怎么女儿长得又黑又丑的?”

“噗,自己当妈的都忍不住嫌弃孩子,你说这孩子真是亲生的么?”说完赵婷就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后来,果然像林萍说的这样,周落之是女大十八变。

林萍和赵婷可以出院的时候,夏青被叫回去开会,只能让周复生帮忙接送一下,两个女人坐上车后才知道两人的缘分这辈子是没有办法结束了。

成了上下楼的邻居后,两家的关系开始亲密起来,互相有个照应,小落之也就经常能够见到小夏墨。

周落之学会的一个词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而是“喵”,但喵是一条狗,是周复生的朋友送给他,林萍对动物的毛过敏,又不好拒绝,就转送给夏墨。

夏墨很喜欢小动物,看到喵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喊“喵,喵,喵”,想必是把狗当成了猫,周落之听到夏墨这样叫,也跟着学,于是就学会了第一个字“喵”。

自从喵被送到夏墨家,周落之每天都要缠着她妈带他去楼下阿姨家,林萍不能接近狗,所以总是把周落之送到门口让林萍帮忙照看就上楼去了,到吃饭的点的时候,周落之总是不愿意离开,看到赵婷一人带俩孩子,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就经常会串门的时候带点吃的给她。

赵婷嫌林萍太客气,毕竟曾经好友,中间虽说有过节,但都已经释然,加上现在又是邻居,两个孩子这么合的来,按赵婷的话说,照顾一个也是照顾,多一个也没什么。况且赵婷本来就喜欢女孩子,自然不会觉得厌烦。

于是就经常能看到能够稳定走路的周落之总是往楼下跑,一嘴一个“赵阿姨”,听的赵婷心里那个甜蜜。

两家本来是想互相人做干女儿干儿子,可是想到万一以后两人要是有了感情,干女儿和干儿子在一起,这样好像也不好听,还是“阿姨阿姨”的叫。

赵婷也隔三差五地买一些女孩子的东西送给周落之,看得夏墨心里不平衡。

“妈妈,我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总要买东西给周落之?”小小年纪的夏墨就知道维护自己的权益。

赵婷被夏墨逗笑:“乖儿子,你是儿子,我不能买小女生的东西给你,看,我不是也买了遥控车给你么?”

“那不一样啊,你就是比较喜欢周落之。”嘟着小嘴,迈着小短跑开。

“难道你不喜欢小之吗?”赵婷想,这样可不成,万一以后周落之成了别人家的媳妇,那这几年不是白对她好了,于是总是让夏墨带着周落之玩。

周落之去夏墨家不仅仅是因为喵。

夏墨比周落之早开口说话,认东西也快,他每天都看到一个长得黑乎乎的女孩子往自己家跑,还总是追的喵到处跑,有轻微洁癖的夏墨很是受不了周落之,可偏偏周落之总喜欢摸过喵后就去拿东西吃,还把沾满各种汁液的手往自己身上蹭,他就嫌弃地躲开她。

一场你追我跑的剧情从这时候就开始了。

上幼儿园前,林萍和赵婷相约带孩子回老家一趟,让家里的老人也见见自己的孙子。

说林萍和赵婷的缘分,也是因为小时候住同个院儿认识的,一直到初中分开后,在同一所大学重新见面,而后又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到现在孩子出生,说起来也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两家人开着车出发时,周落之不愿意坐自家车上,一定要和夏墨坐一起。夏墨看着周落之手上拿着的不断往下流的冰棍,用身体堵着门,奶声奶气的说:“你把这个吃完了再上来。”

小小男孩子,竟然还学大人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

周落之愣了下,一口气吞下了剩下的冰棍,小嘴被冰得合不上,口水一直往外流,夏墨看不下去,用两个手指捏着一张纸,递给周落之:“擦干净上来。”转身进了车。

林萍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夏墨几句话一说就做,自己怎么劝都不听,顿时觉得女儿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怎么也收不回来。

老家在郊区,虽然比农村要发达一些,但也是城市中的农村,有田野,有山,有小河,回家的时候刚好是播种的季节,田里的水牛晃着尾巴,农民伯伯带着斗笠辛勤的劳作,还有一群奔跑的孩子。

“小墨,小之,你们吃的白米饭就是这些伯伯们辛苦种出来的,你看这大热天的,我们吹着空调,他们却要汗流浃背的工作,所以为了感谢他们的辛苦,我们每一顿都要把饭吃干净,不能浪费。”夏青一直注重孩子的教育,虽然现在每家每户的经济都在不断上涨,但是一些传统的美德,他总是会找机会告诉孩子们。

“我几(知)道,我几(知)道,”周落之的话还没有学全,有些发音就平翘舌不分,“那首《悯农》就四(是)讲这个的。”说完还趴在窗户上看田里的水牛。

“对,小之真聪明,那你会不会背啊。”

“我……我只会前两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后面的老四(是)会忘记。”周落之挠挠头。

“笨蛋,后面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夏墨看着周落之背完接下来的诗句。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也会啦,我才不是笨蛋。”周落之不服气地重复背了一遍,鼓着嘴巴看着夏墨,夏墨没心情和她接着闹,就把头转向了窗外。

这一路在两个小孩的诗歌中很快到达。

村里的孩子大多都是从小和老人生活,看到这两个城市里来的孩子,好奇的不得了,但是也仅仅是对夏墨。

夏墨长得文文静静,皮肤白,眼睛大,个头也高。周落之虽然比小时候白了一些,可是这会儿站在夏墨的旁边,还是显得黑,反而和农村孩子没什么区别。

一群孩子围在夏墨旁边,把周落之挤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长这么高?”

“你要和我们一起玩捉迷藏么?”

孩子们睁着问他,夏墨也不过是他们差不多年纪,只是个儿头高一些,表情又总是酷酷地,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大哥哥。

“他才不会和你们一起玩。”在一旁的周落之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大家就把眼光都看向了周落之,这才发现原来还一个小女孩,虽然长的一般,可是总是笑眯眯,脸上还有酒窝,又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夏墨,有孩子问了:“他为什么不和我们玩?”

“这个……这个……就是他不喜欢玩,。”周落之也只是随便这样一说,不过也是事实,夏墨平常在家里除了玩玩游戏还是一些脑力游戏外,其他时间都不玩,会自己坐在角落看儿童书,就是周落之过去和他玩,他也不会理睬,周落之还一直担心,这样下去,夏墨就没有小伙伴和他玩了,所以周落之总是喜欢跟着夏墨。

“那你要和我们玩捉迷藏么?”

“好呀好呀,你告诉我要怎么玩?”听到玩,周落之的眼睛里净是光,也不管夏墨了,撒腿就很快和大院儿里的孩子疯跑起来。

林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夏墨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拿骨头喂一条黑不拉几的狗,周落之早就没了身影,问过才知道是和其他孩子玩去了。

周落之虽然是女孩子,却从来不好好待着,让她留头发,她说热,让她穿裙子,又总是一蹲下就把裙子撩起来,说是怕拖在地上会脏,夏墨最不喜欢她脏兮兮的样子了,所以衣服无论如何都要干干净净的。

周复生说:“反正这个夏天过去,就要去幼儿园了,就让她好好玩着吧。”

这样听来,周家好像是开放式教育,但是不要觉得这样就很幸福,越是看起来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是恐怖。

当天晚上周落之就感受到自己老爸威严的一面。

周落之和小朋友们去玩之后,完全忘记了时间,看天黑下来才记起要回家吃饭,可是刚才一直跟着其他小朋友跑,也不记得回家的路,更别说是奶奶家了,这下害怕地不知道往哪边走,后悔没乖乖跟着夏墨,一个人去玩。

“周落之,你怎么不回家?”方晨宇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脸眼泪鼻涕的女孩子。

周落之看着对面的小男孩,想起是下午一起玩的小伙伴,也不觉得害怕了:“我不知道奶奶家在哪里,我不认识路。”说着委屈又涌上心头,眼看又要哭出来。

“那你先回我的奶奶家,然后如果有人来找你,看到你没事也会放心一些。”方晨宇这时候才比周落之大一岁,已经上幼儿园,也是回农村过暑假。

周落之点点头,方晨宇拉着周落之的手往自己奶奶家走去。

家里的老人一直想看看这个孙女,知道他们要过来,早就买好一堆水果好吃的零食等她,谁知一来就和院儿里的孩子去疯了,知道后说了林萍几句:“女孩子还是安安静静的比较好,这丫头,回去要好好说说。”

“是,我会说她的。”林萍一直觉得婆婆是家中有威严的一个人,家里上上下下都被打理地仅仅有条,还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不免对她有些佩服。

大家看吃饭的点都已经过了,夜色也已经越来越黑,路灯逐渐亮起,知了不停地叫着,可是周落之还是没有回来,问夏墨,夏墨也不知道,一家人赶紧出门去找,最近村里经常出现拐小孩的陌生人,谁都不放心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

这会儿周落之还没回来,不禁让大家担心,纷纷出门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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