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气焰弥漫在整个疯人院,天光忽暗忽亮,雷鸣轰响;门外廊道幽曲不歇,柳生蜷缩在解央怀里,喑哑作响。
门外女鬼的歌声柳生虽听不清,但他心里默念着那首曾涂抹在廊道的血字——
你不要后退啊
不要后退啊
不要忽视我
我褪去绚烂将一身染尽
你喜欢什么口味
我全都会满足你
柳生瑟瑟发抖,他想起在一次月末恐怖童谣的无眠之夜,廊道血光粼粼、寒灯孤照、轰雷忽至、雨嚣如泄。
又是一阵雷光,黑白瞬息撕裂整个天光,解央拍着柳生的后背试图稳定柳生的情绪,可幽曲不止,声声欲夺仅存气息;水滴颗颗填充雷平之时,哀嚎、**、惨叫声交杂在水滴滴落之时。
终于,歌声越来越弱。幽暗的房间,虽不像记忆那日一样孤单一人,但他知童谣之下,掐断了多少生命焰火。解央再一次拍了拍柳生的后背,安慰道:“应该走远了。”
柳生抬起头,看向窗外,窗外竟是一片白亮的浊光。他下移去看躺靠在一边的礼酒,礼酒虽是被刘妍打晕了,但柳生总感觉礼酒还是有着满满的杀意。
“我看看。”
撕拉一声,柳生扭头看向刘妍,刘妍左手拧开门撬,打开了门。刘妍探出头,见廊道只是冷冷清清地显露曲后残留的水滴,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道白光,亮光从刘妍背后撕开她面前的另一扇门。噗呲一响,白光刺穿出一洞,黑红液体一时窜出门洞,涌向刘妍。
刘妍立即将门关上,她背靠着门,看向里面的伙伴,但一股巨猛之力扑涌着门,她被反弹一下,随即门外似乎又归于平静。
又遭一道白耀,占据着刘妍整片视线,而她的眼眸也乍然腆亮,映帘灼痛,刘妍低头遮挡视线,可莫名的血腥味直冲鼻口。
刘妍没想到,这一瞬的暗淡,竟成长久的皂灰。
雷鸣贯耳,长嚎哀吟。刘妍抬头去看房间里的伙伴,谁知映入眼帘的竟是血淋淋的惨样。漆黑的空廊,一地血红。她身上的衣服变得很轻,刘妍突生冷意,向前走了一步,可似乎有什么沾染到鞋子,令她难以迈出脚步。她使劲全力,双脚才稍作动弹。
“堂主,怎么了?”解央的声音十分响亮,刘妍下意识捂住双耳,而眼前的一抹红光拉长了血红之地。
刘妍环顾四方,并未见到解央。不过在静谧中传荡出水滴声,且声且响、愈生愈近。刘妍再次扭头,只见不远处飘浮着躯体扭曲、口吐浊血的女鬼。与此同时,一声刺耳歌声传入刘妍耳中:
“不要后退啊……不要忽视我……”
刘妍屏住呼吸,试图向后退着。于是她扭头看向身后暗淡的廊道,可脚生黏稠之感,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挪动半分。她便伸出左手,驱动灵力,左手衣袖突显黄绿色暗光,叶饰手链展出五六片灵叶,整齐排开在刘妍面前。不过,刘妍没有看清灵叶的模样,但这几块叶片发出的红色光芒令她察觉到了异常。
然而女鬼越来越近,女鬼伸来巨大闪着黑光的手掌,似乎想覆盖住刘妍整张脸。刘妍咬牙默念“辛夷”二字,手链溢出灵光聚于她左手,她右手先行去抓掌心后的手腕,却触摸到一股涌动的暖意。顿时,右手无力缩回。
“堂主?”刘妍感觉到额头有触摸感,但是抬头这张凶恶的血脸难以遮掩,“能看见吗?”
刘妍只见一团血肉模糊的浑浊在面前摇晃,她无奈抓住解央手腕,将他的手放下,叹了口气,说道:“小点声,我看不太清。”
解央右手手背按在刘妍额头,又伸出左手试探了自己下的温度,他会心一笑,说道:“堂主,你刚刚是走神了吗?刚刚一直叫你都没回应。”
“是吗?”
刘妍一回答,门外又出现了水滴声。突然窗外一阵打雷,房间瞬暗瞬亮,哀怨的歌再次回响在整个廊道:
“我懂你一切所厌恶/我满足你一切所需求/你不要后退啊/不要后退啊/不要忽视我……”
歌声越来越响,刘妍后倾靠到门,她左手抓紧了门把手,在瞬间光亮中,她似是看清了眼前解央的脸庞,于是刘妍顺势环顾了番房间的其它角落,却不见得柳生他们。
——只能这样一直被动着吗?
刘妍咬牙伸出左手将解央推开,转身扭动把手打开门小。廊道一片昏暗,站在门框下,她耳边的水滴声愈发频繁。她面朝左侧,手链被衣袖遮盖只露出微弱黄绿光,于是她便撸起衣袖,而叶饰品跳出手链束缚,飞到她的面前展开。灵叶忽亮的光亮显现出向刘妍走来的女鬼,她立即伸出左手施展灵力,谁知灵叶却被妖火点燃。转眼间,刘妍眼前一片漆黑。
“姐姐,能陪陪我吗?”女鬼停止了歌唱,不过女鬼的声音十分刺耳,令刘妍回想出埋藏于心海的咒怨,“陪陪我啊——”
成为殊获盛誉之人的陪葬品,无需牢费精力便坐享着无尽赞叹,是何等风光之事?
重重焰火包围下,男人高大的身影试要掐断她的气息。焰火高嚎昂立扬威,死生低怨埋藏骨首。
刘妍隐隐作痛,她捂住双耳,如她方才所见一样,一只手渐渐扩张出眼廓之外。正当她在想如何迎接时,突然一只手从刘妍身后抱住,而另一手发出白光施起灵力,“纹痕—周折—别离——”
刘妍在恍惚间,就来到了更加未知的阴霾处;她听见身下有人气喘吁吁,还有风吹石子的唦唦声。虽然一切都太过未知,但是她试探性问道:“解央,是你吗?”
“堂主,你怎么了?”如阵阵雷鸣,解央的声音一时被放大了。
刘妍捂住双耳,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想是不是杀了她,情况就好些了。”
“怪不得刚刚……”解央捏了把汗,他注意到刘妍合住双耳,又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后面的雷声,应该有古怪。”
“嗯。”
刘妍伏下身,解央见状脱下外套摆平,扶着刘妍坐在上面。刘妍虽无法看见周围的模样,但似乎解央的脸出现在面前,都变成了一副不堪的惨尸脸。
解央见刘妍在回避什么,问道:“怎么了?”
“那个……”刘妍不敢看解央,她尬笑着,继续说道,“我们还是先找到柳生吧……”
刘妍把手伸进裤兜,一来二翻,也没抓到什么,她一愣,起身又伸进兜里把手张开,疑惑着:“小译不见了?”
“嗯,你的衣服跟柳生一样是病号服,我刚刚忘记说了。”解央将刘妍扶坐下来,赔笑着摸了摸后脑勺,继续说道,“要现在回去找他们吗?我突然感应不到赤了。不过既然我们的衣服都变成了一样的,是不是有新身份了?”
“应该是,”刘妍低头托腮着,她的眼眸在惨白的云天中也变得雪白,似有银霜汇入。她微闭双眸,脑海突然浮现出一连串红字,不易辨别,她顺着字一个一个念着,“今天你的身份是疯人院里的一个病人,患有严重眼疾,对周围的话语过于敏感而造成极大麻烦……”
刘妍睁眼,只见一片晕红包裹的视野里,有团油黄的渍堆不停晃动,随后一声拍响,解央惊讶道:“堂主,你真看不见吗?”
“无事,”刘妍站起活动筋骨,她的视野所及,皆是浑浊的吞红。刘妍见解央沉默不语,她便打趣道,“你能看见就行,至少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会突然被那女鬼的脸吓到了。”
解央试着再次在刘妍眼前挥手,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他便小心翼翼地提起地上的外套,然后迅速穿上。其实解央的衣服并没有发生变化,而对于新身份的信息,他难以说出口。
“堂主,我们就现在回去找柳生他们吗?”解央边说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
纸条尾下赫然强调“不许失手”四字,其上写着:
还堔
现21岁
屠三刀长子之子,金系神灵继承人,继承祝熙之术法,著有多本法太未续之作,常持盆栽于左右,其余信息无法捕捉,行踪诡秘
还妍
现19岁
屠三刀次子之女,冒名刘妍,现任律府教堂堂主,继承屠三刀之拳术、其母之唤叶之灵,或疑为木系神灵继承人,其母艾竺死后赋名为还竹,其父承明提供其母愈灵强大
注:右手灵脉于还家失事时毁尽,无法施展强力,交手时集中针对于左手;律府教堂得命于门下,神灵史书此人定知所有,可定假罪逮捕
“解央?解央?”
刘妍的几声呼喊令解央回过神来,解央立即收起了纸条,故作镇定的说着:“我刚刚在想,我们该怎样解决眼前这‘恐怖童谣’的幻像……”
解央看向刘妍胸前的身份卡,在“刘”字上似乎有叠起的褶皱,不过并不明显。他紧皱眉头,一手伸进兜里将纸条揉成一团。
——为什么他们这么清楚关于堂主的事,明明此前都是以为堂主是颜家的旁戚。堂主平日里也在刻意强调自己是金系的,到底是谁走露了风声?
“咳咳咳——”刘妍咳嗽一声,她握拳把手搭在鼻前,叹了口气。
解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刘妍短暂失明后的那银白眸海,他慌张地后退一步,而兜里的纸条也在晃动中掉出。
“昨天你应该还有话没跟我交代完吧?”
刘妍双眼作着盯直模样,她板着脸伸出手,试图拍到解央右肩,却触及到憧憧不平的跳动。她再向解央迈近,左手向上搭在他的肩膀,肃色说道:“不管连家怎样,都不要轻易改变自己的初心。”
一声释怀的叹息,解央捡起纸团,端起刘妍双手,让她握着纸团。
“这是……”刘妍被突如其来的抓握愣住了。
“我其实并没有收到灵祂试炼的邀请函,这个是我来时从生父派出的内线那夺来的。我怕被生父怀疑,便让颜朵把她的邀请函给了我。我想,可以先用我有邀请函的这件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解央低头回缩着指头。刘妍感受到了他的无力,她双手挣脱抓握将纸团塞回给解央手上,她转过身淡笑着:“只要不影响律府教堂的事务,我对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是不会多在意的。”
“还妍。”
刘妍愣直一惊,解央抬起她的左手,将纸团握在她的手心。
两人沉默不言。
唦唦雨水滴溅于包围着疯人院的高墙,突如其来的雨落,解央没有多想便背起刘妍向宿舍楼跑去。他默念“别离”二字,一闪白光影划,两人侧对着一片漆黑的左右廊道。
视野瞬暗的刘妍,环顾四周,除了身后唦唦作响的雨声,她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反倒是解央不知为何跑向左侧长廊,刘妍一手环抱着解央的脖子,一手捂住耳朵,减少传入耳腔雨声的振幅。
“堂主,我们先去314房间,好像是你身份住的地方。”解央的声音被雨声没过,刘妍并未听清。
她只是随便回应了下“好”,然后被上楼梯所震动的声音响得下意识双手捂住耳朵。刘妍身体突然后倾,失去重心,解央没反应过来,刘妍便被股重力坠向梯台。
“堂主!”
解央回过头,刘妍的身体正坠向一片黑暗之处。他顾不上多想浑身解数地施展起灵力,他从刘妍后背窜出伸出双手接过她,然后两人重重摔在地上。然而在解央起身看刘妍时,刘妍并未顾及这场周遭,而是继续捂着耳朵似乎在遮掩些什么。他唤出小型电筒(跟田译同款电筒)照向刘妍,他看见在她双手指头与耳边,多出了血红色液体。
“堂……堂主?”
他轻声叫她,可刘妍并没有回应。
院外洪泄响的雨声声声穿破她的耳膜,在单色却浑浊的世界里,似乎过于敏感的听觉,在轰响般的震动中无法容身。
“堂主,冒犯了。”
解央双手抱起刘妍,继续往楼梯上跑去。昏暗的楼道、闹杂的雨噪,越向上迈跃一阶,越有掺杂于喧嚣中凝固出的水滴声。三楼楼牌显露,他顺势闪移到廊道,却撞见了正游荡而来的女鬼。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吞了吞咽,女鬼向他们驶来且笑声诡异道:“你也被烦扰灼伤双眼了吗?”
“疼……”刘妍紧捂双耳。
解央低头见刘妍的双耳不断溢出红血,滴落在地上、沾到他左臂,她的双手已被染尽;他又抬起头看向女鬼,女鬼应是嗅到了这股新鲜气味,伸出爪牙,直逼两人。
顾不上多虑,他将刘妍放下,一手抱住她的腰肢,刘妍似是有依靠感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解央另一手驱动灵力,轻念“纹痕—周转—别离”之语,两人闪在女鬼身后。解央又抱起刘妍,小跑一段后瞬闪到标注为“314”房间前,却没注意到从她腰间溅出的粉色胶糖。
解央再次放下刘妍,抱着她的腰肢。水滴声愈发靠近,当旁侧流影逼近眼廓之时,解央打开门,瞬闪到房门后立即将门反锁了。
两人瘫躺在地,解央气喘吁吁,额头满头大汗。
刘妍眼前莫名出现一团火,吱啦啦地响声慢慢要淹没着她。那火,慢慢吞噬着地上那些不省人事的人儿;她躺在地上,如同那些不省人事的人儿,无力着、恐慌着、迷茫着……
她伸出右手,试图抓住眼前站在焰火中的男人。
父亲……不要……
不要离开……
不要丢下我……
流电刺激一样,刘妍深觉右手被麻意贯穿,大火熏扰蔓延至她的周身。她抬起头,用力伸出右手,可黑压压地焦烟将男人的身影打散。此时,似乎有什么握住了她的右手,她眨了眼,视野又混成了未眠的灰黑。
“堂主?”
解央的呼喊让刘妍回过神来,她借解央的手力,左手撑地慢慢站起了身。解央见她起身了,便走到门边摸索着开关,随后一声啪响,房间变得明亮。
强烈灯光造成突袭的白亮令刘妍没有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用左手遮掩视线,慢慢适应灯光再松开。
“啊?抱……抱歉……”
解央瞬闪到刘妍右侧扶着她,谁知刘妍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严肃着:“你最好快点回律府教堂,小心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到。”
“嗯。”解央对刘妍这种故作正经的命令笑出声了,他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堂主要……”
“认真的。”刘妍黑着脸,“想想有哪个家族失事有好的结局?连煜的野心明白人都清楚了,就差一个能够撑起明面的理由。我就不该同意让你回家探亲的!”
解央松开她的左手,反是抓握住她的双臂,微笑道:“我回律府教堂也得要个正当的理由啊,不然被他怀疑了,还更糟了对吧。”
“随便你,”刘妍睁开他的双手,把头扭向别处,“反正你这大少爷也当不了几天。”
解央看向刘妍,在她面前的房门上,竟出现几行血字——
你大步走向光明
我在你身后凝望
眼泪是同流合污
外面在一个个胡说
你所喜欢的我
如同你忘记我时的真诚
站在光明的你
是我从前的模样
而在门槛缝隙,竟涌进了汩汩红液,正向刘妍涌来。
解央上前抓紧刘妍右臂,退移到窗前。
一声巨响,一个身着瑰红色套裙的女孩破门而入。不过女孩的模样甚是奇怪,在她手肘之处,竟有玩偶般突兀的凹槽。女孩先声夺人,她持一玫瑰花鞭,双手又抱在胸前,不满道:“别以为把门关了就可以把我给丢了。”
两人相视诧异,解央上前问道:“你是?”
谁知女孩窜到刘妍身前,把解央挤开。女孩用玫瑰花鞭将刘妍双手绑住,却被刘妍挣开了,不过女孩不以为然,反倒是撒起娇来:“这下你后退不了了吧?多看看我,姐姐!”
“我不认得你,”刘妍双眼似乎能够看清楚眼前的两人了,不过对于女孩这番模样,她记忆里没有任何印象。
于是她抓着女孩双手,女孩吓得反抗起来,在挣扎中,女孩右手的鸾鸟印记映入刘妍眼帘。刘妍一愣,左手紧抓女孩右手手腕,质问道,“你怎么有小译的继承人印记?你是谁!”
然而女孩的身体一下子瘫软无力,衣着也在发生变化。刘妍支撑住女孩身体,女孩的身体竟变成了男孩;而一具虚影从女孩后背流出,随后虚影慢慢放大成扭曲不堪的女鬼。
解央见状召唤出一把柄身十分精致的匕首,本想防着女鬼对身后两人攻击,谁知女鬼双眼哭出血红浊液,哀怨着:“你也选择后退……你也选择忽视我……”
这情形实属不在两人预想之中,刘妍让解央扶着田译,她走向女鬼,问道:“你好像特别喜欢跟着我,我并没有做出什么选择,反倒是你一直做着令我试图逃避你的动作。散播月末恐怖童谣的谣言?于是你觉得别人不理你你就杀了谁?”
“我没有造谣……我没有杀人……”
女鬼摆手节节向后退,刘妍先前迈出一步,轻笑道:“我倒是想知道你唱的那些词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个糟心的故事吧。”
刘妍打了个响指,在女鬼眉眼出现一颗黄色的灵豆,她身后的解央惊讶着:“堂主,你居然还带着拾灵豆!”
随后刘妍抬手,在她自己与女鬼脚下,都出现了一道淡黄色光圈。刘妍双手作势,念念有词道:“晨昏阴阳,黑白无常;日月空曌,破决如一。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展现!”
刘妍眼眸如光,拂照女鬼高悬的阴霾。拾灵豆跃进女鬼头骨,廊道的雾气一时通通向两道光圈汇聚。她闭住双眼,倾听着女鬼内心不敢言表的苦衷。
“好熟悉的感觉……”一旁的田译站直了脚跟,睁开双眼,可见到光圈外浓厚的黑气,他摸了摸头,疑惑着,“难不成我还做着梦吗?”
解央拍了拍田译后背,田译一激灵扭头看向了解央,无奈着:“一直做着奇奇怪怪的梦,人都麻了……”
解央低头注意到田译胸前的身份卡名字变成了“柳生”,问道:“你梦见的是柳生的故事吗?”
“‘合天漠’那么中二的名字是柳生取的吗?”田译也低着头去看身份卡,他眉头一皱,摊开双手疑惑道,“可自从你归队后,我一直也没见到柳生,怎么会跟他共梦?”
“或许是你被他吸进糖果的原因吧,”见田译还是一脸疑惑,解央解释道,“柳生说你变成了个娃娃,他才能把你抓取到糖果里。”
“娃娃?”田译挠了挠头,尬笑着,“好像事情又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