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缶酣歌乐太平,野堂窗户极疏明。
弃官正为愚无用,谢客新缘病有名。
闲入乡人赛神社,时从长者放鱼行。
笙然更有关心处,打稻家家趁晚晴。
“男子”念完这首诗之后,倒是旁边的一书童打扮的少年开腔道:“小姐”
“虚,不要叫这两字,要叫公子,听到没有。”
“哦,公子,你刚刚念的是什么,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了,那是一位南宋诗人写的,他叫陆游,可是很有名的,你当然没听过,这首诗名为“野堂””
“哦,”书童小小的哦了一声,男子抬头看着面前的雕像,一位头戴黑珠,伸手张指,形态上类似释迦牟尼佛,双手并齐,尊敬的鞠了一躬,拜上三拜。一旁的书童见了也跟着拜上三拜,环顾四周,偌大个大堂里就这么一尊佛像,周围也不摆个观音罗汉什么的,也太单调了。
“曦儿,你说这么大个神社,怎么不见人呢,空荡荡的,平时都没人来供奉吗?”曦儿想了想还是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为什么,看你样子吞吞吐吐的,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公子,走吧。”拉着少年急忙出了这庙宇。见走的远了才道“公子,这庙宇已经空了三年没有人来了,听说这里闹鬼,”
“我也是听人说的”少年非常好奇的问道:“闹鬼···········”
“是啊,有人说晚上这里会经常听到女人的哭泣声,三年前突然这么传的,之后就再没人敢来这里了。”
“嗐,你们也信这个,肯定怕是谣言吧,你不知道吗,一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就成真的了,”
曦儿又说道:“公子,起初也是有人不信的,胆大的人都想去看看是不是闹鬼,结果进去之后,不知怎的人就疯癫了,不久人就死了,是不是很邪门,所以之后更没人敢来了,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少年回头看了看那个神社,一脸疑问,这里面绝对是藏着秘密的。
“小姐,我们回去吧,万一被老爷发现了,那就惨了。”
“好吧,今天也玩够了,回去吧。”
天色渐渐暗了,二人偷偷摸摸从后门一处悄悄的进去,关上门,此时天也已经黑了,两人已最快的速度跑进一侧苑里,
“唉,总算是没事了,都这么晚了,我娘应该已经睡了,曦儿,你先回房睡吧。”
“那,小姐··············”
“去吧,去吧,我可以自己换,不用你伺候了,听话·············去。”
“好吧,那·····小姐,奴婢先回去了。”
一身男装的少年,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条上系着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子,白皙皮肤,一双终天地之灵气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好一位艳丽贵公子形象,正要回自己房间
“颜儿”一声轻唤,接着门被打开的声响,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妇人,
“糟了,········”少年勉强的回过头看着走过来的妇人,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挽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的插着一支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落下,在风中荡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美妇人开口道“颜儿,你又出去胡闹了,你看你穿的什么,若是被你爹发现了又要罚你。”
少年看着眼前之人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支镂空金簪,辍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魇艳比花娇,指如削葱跟口如含朱丹,上前道“哇,娘,今日打扮的这么好看,是不是我爹过来看您了,又给你送了礼物吧。”
妇人道:“看把你娘说的,好像我有多稀罕你爹似的,”
“您不稀罕我爹,那谁稀罕,您巴巴的等着我爹多少年了,我长这么大了,好像我见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不能这么说你爹,虽然··········你不得他宠爱,但你是他女儿,是这丞相府十小姐,锦衣玉食。颜儿,该知足了。”
“我没不知足啊,我不得宠,我也没怨他呀,您看,您女儿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吗?娘,我先回房去了,万一被我爹发现了,那还得了。”一溜烟儿的跑了。
“颜儿”美妇人看着已经跑远的女儿,不禁一声叹息“唉,”自从上次落水之后,醒来性情大变,以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倒是现在···········不再像以前那么乖巧,倒是顽皮的很呢。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中设入斑斑点点的细碎月光,细细打量一番,精致的雕花木床,一床锦被,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这么清新闲适,一女子从屏风一侧走出来,女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仅仅用一条发带系着,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商颜星,夜国左相幺女,从小便不受宠,性格懦弱,经常受姐姐们欺负,自从无故落水之后,对以前的人和事都不记得,商颜星回想起今日有关神社的那些传闻,怕是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翌日
相府大堂
精致大气的珐琅花瓶摆在角落里还插着几根长长的珍贵的白孔雀羽毛,几个丫鬟垂首站在一旁静候着,磨光的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厅堂上首两把紫檀木雕花大椅,后面的案几上放着名贵的青花瓷器和玉件摆设,墙上挂着一副大家山水名画颇有些意境。厅堂右侧还有个金丝楠木嵌玉足有八扇面的屏风,镶嵌的玉看成色极其难得的好玉,甚至还有天然的似山水的纹理,大概是供妇人家在这里坐着看来客的地方。
厅堂下首两边各有一盘立在花架上被精心侍弄的奇花,一女子正坐在椅子上,身穿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滨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从外走进来一人,他身穿一件褐色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白色蛛纹金缕带,一头鬓发如云发丝,耳髻两边有些许白丝。有着一双流星般的眼眸,身材挺拔,女子见着来人,轻轻从椅子上起身栖身上前,见他眉头皱起,怕是遇着难解的事了。
女子开口道:“老爷,可是在朝堂上发生何事了。”
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看着眼前的美艳少妇,轻声哀叹了声“唉,确是有事。”
“老爷,可以与妾身说说吗?”
“熏儿可在家,”
“她在房里作画呢,怎么了。”
“今日在朝堂上王有意要招熏儿入宫。”
少妇一听顿时欣喜“真的,夫君,王要招熏儿进宫,这是好事啊,以我们熏儿这模样·········”
“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少妇听了顿时闭嘴了。
“招熏儿进宫,可知其意。”妇人并未接话。
“唉,怕是我商家已是他眼中钉啦。”
“夫君,为何这么说,当初可是您扶他上位,给了他如今的地位。”
“可他也给了我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势啊,如今的他可再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况且还同时招连进的女儿一同入宫,这············”
“什么,还有他连家,这什么意思,商连两家本就不和,还同时招两家女儿入宫争宠,这不是明摆着想要两家难堪么。”妇人又蹙眉道:“若是熏儿进了宫,也未必做的了皇后,更何况还有个上官家在,熏儿的日子怕是难啊。以熏儿的性子,若是进了宫,她的秉性怕不会安分,若是··········”
“再者熏儿这孩子怎会甘愿做妾呢,势必要与整个后宫争宠,更何况太后可是个狠角色········,夫君,不管如何,这门亲事是如何都不能应。”
“可这是王亲自开口,我做臣子的如何拒绝,不应,商家就完了,唉。”女人听了眼里立马出了一圈水雾了,带着哭腔道:“夫君,不行啊,我就这么个女儿,她······可是我的心头肉啊,绝对不行,就当妾身求您了,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夫人啊,为了商家,我们也只能舍了熏儿,”
“夫君,你那么多女儿,就非得是熏儿吗?”
“今日在朝堂上,王上亲口点名要熏儿,我能如何。”
突然妇人想到了什么,当即冷静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夫君,家里不还剩下几个女儿吗?可样貌都不差,随便送一个进宫。”
“那怎么行,这不是欺君吗?不行,”女人又道:“夫君,你可以借口说熏儿秉性上怕会与王上难以相处,从小被宠坏了,若是进了宫处事秉性上得罪了王上和太后,那可如何是好,以此推脱,其次许个温顺听话的女儿送进宫,岂不更好。”
“这··········能说服王上吗?再说了送哪一个进宫,老三老四已经嫁人,老五老六也以订了亲,老七老八合适,可是,,,长相上也不能与熏儿比啊,王上怕也看不上。剩下的也都太小。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