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还在吗？不在我挂电话了！”
“在，在在，我在。”程天娇意味深长的回答道，“我对栓子爷爷表示敬佩，也很佩服你爷爷，我只是很意外你会做出这个决定。”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赵子瑰不解，“我六岁之前都是在爷爷家生活，跟爷爷奶奶有深厚的感情。爷爷有愿望，我这个做孙子的，自然希望可以帮她实现。这是我的私情。往大了一点说，栓子爷爷是为了救我爷爷而失去性命的，她是我们家族的恩人。于情于理，我们也都应该帮栓子爷爷找到她的家。”
“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俩高中之后，就不在一个学校了吧？”
“对呀。”赵子瑰疑惑，“你怎么突然间问这个问题？”
程天娇愁得直拍脑袋：“你说，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呢。还是那么理想主义。”
“这很理想主义吗？”赵子瑰问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找个人，应该很容易吧。”
程天娇咧嘴想笑，又半天笑不出来。
“真不是我打击你。”程天娇说道，“你了解自媒体吗？你运用过自媒体吗？你知道想要把这种东西宣传出去是很需要流量的吗？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的父亲却不愿意动用她自己的力量来帮你爷爷实现这个愿望？”
“我没有了解过自媒体，”赵子瑰回答道，“但我现在来了解应该还来得及吧，我不清楚我父亲为什么不愿意帮我爷爷实现这个愿望。但我知道这个愿望，它应该被实现。”
程天娇无奈了，她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伸出双手做投降状。虽然赵子瑰看不见。
“我看出来了，你已经决定了，我不准备再劝你，但是我建议你再好好和你的父母谈一下，最好能征得他们的同意。”
“不知道我爸还愿不愿意搭理我，”赵子瑰撇嘴，“他已经被我气得夺门而出了。”
程天娇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觉得这对你爸的打击应该挺大的，毕竟你从到大都没怎么惹过她生气吧。”
“是呀！”赵子瑰点点头，“看到我爸那么生气的样子。一瞬间，我真的觉得是不是自己错了。但是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还是觉得我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
“……，”十几秒过去后，程天娇像死机重启一样，艰难的说道，“那我只能跟你说，别和父亲把关系闹得那么僵。而且如果你真的已经已做好了决定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可以制定一个计划找找线索之类的，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意外收获呢。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我想告诉你，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你需要帮助，请打电话Call我，我随时在。”
“谢了姐妹，还是你最给力。”
程天娇的表情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哎，我倒霉催的呗。我……算了，不说了。你先忙吧”
话音刚落，程天娇就挂了电话，只给赵子瑰留下一串忙音。
城里的天空十分空旷，看不见漫布的繁星，只有一弯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际。
挂了电话后赵子瑰兴奋地忙碌起来，一直到十二点，才匆匆洗漱，熄灯上床。
苏乐乐站在卧室的露台上看着，直到赵子瑰的房间熄了灯，才转身回去。
赵书洋正坐在床上。
“怎么办？”苏乐乐幸灾乐祸的笑着，“我感觉你拦不住她。这孩子从小虽然乖，但却很有主意，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做不到的。”
“这应该感谢你，给她培养了这么一个性格。”赵书洋将额前的头发捋到头顶，愁云满面，“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支持她去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对于我来讲，只要不违法乱纪，闺女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的，但是这个事情似乎牵扯到了你们老赵家的荣誉和命脉，所以我不发表看法。”苏乐乐单手叉腰看着赵书洋，“不过说实话，我一直不能理解你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难道这就是我成为不了一个优秀商人的原因吗？”
“不理解就不理解吧，你之前不就说过嘛，这种事情，要求同存异！”赵书洋站起来在屋里踱步，“话题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你闺女不准备去读研究生了，要去给那什么什么栓子找家嘛，你和她的关系比我和她的关系好，我想让你去劝劝她，放弃这个想法。”
苏乐乐一仰头，一头大波浪甩到身后：“我为什么要劝？我觉得挺好的呀！她和她父亲不一样，她心地善良，知恩图报，有抱负，有担当。”
“不是，怎么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了？”赵书洋首次觉得和苏乐乐沟通起非常的心累，她理解不了为什么平时都跟自己同频的妻子，这次似乎不那么支持她的决定。
“反正我挺支持闺女的。想劝你自己劝去吧，反正我不准备当这个恶人。”
“你呀。我本来还想让你支持支持我，结果没想到你跟闺女站到同一个战壕里去了。”
“我觉得我闺女做的没有什么问题。说实话，从一开始你让她学医的时候，我就不太赞成。她是她，我们是我们，不管我们对她有着什么样的期望，她的人生，都应该由她自己选择，而不是由我们做主。”
赵书洋停下脚步看着苏乐乐，眼神里满是沧桑。
“我这还不是为了她好。”过了许久，赵书洋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那你怎么知道？她从事别的行业，做不好呢？”
“她别的行业也有这么好的父亲吗？”
“噗嗤”，苏乐乐被逗笑了，她走到赵书洋面前，双手攀上她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应该知道。决定一个人幸福与否，成功与否的，并不是她的出身，也不是父辈能提供给她的资源。真正决定这一切的是她自身的能力，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我怕她只是一时冲动。”赵书洋语气里满是担忧。
“一时冲动有什么不好呢，你当初下海创业不也是一时冲动吗？最后不也成功了？有些南墙得撞撞才会回头呀，她只有撞了南墙，才会知道她现在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和不靠谱。也才知道，我们所做的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她好。又或许她能给我们带来惊喜也说不定呢。所以不要为她做过多的担忧。”苏乐乐把赵书洋揽进怀里，轻轻拍拍他的脑袋，揉了两下后脑勺，“行了，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兴许一早醒来，闺女就改变了主意也说不定呢。”
赵书洋带着满腹的心事，进入了睡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