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背上是个半大的孩子,外面又罩着一件宽大的灰袍,离远了看像极了一个身材臃肿的驼子般。青火手大怒“好一个声东击西之计,齐俊宇我定当把你碎尸万段。”“黑蛇。”青火对着那个站在门口的弓箭手吼道。被称为黑蛇的弓箭手早已搭弓射箭,由于距离过近,几乎无需瞄准,故而这一箭的力量极大。只听“嗡”的一阵破空声,又是一道黑光闪电般射向刀疤。刀疤身上背着凌峰,身手丝毫未受影响,算准了那弓箭手出于本能便会搭弓就射,在他搭弓的一瞬间脚下一点地,便双手握刀跃在半空中当头催动全身的内力劈了下去。
黑蛇一箭刚刚脱手便在心里大呼后悔,心道,那驼子既敢冲出来就必有所仗,我这一箭又怎能轻易伤了他。弓箭手被贴身攻击乃临敌大忌,眼看这当头一刀夹杂着万均之力向自己劈来,虽然刀未至但早已封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惊慌之下便举起那近一米长的黑黝黝的大弓,只盼能挡它一挡。
一刀一剑早已缠住了齐俊宇,齐俊宇却对着青火手一味猛攻全然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青火手又惊又怒,组织里的资料上明明写着齐俊宇生性孤傲,在朝中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偌大的一处宅子就是称为寒门也不为过。而且已经在外面踩了一个月的点,谁能想到这宅子里还有这么一个扎手的点子。眼看黑蛇便被一刀劈死,那驼子便可破门而去,不论如何如何也不能放过这可恶的驼子。青火“啊”的怒吼一声全身的内力疯狂运转,一身紧身夜行服被生生撑裂,同时左臂一甩,自己江湖上成名数十年所依仗的玄铁手套便“嗖”的一声向那半空中的驼子激射而去。
刀疤听那破空声不敢大意,人在半空便右手翻腕架刀,本来前倾的身形生生在空中停顿,似乎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般,腰身一挫,“当”的一声克飞了那玄铁手套。人也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正站在黑蛇对面。刀疤此时体内气血翻腾,喉咙一甜,心想这青火手果然名不虚传,一击之力竟如此凶悍,就算自己背了个孩子但仗着这三尺长的斩马刀之坚仍能把自己震得气血翻腾。殊不知道当时他人在半空全身毫无一丝借力的地方,全靠临时的一口气顶住,再加上本来全力劈下的刀势被他生生变成侧击,威力便又减了不少。故而自己吐了口血毫不为过。
黑蛇一看这驼子落到自己身前似乎嘴角见红受了内伤,大喜之下便掏出腰后的匕首跨步向前捅了出去。心想就算杀不死你只要缠住你一阵我便是头功啊。结果他又犯了今天晚上的第二个错误。第一个错误或许还不致命,至少他现在还有逃跑的机会。结果在他掏出匕首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便已经宣告结束。他又忘记了以他的近战能力怎么可能抵得上这个能用三丈长的斩马刀轻松克飞青火全力一击的武士的十分之一。
青火手却明白黑蛇眼下的危险,“黑蛇”的蛇子还没喊出口,只见那驼子迎着黑蛇的匕首冲了出去,似乎轻轻的一扭腰身,便躲过了那锋利的匕首,左手倒握刀把,一瞬间从黑蛇右侧掠过,“哄”的一声破门而去。让镜头在退回刚才的那一霎那。黑蛇全力刺出了手中的匕首,忽然发现那驼子冲到了自己的匕首前面,这时候青火喊出了“黑”子。黑蛇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驼子的身影似乎恍惚了一下,然后眼前便是一片雪亮的刀光,接着脖子一凉。青火的“蛇”子落声,黑蛇的头颅便冲天而起,一腔子的热血从被一刀划过刀口极齐的半截脖子里喷薄而出。
正被围攻的齐俊宇大喊一声“土兄好快的刀。啊哈哈”。青火眼看帮里排的上前三的箭手被这从齐府中窜出的驼子一刀抹死,本来万无一失的杀局似乎也要被破,心里不禁上火。自己本来最近两年都不再出手了,要不是这齐俊宇的身份太特殊会里也不会让自己出山。结果这第一战点子还没杀死自己手下就折了一员大将。只得长啸一声招呼附近埋藏在府邸周围的兄弟前来支援。对于能否拦下那驼子也不抱多大希望,只盼赶紧杀死眼前的齐俊宇好回去禀报给会长。
被刀疤绑在身后的凌锋听到了父亲的笑声,心里又惊又慌,刚才一会上一会下左右摇晃晕的要死,听到“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又害怕的要命。也不知道阿爸和阿妈怎么样了。心里祷告着阿爸能把那些坏人杀死。至少也要坚持到刀疤叔叔和自己到了万福粮行后再让刀疤叔叔回来就他。只听见耳边的风声隔着袍子呼呼作响,时而人在半空时而猫腰缓行。
如此这般晕头转向了一阵忽然眼前的袍子被掀开了,刀疤一边背着他在一条破败巷子里猫着腰走着,一边低声问道:“锋儿莫怕,万福粮行怎么走?咱们现在在那儿?”凌锋四顾一看,月影朦胧间之看到周围都是乱七八糟的麻布袋子和轮车,忽然间闻到一股熟悉的豆花味从身边这房子的窗户里飘了出来,这不就是自己平日里最爱喝的南城的阿花豆腐铺的后面吗?他一个贵族家的孩子平常哪有机会整天在这种社会底层人扎堆的巷子里乱转,要不是有次他们家的丫鬟在喝豆花时被他看见了,一尝之下觉得特好喝,由于平日里整天被关在家里读书,和跟着请来的一个老拳师习武,所以只能央求阿妈每月放风一次让管家爷爷带他来这儿喝新鲜的豆花,他也不可能知道这是哪儿了。
正好那万福粮行就在这阿花豆腐铺的旁边,“刀疤叔叔,前面那座房子就是,这是南城啊,这一会的功夫你都跑到南城来了?”齐凌锋满脸惊讶的问道。白嫩的小脸蛋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咳、咳。嗯”刀疤苦笑着嗯了声。两步跨到前面的墙角下,侧耳在墙上听了会,把凌锋往上抖了抖,低声说道:“抱紧叔叔”。感觉到凌锋的小胳膊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脚下一登地,人一下窜到墙上,双掌夹住墙角,三下两下便登到屋顶。凌锋只觉得不可思议,更加佩服这刀疤叔叔。刚才打斗的时候自己看不见,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刀疤叔叔原来武功这么好。刀疤轻轻一跳,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子里,凌峰指了指前面,刀疤猫步走到门口,用刀尖缓缓挑开一丝门缝,只听见黑洞洞的屋里缓缓传来一阵呼噜声。刀疤背着凌峰,一转身闪进屋里,轻轻摸进了内房。
“谁?”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抖着满身的肥肉猛的坐了起来,刚起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下面顶着一把三尺长的马刀,而刀的另一端是一个浑身杀气一身破烂长袍的高瘦男人,便又悻悻躺了回去。
“是他吗?”刀疤冷冷的问道。
“胖阿伯,是我啊,锋儿。”齐凌锋挣扎着从刀疤肩膀上露出半个脑袋,一对又大又亮的眼睛在漆黑的屋子里闪闪发光。
“锋儿?你怎么在这里?这个人是谁?”齐掌柜抖声问道。忽然想起这深更半夜的凌锋和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汉子来到自己这儿,莫不是是出事了。
“快放我下来刀疤叔叔,我都快憋死了。”刀疤把斩马刀从齐掌柜的脖子下收回,往自己的胸前一划,凌锋被捆的双腿发麻,登时没站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锋儿?你没事吧?”齐掌柜赶紧下床扶起凌锋,全身摸索了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掌柜沉声问道。
“我们家,我们家晚上来了一群黑衣人。要杀、要杀我阿爸和阿妈。我被刀疤叔叔给救出来了,阿爸和阿妈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刀疤叔叔,我在这儿没事了,你赶紧回去救我阿爸去好不好?”凌锋想到这赶紧摇晃着刀疤的胳膊抬头央求道。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要杀俊宇?他是咱们洪晃的主祭大人啊。谁那么大胆要杀他?现在怎么样了?”齐掌柜紧张的问道。
刀疤默默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来杀他的是夜罗刹的人,启韵国最大的杀手集团。能请的动他们进入到洪冕来杀人的凶手肯定不是一般人。我是俊宇的一个北陆朋友。临走前俊宇把凌峰托付给我,齐掌柜你明天把我俩安排出去,我一会回去探探情况。峰儿,不要报多少希望,既然他们能让你父亲写遗书,想必肯定安排的非常缜密。恐怕现在已经凶多吉少。”“锋儿你先待在这里,我去去就来”言罢刀疤抄起斩马刀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