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大毕业答辩上,明姿设计的蓝宝双层项链在众多作品中脱颖而出,用碎钻串起来的四颗蓝宝如同星辰般闪耀坠在主链两侧,轻盈灵动的设计给双层的银色链条增加了层次感,随着模特的走动,项链在锁骨处闪着明亮的光,尽显大气奢华。
在场的教授眼中满是赞叹,纷纷礼貌地提出答辩问题。明姿站在讲台上,嘴角微微上翘,自信地回答,“这串项链的设计灵感源自于西伯利亚蓝眼睛之称的贝加尔湖,项链主石为四颗蓝宝,就像贝加尔湖冰封的湖面,给人静谧高贵的感觉,用碎钻相连,无论从任何角度都能感受到这条项链独特的美。”
教授们微微点头,明姿一向品学兼优,毕业设计也是让人找不出缺点。
“明姿,这次你的表现很出色,专家组提议想让你留校任教,你觉得怎么样?”答辩结束,老教授叫住她,和蔼地提出建议,“马利那边你可以继续合作,不用担心这些。”
明姿惊喜万分,能留在M大任教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事,连忙鞠躬道谢,眼睛弯成月牙状,“教授,这简直太棒了,我当然愿意。”
老教授欣慰地点点头,明姿是他的爱徒,能看着她在M大继续发光发热,自己也很高兴。简单交代了任教准备的事宜,他便没有再挽留明姿,只吩咐她到时候来参加面试。
明姿把这个消息告诉明母,明家老小都开心的不得了。明母接着问什么时候回家,马利那边的出差是不是还没结束。明姿咬咬唇,沉默许久,心情复杂,缓缓道,“还没有,需要很长时间呢,等我回家我们买个大房子,就不用在宋家住了。”
明母听闻,高兴地连声答应,顺便嘱咐明姿在外照顾好自己,不要受委屈。
挂了电话,明姿靠在工作室的墙上,吐出一口闷气,没注意到身后的马利渐渐接近。
“明姿,毕业答辩发挥得不好吗?”马利身材高大,此时低下头观察明姿,碧色的眼睛像沉郁的湖面。
明姿摇摇头,解释只是工作上的压力,马利轻笑,打趣道,“豪格的合作确实有点累,不过这次你的表现可是让人眼前一亮呢,可能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挖我的墙角,到时候可不要抛弃我哦。”
她被马利逗得轻笑,心情开朗了许多,两个人愉快地走进会议室,参加马利团队新项目的讨论会。这是关于一件木制头饰的设计讨论会,明姿气质出众,侃侃而谈,提出的方案细致入微,让其他人咋舌,纷纷感叹后生可畏。
坐她对面的设计师听完她的介绍,轻嗤一声,“木制的串样确实不错,但木料后期保养却有很大问题,这方面的成本你有计算吗?”
明姿早有准备,颔首礼貌回答,“这种木料受潮确实会变形,影响美观,不过只需要在其中混合防腐物质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设计师还是摆着高傲的架子,自己在圈内叱咤多年,对于出露头角的明姿自然是看不起,“这种防腐物质在全国已经被泰博垄断,我们想实施这个方案只能是天方夜谭,难道团队要为了你去和泰博交涉吗。”
这个提问倒是把明姿难住了,沉默片刻便向大家尴尬地致歉,表示设计方案她会再修改。马利低声安慰她不要沮丧,随后站起来继续主持会议。
到底有没有可以替代防腐物质的办法呢,如果去和泰博交涉明显会耗费制作成本,给项目经费带来负担,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明姿穿着棉质睡衣,坐在清风别居的灰色沙发上,郁闷地翻着时尚杂志,炖的山药粥在厨房咕嘟咕嘟地沸腾着。清香弥漫整个房间,给寂静的屋内带来些许温馨。
突然密码锁响起解锁的声音,玄关传来动静,打破原有的安宁。
“你怎么回来了。”明姿此时素颜朝天,看到言澈在玄关,连忙把额前的碎发拨弄一下,局促地站起身。
“这是我家,我回来是理所应当,你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还是习惯的嘲讽,言澈神色冷峻,低头换鞋,最近媒体捕风捉影,报道联姻不和,为了不影响言家的名声,他这才决定来清风别居过夜。
明姿早已习惯他冷嘲热讽,见他注意到灶台上的粥,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喝点粥。”
言澈没料到她会这样问,刚刚应酬完,胃里有些不适,便漠然地点了点头。明姿把灶台清理一下,将粥端上桌,又从微波炉中取出昨天的豆沙春卷,放到餐桌中间。言澈冷眼看着她自然的举动,暗自思量起来。
面前的粥香气扑鼻,山药混合着大米的味道让胃部的不适得到些许缓解。春卷还冒着热气,味道虽然比不上米其林餐厅的甜点,却给人一种踏实。明姿用筷子点点春卷,示意言澈把剩下的吃掉,长发用丝绒发圈在耳后盘成发髻,忙碌过后有些松散,有些发丝垂在肩膀和脖颈上,米色的围裙还没来得及脱下,她微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眼,嘴边还残留着豆沙沫,脸颊因为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
“宋勤勤,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献殷勤。”言澈漫不经心地冷笑,放下筷子,起身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不再理会她。
厨房的洗碗机嗡嗡作响,接着便是整理碗筷的动静。空气凝固,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明姿尽量避免与他共处,把围裙搭在餐椅上便回了主卧。
客厅只留了他一人,空气残留着粥的香甜,暖气开得很足,酒精的作用让他感到有些莫名的烦躁,起身打开落地窗,冷风从屋外灌进来,吹得他才有些清醒。自从结婚以来,宋勤勤变得有些古怪,让人去查却也查不出所以然。是性情大变还是另有所图,他始终想不出来,转身准备回卧室,不经意瞥到了茶几上的时尚杂志,脚步顿住。
翻开杂志,一些文章用荧光笔密密麻麻地圈点出重要信息,关于艺术品木料保养的一页还被细心的打了标记。他目光停留在标记上,凝滞片刻,仿佛要看穿这本书,漆黑狭长的眼微微眯起。
片刻,言澈思绪有些混乱,脑海中的画面缺越发清晰。在婚礼休息室低头紧张回答的她;在言家倔强反驳的她;在厨房温暖忙碌的她。
一个人不可能改变得如此迅速,这背后一定有原因,不论是什么,他都要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