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跋山涉水,终于到达了环洲。近环洲20里鲜少再见人烟,三个孩子没经历过这样的苦难,纷纷病倒。黎儿身子弱,才走了一半路程便开始上吐下泻,路上不比家里吃的又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但好在没有发烧。刚进了环洲境内勒儿也躺到了,没日没夜的发了三天的烧,吃了些草药也不见好转,这可把莺啼急坏了,四处的寻找人家,可方圆十里都没见到一户人家,再有十里就要道环洲边线了。
“莺啼姑姑,黎儿已经好了很多了,不如让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些退热的草药。”黎儿看着满脸通红时不时难受的**的小男孩,自家的三哥,心疼极了。
“阿庾……阿庾,你醒醒,阿庾.”听到的韩袖的叫嚷声,莺啼让黎儿先看护着勒儿,自己走下马车忍者不耐烦的心劲儿,问道“怎么了这是,大呼小叫的……”
“阿庾昏倒了,必须要找到大夫,无论如何我都要先救我的阿庾,他还那么小……”韩袖紧紧抱着因这些天舟车劳顿更加瘦弱的萧子庾,泪流满面,深深地自责止不住的涌出。
莺啼也是一愣,这些天照顾完黎儿又照顾勒儿的小男孩就那样,像一片薄薄的纸躺在女子怀里,虽说是妾侍的孩子,但这孩子心性善良淳朴,虽说嘴不甜也不那么招人喜爱,但事情却做的着实让人赞服,这么小的孩子,不过比黎儿勒儿大不了几岁,这些天像个小大人般,又是劈柴,又是采草药,烧水,煮药都是抢着做“子庾……”莺啼刚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不远处的母子呆看了几秒,上前扶了扶子庾的额头又言道“发热,应该已经有一阵子了,这孩子硬是不说,才晕倒的。抱回马车上,休息休息,我在去找些草药……”
“不……我们要往回走,若是那草药有用,萧璟勒也该好了。”听着莺啼不冷不热的话,韩袖狠狠道。
马车里的萧璟黎坐不住了,小身板颤巍巍的下了马车“不……袖姨娘,若咱们在耽误些时日,我爹爹,娘亲,大伯……求你了,我来治好子庾哥哥,让我试试,再给我一天时间,让我试试吧。”萧璟黎知道此时的自己只不过三岁有余,所说所做都不足以让人信服,但为了爹娘,哥哥,她不得不说出来。
“你?”韩袖抱着萧璟庾像马车上走去,连轻视的眼眸都没有留下。
“相信我,我熟读医书!”见韩袖还不回头,萧璟黎眉头深锁。
“车前草!车前草可以的、袖姨娘应该懂得医理,车前草性寒,可以清热利尿。”萧璟黎忍不住喊了出来,虚弱的身体跟着一颤。
莺啼见韩袖要走,忙牵制住马车“韩袖,我们黎儿说可以便一定可以,你我都行走江湖,车前草的药性谁不熟知?”
“哼……知道又如何,这环洲土地极为贫瘠,连庄稼都生不出来,又谈什么车前草,若是早能找到这草药萧璟勒还需现在这般……我绝不能让我的阿庾出一点事情。你让开!”韩袖将萧子庾抱至马车上,收拾着行李欲驾车离去。
“韩袖,你想要起我们家将军与小姐于不顾,我莺啼绝不答应,要想离开,先过了我这关。”莺啼见韩袖非要离去,只好拔剑相向。
“再往前大致两里地,便有一处草地和一条小河,那里一定有车前草。不过两里地,若没有,袖姨娘便可带子庾哥哥离开,黎儿决不让莺啼姑姑拦你们。”黎儿抱着拔剑相向的莺啼,缓缓道。
莺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有些恍惚,这还是我那个娇俏可爱的小丫头吗?
韩袖也有些犹豫,虽说自己有把握赢的了莺啼,但这方圆数里皆无人烟,要想找到合适的医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若那处没有车见草,我便带着阿庾离开,你不许在拦。”
韩袖言罢便将萧璟黎抱上马车,示意莺啼上车,匆匆忙忙向前赶去。
“黎儿,你怎知前面两里路有小河和草原?”莺啼给子庾和璟乐喂了些水,将黎儿抱在怀里问道。
萧璟黎早猜到以莺啼的性子一定会问自己,答案便也早已想好“爹爹教的啊,以前爹爹教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子庾哥哥如何行军打仗时,有教过无水无粮时,该怎么去找寻充饥。三哥还因为这个被爹爹好一顿教训。我闲来无聊便去偷听,所以也知道些。”
莺啼暗自惊叹,这么小的孩子竟如此聪明,不甘心又问道“那……黎儿是如何判断的?”
“黎儿从小对空气极为敏感,所以总是体弱,容易染病。到刚刚那处,黎儿便感受到周围好多水汽,便猜想一定是有条河的,感受如此深切,离得肯定不原,有河肯定有草,便也不是稀奇事儿啊。”
没过多久,便到了萧璟黎所说的河流旁,四周都一片荒芜,只有稀稀落落几块相对繁茂的草坪。
“这……”韩袖看到此处情景心里很是失望,本欲开口要离去,看到莺啼和萧璟黎都在草丛里摸索着,又听到马车里两个孩子的咳嗽声,心里很是烦躁。就在这时,已经摸索很远的萧璟黎大声喊道“找到了,找到了,这里有好多株。”
萧璟黎笑着跑到马车旁将手里的两株车前草给韩袖看,并嘱咐莺啼道“莺姑姑,快起火,咱们熬药给两个哥哥喝,他们很快就会好的。”
“这……你这小姑娘,懂得到挺多。”韩袖看了看萧璟黎手里的车前草,确定无误后,接过来留了一句话,便转身去河里清洗,帮着莺啼熬药去了。
萧璟黎并不那么喜欢韩袖,若不是与萧子庾同一个父亲,怕是对这个插足父母婚姻的女人厌恶至极。
“我父亲母亲从小就教我这些,只此一技不足挂齿。”黎儿拿着手帕去河边,路过熬药的韩袖身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莺啼忍不住的笑了一下“这个小人儿呦。”
韩袖不言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呆了几秒,又继续拿扇子扇着,眉头微锁。
眼看日头开始偏西,莺啼和韩袖也分别为璟勒和子庾喂了药,璟黎来来回回的给两个哥哥换头上的凉帕子,身子本来就弱,现已趴在莺啼身上沉沉的谁去。
虽是秋中,白天有日头的时候,还不是很冷,但那河里的水却以微寒,莺啼抱起黎儿时,不经意看到冻得红彤彤有些发肿的小手,很是心疼,赶忙将搓热,抹了些滋润的油脂,放在毯子里。
“前方就到了萧家军驻扎的营地了,你且带着三个孩子去吧。”韩袖将马车停在离萧金生萧家军驻扎营地一里地外,留下一句话,亲了亲还在昏睡的萧子庾,便独自离开了。
莺啼也不拦她,将萧璟黎安置好,便驾着马车向营地驶去。
黎儿在一次醒来,已到了伯父萧金生的军营。两个哥哥都已退了烧,身子还有些弱,却也能下地行走,都围着她看了又看。
“黎儿,你终于醒了。”一看萧璟黎睁了眼,璟勒便激动地言语道。
“龙辰将军,我妹妹她醒了。”子庾看了看刚醒的妹妹,便转身出军营唤来了龙辰。
“咱们到大伯这里了啊。莺姑姑呢?黎儿饿了。”一醒来萧璟黎便觉得浑身无力,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尤其是饿的胃疼。
“黎儿小姐醒了啊。饭菜都备着了,龙叔叔来喂你吃。”龙辰端着准备好的饭菜来到营房里。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加了些觉得不错的菜在饭上,便要来喂黎儿。
萧璟黎尴尬的笑笑“龙叔叔不用了,黎儿自己可以的”
“你们莺啼姑姑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已经离开军营了,护国大将军身体抱恙,怕是也不能来捡你们,这些天你们便先住在这里,过些日子,莺啼该是会来接你们的。你们便安心住下。”龙辰也没推脱,将碗筷交给黎儿起身看了看三个孩子,缓缓地说。
“好的,龙叔叔,我们知道了。”两个男孩子异口同声道。萧璟黎大口吃着碗里的饭菜,心里却和明镜似得,按照之前路上韩袖与莺啼的商量,此刻莺啼该是去大昭东南的前线战场告知父母注意安全的。
“龙叔叔,我大伯父身体怎么样了?黎儿想见见他”萧璟黎大口吃完碗里的饭菜将碗筷交给子庾道。
“啊…这个……黎儿小姐放心,你大伯父身体不适,好在军医开了药方,过些时日应该便能好,这两天身子虚得很,不太方便见你们”龙辰是一介武将,扯谎这样的事情做起来生疏的很,加上萧璟黎事先已经知道萧金生的情况,这个理由便很是青涩。
黎儿眼睛一转,微微笑道“龙叔叔,黎儿来之前娘亲告诉黎儿一个药方,说若是遇到危险、生病了便一次方用药。大伯现今身体不适,黎儿想,若是大伯也使用,岂不正好。”
“咦,娘亲怎地没有告诉我。我不依……”萧璟勒一听娘亲告诉了黎儿没告诉自己,很是不甘,嚷道。
“诶呀,哥哥那时也在光听父亲排兵布阵了,哪里真真儿听母亲说话了,母亲知道,才不依呢。”萧璟黎看四哥打岔赶忙用璟勒最喜欢的排兵布阵晃了过去。萧璟勒一听是父亲也在讲排兵布阵的时候母亲说的,便也明白自己的性子,讪讪的笑了笑,跑到一边和子庾看屋里的地图了。
“龙叔叔?”看龙辰还在恍惚考虑,萧璟黎便有提醒似地唤了龙辰一下。
“这……”龙辰怕孩子看到萧金生中毒已深,虚弱昏迷的样子会多想 ,一事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龙辰不言,萧璟黎又道“我知道伯父现在气色肯定不好,龙叔叔怕吓着我们,也怕黎儿打扰伯父休息,你放心吧龙叔叔,黎儿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害怕的,也定会轻手轻脚不打扰到伯父休息。你就让黎儿去看看叔父嘛。”
一脸单纯可爱的黎儿话已如此,龙辰也没办法再次拒绝,低声道“好吧,待会儿,便随我去看看护国大将军”随后又看着两个潜心研究军事地图的小男孩做了个禁言的手势。
萧璟黎还是带着可爱单纯的微笑,调皮的点点头。
随后龙辰便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坐在床上带着微笑看着自己的萧璟黎,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