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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子庾的到来

再一次醒来,像是从鬼门闯了一趟,严重的贫血让萧狸很是难受,看着周围都恍恍惚惚的。身边的母亲紧紧皱着眉泪痕还挂在清瘦的面颊,襁褓里的小人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会这样又死去,可看来老天不想亡我,我萧狸又回来了。

莺啼轻手轻脚的将怀里的面盆放在一旁,摇了摇伏在床边的母亲“小姐,小姐…”母亲猛地惊醒嘴里唤着女儿的乳名,却不想是莺啼,失望与忧伤写满了面容“黎儿…莺啼,我还不饿,你下去吧,我在多陪陪黎儿”一边无力的说着,一边将女儿小被子往里掖了掖。

莺啼不忍看到顾鸾芯这般样子道“小姐,奴婢知道您怨恨于我,是我将小小姐抱给太医取血救治与您,奴婢知道您心疼小小姐,可是您也知道您的性命无比重,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不…黎儿是我女儿,我宁愿要自己的性命也不希望她受一丁点的伤害。可…她现在命在旦夕,我却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顾鸾芯空洞的看着萧璟黎稚嫩的小脸,说不出的难过与忧伤。

“唔…额…”一只软糯的小手轻轻的抓住了顾鸾芯的手指,小眼睛慢慢睁开,滴溜滴溜的看着四周,发出婴儿学语般的咿呀声,像是在安慰母亲。

“黎儿,黎儿醒了…黎儿…”顾鸾芯激动的将女儿的手握住,心疼的轻扶着她稚嫩的小脸,一边吩咐莺啼“快去告诉将军,黎儿醒了,快。”

“老爷,老爷一早便去寻访名医,怕是这会儿还不在府上。”莺啼边说边将门打开,吩咐外面的小丫鬟将乳娘交了进来“小姐,将军走前吩咐,小小姐人太小喝不进药,吩咐将药让乳娘喝下,转换为乳汁,在喂于小小姐。”

“不必了,把药拿来吧,我自己喂。”顾鸾芯将萧璟黎轻轻抱起,看着女儿乖巧的小模样,决定亲自喂养孩子。

莺啼明白自家小姐的性子,将药递上便退下了。

这个下午是萧璟黎前世今生中最幸福最美好的下午,母亲温暖的怀抱,无微不至的照顾,一首首从未听过的歌谣,却满怀着母亲的爱。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一丝难受的表情,母亲都可以马上发现,将那闻着便极苦的药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然后化为乳汁喂于自己。

黄昏十分,萧銮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寄居的小院,勋儿璇儿围着妻子身边逗耍着两个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女儿虽是面色苍白却却带着甜甜的微笑。这一幕在夕阳的映衬下极为和谐,脸上竟不住的露出了微笑。

“爹爹回来了。”萧璟旋正开心,猛然间回头便看到不远处看着自己的萧銮生,高兴地嚷了起来,小跑到萧銮生身旁笑道“嘿嘿,爹,妹妹醒了。可乖巧了,一点儿也不哭不闹,比勒儿乖多了。”

“你这家伙原来是像爹告状啊,爹,别听旋儿的,勒儿和黎儿一样乖呢。”萧璟勋见旋儿告三弟的状,哥哥气度一下就迸发了,急忙解释着。

萧銮生径直走到妻子身旁,顾鸾芯将女儿抱向他言“生郎,黎儿身体是好了些,但面色白的让人心疼,神医…可请到了?”看着自家将军落寞的身影,心里便明白了些什么,眼神中虽隐隐闪着疑问,话语却像往常一样平和。

“芯儿,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看着家里一派的和谐和女儿乖巧的模样,萧銮生的心更加刺痛。本想瞒着妻子的事情,终是要说了出来。

顾鸾芯不经意的挑了下眉,缓缓的吐了口气“生郎,有什么你便说吧,我们都是一家人。”示意莺啼将女儿和三个儿子带下去。

“芯儿,是我对不起你。”萧銮生紧紧抓住顾鸾芯的手,难看的面色加之满脸的悔意,吓了顾鸾芯一跳“袖儿……袖儿她生了个孩子……是我的。”

“你……我……”顾鸾芯大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将头转向另一边无声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芯儿,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萧銮生将妻子搂入怀中,解释道“三年前,袖儿突然遣丫头来找我,说是母亲的临终嘱托,要拿与我看。我一直将她当做妹妹,想他现在才将母亲的书信拿出来定是有所原因,便去了。”见妻子不言便继续道来“到了偏院,他先是引我吃两杯水酒,说是许久不见,我便也随他去了。然后她拿出母亲生前的信件,我才知这有诈,母亲说要我与他结合,留一子嗣,这母亲便可瞑目而去。我当然说不可……”

“你说不可……可那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呢”顾鸾芯语气低沉,带着绝望道。

“袖儿在酒水里下了迷药,我再次醒来便已与他……芯儿,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是不愿背弃咱们的誓言的,可……”萧銮生急切的解释道,希望得到妻子的谅解。

“原我来想即使你不爱韩袖,可也不会绝情致将她逐出府,那年我带着勋儿璇儿去祈福,想必你们便是那时……”顾鸾芯紧皱的眉头缩的更紧“我回来后,便再也就没见到过偏院的人,因为信任你,我连问都不曾问过。可你呢……韩袖的孩子……”顾鸾芯忍住泪再一次滑落,代替哭声的是委屈的叹息声,再无其他。

“芯儿你要相信我,韩袖也是刚刚才与我说及此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萧銮生心疼的再次紧握妻子的手“芯儿,我不想骗你,所以……”

“将军,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顾鸾芯将手抽回,淡淡地说。

萧銮生看着妻子冷漠的言语,和没落的背影,无奈的转身离去,在出门时无奈道“芯儿你放心,韩袖不会跟咱们走,后日我们便启程,离开这里,去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将你与黎儿的病好好养好。”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顾鸾芯守在床边看着女儿安然睡去,手里的刺绣一针一线的缝着,心思却飘向了远方。而萧銮生亦是无法入睡,面对妻子顾鸾芯与一直视为妹妹的韩袖,四个可爱的孩子和那个才见过一面的小男孩,韩袖的声声泣泪“生哥哥,璟庾是你的亲生儿子,若你要离开,且带着他一起去。”萧銮生的眉头便紧紧锁在了一起,来回的在屋子里踱步,叹气声声,充斥了屋子。

萧璟黎偷偷看着母亲边刺绣泪却一滴一滴落在自己小小的手心,心里难过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暗自猜想着。

顾鸾芯其实知道萧銮生的为人,也知道他不会骗自己,可韩袖有了萧銮生骨肉这件事心里就是过不去。揉了揉眉心,将女儿的小被子向里掖了掖,缓步向萧銮生在的书房走去。

还未见人叹气声便传入耳中,顾鸾芯抿了抿嘴唇“生郎”

萧銮生回头看着妻子憔悴的容颜忙扶他坐下“芯儿,怎么还不睡。”

“生郎,我不怨你了,我知道若是要走,你定不会置那孩子于不顾,但韩袖,我绝不同意和咱们一起走。”顾鸾芯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而且,那孩子,也不许沿用萧家璟字辈命名,若你答应我便同意,往后再不过问,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芯儿……你放心,有如此体贴深明大义的妻子是我萧銮生的福气,这事情便按你的意思去办吧。”

…………

次日,萧銮生不顾韩袖跪求,强行带走萧璟庾,并改名为萧子庾,寄养在顾鸾芯名下。

“这便是……?”看着丈夫将一个刚会走路的小男孩,牵到自己面前,顾鸾芯不禁问道。

“子庾,还不快见过母亲。”萧銮生推了推身旁的小男孩。

男孩的眼眶还挂着泪珠,委屈的小模样很是让人怜惜,一直盯着顾鸾芯却怎么也不开口。

“你这逆子怎如此无力,还不快跪下给你母亲行礼。”萧銮生见孩子一动也不动,怕顾鸾芯抹不开面子,怒吼道。猛地将孩子推到在地。

萧璟勋,萧璟旋被父亲一吼,躲在了母亲身后,襁褓里的萧璟黎算是知道这些天母亲为何难过了,原来是父亲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虽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但在古代无论哪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

男孩被这个才见过两面的父亲推到在地,忍了半天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出涌,缓缓地爬起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了头,依然没有叫出一声母亲,就那样低着头跪在地上,很是可怜。

顾鸾芯看着这样小的孩子,却这般忍者天性,心里闪过一丝痛楚,将两个儿子上前推了推“勋儿,璇儿,以后子庾就是你们的弟弟了,还不快扶到底起来。”

两个孩子很听话的,将小男孩扶起,又重新回到母亲身旁,不再理会他。萧銮生见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吩咐莺啼将子庾带下去。扶着顾鸾芯回到卧房“芯儿,子庾年纪还小,对你不敬的地方便指出来,我定当严加管教。”见妻子没有说话,便当作默认,深深地叹了口气。

勋儿,旋儿围着床边看着妹妹,抓着妹妹的小手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哥,你说那小子到底是谁啊?爹爹娘亲可从来没说咱们还有个什么子…庾弟弟”

“是啊,无缘无故多一个弟弟,我一时还真受不来。”

“哥,咱俩去看看他去。莺啼姑姑把他带到侧屋了”

言罢,两个小家伙便向侧屋跑去。

侧屋里,莺啼将三两盘菜,米和汤摆在桌上冷艳道“哝,这是你的膳食,晚上将军和小姐在卧房用餐,你便在这里吃吧,不许团跑听到了吗,要是冲撞了小少爷,小小姐,有你受的。”言罢便转身离去了,留子庾一人在房里。

勋儿璇儿,偷偷从窗边往里瞧,只见那孩子卷缩在床上,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四周。

“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去看妹妹吧哥。”旋儿小声的对勋儿说。

勋儿又看了看里面的男孩大声道“这里没人会欺负你的,你且放心吃吧”

于是两个孩子像远处跑去。

次日,萧銮生处理好一切事物,带着妻子和孩子向西岳国边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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