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和顾鸾芯分别抱着两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乘马车随着军队向昭国帝都京陵驶去。
谁也不知道,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正窥探着四周,而这双小眼睛的身体里承载着一个风生水起活了26岁的年轻女人。
“这是哪里?”萧狸警觉地窥探着四周,脑海里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冒了出来,自己不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被同伴杀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被包的严严实实的。
“咳咳……”顾鸾芯用帕子捂着嘴扭过头轻咳了几声。莺啼皱了皱眉头关心的轻拍着顾鸾芯的背关切的道“夫人,刚生产完就这般赶路,恐怕对您的身体有影响囊。”
“嘘……小心让将军听到了,我无碍的。”顾鸾芯示莺啼小声些,生怕萧銮生听到会放慢行军脚步“将军此次若非陈大人闻讯前来搭救,恐怕就要大败,此次大军人马损伤殆尽,若是不快些回去领罪,怕是你我性命都难保了,我不能再延误行军脚步了。”说罢便又闷咳了两声。
萧狸想要说话,却发出来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脑海里闪过一个惊奇的念头“难道……难道穿越了”她将手从束缚着自己的小被子里抽出,看着自己白嫩如藕的小胳膊小手不自觉的发出了惊叫,却因为还是个孩子,声音稚嫩,显得特别可爱。
“夫人,我们小姐太可爱了”莺啼抚摸着怀中婴儿的小手笑道。
“这小家伙,长大呀,一定是个调皮的孩子,呵呵呵”顾鸾芯看着女儿小手发自内心的笑着,洋溢着浓浓的宠爱。
萧家从来都是儿子多,在这对双生子上面,自己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八岁的萧璟勋,一个六岁的萧璟旋。虽然两个儿子孝顺懂事,却没有女儿家这般惹人亲昵,顾鸾芯一直便想有个女儿,这下终于如愿了,这小闺女长得十分可爱,看着便让人想要宠着,爱着。
顾鸾芯轻抚着萧狸的脸庞柔声道“女儿啊,以后你呀,就叫萧璟黎。娘的心肝宝贝,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长大,娘最疼你了。”话还没说完,顾鸾芯自己怀中的萧璟勒像是吃醋般的大哭起来,弄得顾鸾芯手忙脚乱,轻拍着宝宝的小胳膊,安慰道“乖哦乖,勒儿最乖了,娘也疼勒儿……哦”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暖流涌进萧狸的心中,前所未有“我叫萧璟黎!”
萧璟勒被哄了好一会才止住了哭闹。莺啼和顾鸾芯的无奈的一笑,这小子这么小就开始和妹妹吃醋,看来这两个小家伙的到来,家里有的闹了。
就这样过了半月,陈将军大军和萧銮生所剩残余将士终于赶回帝都,来不及收拾,便匆匆忙忙赶进宫见驾。
才得知太上皇墨尹城驾崩,大皇子墨天阳继位,即昭郢帝,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尽管一甘党众想要借这次几近全军覆没来打压萧家,
奈何萧銮生自请领罪,告老还乡,墨天阳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了萧家几近全部的兵权,放他告老。
出了宫廷的萧銮生像是解脱般叹了口气,仰望着蓝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想他萧家为墨家的江山社稷,墨家的天下,久征沙场,抛头颅洒热血,却不想还是被这般遗弃,脱下这身官府也好,再不问这世事。
萧璟勋和萧璟旋老早便在家门口等着迟迟不归的爹爹,一看到萧銮生的身影便飞奔了过去,嘴里大叫着“爹,爹……爹!”
萧銮生看见两个儿子开心的朝自己跑来,一把将他们抱起,掂了掂道“恩、勋儿变沉了,旋儿长高了。想不想爹啊”
“想”二人异口同声道。
“勋儿可想爹了,每天都将爹交给勋儿的剑法练很多遍囊,就盼望着爹爹能早日回来。”萧璟勋认真道,虽然只有八岁,却温文尔雅,看起来比同龄孩子稳重许多。
“爹,爹……旋儿也可想您了,旋儿……”萧銮生怀里另一个小人也发话了,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
“说说爹不在旋儿都做什么啦?”萧銮生一边和儿子对话一边向府里走去。
“旋儿…旋儿…,旋儿每天都好好吃饭,快快长大,爹一样强壮。”小家伙想了半天,才糯糯的说出来,逗得萧銮生朗生大笑。
“老爷,你可回来了。”莺啼老远就听到萧銮生的笑声,忙寻声去找他,面色焦急,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莺啼?发生什么了?”萧銮生将两个小家伙放了下来,询问道。
“老爷!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大出血了。”莺啼说着眼泪像住不住的泉眼,看着好不难过。
“夫人!”萧銮生着了魔似的向着顾鸾芯的院子冲了过去。
几位太医急的团团转,一盆盆血水从屋里被端出,看的让人惊心动魄,不一会儿一浓浓的药味,充斥了整个院子,萧銮生急忙赶到,看着丫鬟一盆盆血水的往外端,便知情况不妙。
“王太医!我夫人如何?”萧銮生向正在写药方的王太医做了个偮,急忙问道。
“萧将军,夫人本就难产伤了身子,又加上舟车劳顿,想是路上便出现出血状况,怕是没放在心上,才导致现在的大出血,这…这…诶,怕是……”王太医道出了缘由,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不知如何将消息这不好的消息告诉萧銮生,欲言又止。
萧銮生一个踉跄幸好扶住了身后的石桌,否则险些摔倒。脑海中一片空白,被莺啼唤醒后急忙向王太医抱拳道:“王太医您医术超群,一定要保住我夫人的性命,萧某赶紧不尽。”
王太医思虑良久:“这……萧将军,不是老夫尽力夫人便可无事,夫人现在危已,若是无事,便必须要出生不满三月的孩提心头之血加以入药,将军要深思啊。”
“心头之血?”萧銮生大惊,家里就只有刚出生的幺女不满三月,可若是去外面寻找女婴,自己职位刚辞,万一在落个草菅人命的罪过,家里这一大家子都无法过活,这可如何是好。
“老爷!”不想莺啼已经将萧璟黎抱了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萧璟黎警觉地观察着四周,来这里有月余,大致情况也明白了,但自己尚在襁褓,也无法保护自己,生怕被谁害了去,在这有父母,有亲人的新地方,她想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
“老爷,夫人危在旦夕,您就快下决定吧。”莺啼没有看襁褓中孩子的脸,坚定的等着萧銮生下决定,虽然孩子是顾鸾芯亲生的,但自己小姐的性命,她不能不顾,只能对不起这孩子了。
“不,黎儿才刚出生,她还那么小,我不能……”萧銮生看着幺女懵懂不知的脸庞,痛苦的说。
“可是老爷,夫人在不入药,就不行了啊。老爷,奴婢求求您了,救救夫人吧”莺啼跪在地上肯求着,泪水划过脸庞。
“萧将军,其实若想保小姐性命,便只需将小姐心头之血取些许,在将…再将小姐腕中血取……取半碗,方可……”王太医磕磕绊绊到来。
萧銮生紧闭双眼不认得将头朝向一边,默许了莺啼。
莺啼示意太医开始取血,萧狸明白自己接下来将要接受什么,但是自己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没办法保护自己,只能奋力挣扎啼哭,太医束手无策,又不能伤了婴儿,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萧銮生心疼女儿又无能为力,两个小哥哥萧璟旋,萧璟勋咬着嘴唇不忍的看着幼小的婴儿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啼哭着,莺啼见状一把将萧狸两只手按住“快……”示意太医快些取血“你母亲的性命啊,小小姐,”莺啼流着泪说,萧狸一瞬间怔住,停止了反抗,温暖的匕首在心口处留下了醉人的疼痛。
“母亲?生我的母亲,这个世界的妈妈。”萧狸的泪划过脸颊,忍着痛,停止了哭声,手腕上的痛格外的明显,还是婴儿的萧狸出于很能不住的哭出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哭声越来越小。血取毕,另一位太医前来包扎,王太医将药引加入药中,片刻便将要断了进去,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血便止住了。
萧狸的意识越来越浅,前世的背叛,今世母亲,父亲温暖的呵护,两个哥哥的宠爱抚摸,一切都在交织着,头越来越晕,父亲的呼唤,两个哥哥的呼唤“黎儿,黎儿……”“妹妹,妹妹……”再也听不到什么。
再一次回复意识已经是一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