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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涯生死两茫茫(上)

辽国和大理均已撤兵,西夏自陷入苦战之中,野利文字不敌范仲淹,齐枫二人,被齐枫的湛泸剑贯胸而死。那粱九骨却狡猾异常,始终躲在夏军之中,不与众人做正面交锋。

粱九骨见野利文字已死,辽和大理已经撤兵,自知已无胜算,亦下令鸣金收兵,楚飞霜身负灭门之仇,岂肯放弃,策马追了上去。齐枫御马上前拉住楚飞霜的缰绳道:“楚姑娘,穷寇莫追……况且再往北去,已是我大辽境内,地形于宋兵很不利。”楚飞霜眼中泪光莹莹,只得随众人向雁门关骑去。

雁门关内,张紫筠正在照看昏迷不醒的展昭,齐怡被点了昏穴,伏在桌上无半分动静,张紫筠忽听关外有收兵声,又见展昭脉象平和,知无大碍,连忙向城楼上奔去,便见众人凯旋而归,忽的望见楚飞霜独自一骑向北方奔去,身边的齐枫竟毫无觉察。

张紫筠心下一紧道:“糟糕!”说罢奔至城下,翻上展昭的独角踏雪驹,向关外奔去,迎面撞上齐枫等人,齐枫疑道:“筠儿?!”张紫筠怒道:“不是叫你保护好飞霜的么?她怎么独自向北了?”说罢策马扬鞭,一路向北追去。齐枫亦是一惊,才觉已没了楚飞霜的身影,向众人道:“各位先入关吧,我去追她!”

狄青道:“你单枪匹马,不是送死吗?”

齐枫道:“那是大辽境内,我想西夏人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不是去交战,只是问他们要两个人应该还不成问题。”说罢便御马向北奔去。

张紫筠本不会骑马,情急之下才翻上马背,可这独角踏雪驹毕竟甚有灵性,张紫筠坐在上面,竟也无半分不适,很是稳当。齐枫却暗暗叫苦道:“我怎么选了这么一匹破马,想我也是大辽赛马好手,竟被一个不会骑马的甩下这么远……展昭的这匹马实在了得……不知追的上追不上呢。”

张紫筠不消片刻,便已追上了楚飞霜,却见楚飞霜已然和粱九骨交上了手,不禁暗叫不好。

粱九骨能带人灭了笑傲庄,武功自然在楚飞霜之上,不消十招,楚飞霜便已露出疲态。粱九骨喝道:“我看你一个女娃娃,竟单枪匹马追来,念你巾帼豪情,才不想痛下杀手……你这是在逼我。”

楚飞霜道:“粱九骨!你听好了!襄阳王是我爹!”

粱九骨目露凶光,道:“楚瑶光还有个女儿?你自己来送死,怨不得我了!”说罢长枪一扫,将楚飞霜掀至马下,楚飞霜本就有身孕在身,这一翻,自已动了胎气,不禁疼痛难忍,动弹不得,粱九骨的长枪却已向楚飞霜刺去。张紫筠一惊,已然顾不得那许多,飞身下马,弓起身伏在了楚飞霜身上,却见长枪贯腹而过,楚飞霜却安然无事。粱九骨亦是一惊,猛然拔出长枪,张紫筠一声惨叫,身前身后已然血色一片,白色的纱衣已然红透。张紫筠勉强站起身来,挡在楚飞霜身前道:“我……我不许你伤她……她有身孕!”

楚飞霜鼻子一酸,道:“紫筠姐姐……你何苦……”

粱九骨望着张紫筠道:“你是那日笑傲庄上和展昭一起的那个女娃娃?哼!这可是你找死!”说罢提抢又向张紫筠刺去。忽见空中绿光一闪,一物打在了粱九骨虎口之上,粱九骨一痛,长枪脱手而落,才看清那是一支玉箫。

齐枫眼见张紫筠挨枪,苦于破马难行,距离甚远,只能眼睁睁看着伊人被长枪贯腹而过,好在这破马算是争气,在张紫筠受第二枪时,总算是奔了过来,可惜下马相救已然不及,只得将玉箫掷了出去。

齐枫翻身下马,急忙搂住张紫筠道:“筠儿!”张紫筠勉强一笑道:“齐公子……我……我怕是不行了……武功再高,一枪撂倒……更何况我不懂武功啊!救……救飞霜。”说罢身子不住打颤,双手紧紧拽着齐枫的衣袖。

齐枫急道:“筠儿,你是不是很冷?”说罢紧紧抱住张紫筠道:“筠儿,筠儿,你别吓我。”却见粱九骨的长枪已向二人刺来,齐枫怒吼一声,拔出湛泸剑,挥剑便将粱九骨的头颅斩了下来,道:“你们主帅已死,副帅脑袋也搬家了……你们还不滚吗?我是大辽荆王耶律齐枫,这是我大辽境内,你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吧?!”

西夏军见粱九骨人头落地,早已胆寒,纷纷向北奔去,徒留三人留在原地。

张紫筠嘴角缓缓流出血来,道:“齐公子,我怕是活不成啦!你带飞霜回去……”楚飞霜哭着握着张紫筠的手道:“紫筠姐姐……你这是何苦……”

张紫筠无力的摇了摇头道:“别哭啦……你替我带话给昭哥……好好照顾月儿……”楚飞霜哭道:“我不带我不带,你自己回去跟他说!”

齐枫痛苦道:“筠儿,还冷吗?”说罢紧紧抱着张紫筠道:“你为什么现在还想着展昭……我……我哪里比他差。”张紫筠盈盈一笑,道:“齐公子,第一次见你……真的是惊呆了……你可比昭哥好看多啦。”说到这,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齐枫急忙将张紫筠抱上马背,自己一跃而上,向楚飞霜道:“楚姑娘,我带筠儿先回去疗伤,你自己骑马跟上!”说罢驾的一声,便见独角踏雪驹向雁门关奔去。

堂内,众人正为杨业之死痛哭不已,忽见张紫筠脸色苍白,一身是血的站在堂外,不禁一怔,张紫筠挣开齐枫,走到杨业尸身旁,惨然一笑道:“老令公,你走的不孤单呢,黄泉路上走慢些,晚辈很快就到。”说罢一下跌坐在杨业尸身旁,脸上已然全无血色。范仲淹上前一把按住张紫筠的脉门道:“张姑娘的脉象好弱……传军医!”张紫筠无力的摇了摇头道:“身上穿了个窟窿,血都流干了,还能活么?呵呵!”说罢勉强站起身来,向展昭的房中走去,楚飞霜,齐枫一把扶住伊人,丁月华紧跟其后,道:“张姐姐……你别有事啊。”张紫筠捂着小腹,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道:“月儿,张姐姐不会跟你抢小昭的。”说罢便跌进了展昭房中。

却见展昭躺在床中,一脸平和之色。张紫筠拉过展昭的手道:“昭哥,紫筠要去了……”说罢一滴清泪落在了展昭面颊之上,忽见展昭喊道:“月儿!月儿!”众人均是一怔,张紫筠浑身一颤,勉强站起身道:“呵呵,月儿,小昭叫你呢!”说罢跌跌撞撞向门外走去,齐枫一巴掌煽在展昭脸上,道:“你做梦都喊着月儿吗?你给我起来!”却见展昭双目紧闭,俨然还在梦中。

忽又拼命喊道:“月儿!月儿!小心啊!”忽的双眼一睁,坐起身道:“月儿,小心啊!”却是不断的只重复这一句。

丁月华心下一冷,暗道:“我知道小昭心中真的有我,原来只是他的记忆停留在了昏睡前那一刻罢了。”说罢道:“齐大哥,你误会小昭了,他在中锤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月儿,小心啊……他现在的意识完全停在那一刻,不过这是暂时的,过个一两天就会恢复的。”

齐枫神情黯然道:“可是……可是筠儿不会这样想……筠儿?!”忽的发现张紫筠已不在房中,齐枫一下奔出房去,却哪里还有张紫筠的身影?

齐枫暗叫不好,急忙奔至关下,向守关士兵道:“有没有看见张姑娘?!”士兵道:“张姑娘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呢,脸色白的跟纸似的,衣服像给血水泡过似的……我说让军医给她治伤……她说她家中有急事……得回去……就骑了我的马走了。”齐枫心下暗道:“闻听筠儿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回家?难道,她穿越回去了?若是这般……怕是终我一生,也再也见不到她了……”转念一想,心下又道:“不对,穿越回去,还用骑马么?”想罢急忙召集了三百骑兵道:“张姑娘身负重伤,方圆两百里内,你们仔细去找!”说罢回到堂中,却见展昭神智已然清醒。

展昭已明白事情大概,懊恼道:“怎么会这样,我……齐枫……那紫筠呢?”

齐枫冷冷道:“谁知道你是真的意识停留,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知不知道筠儿受了多重的伤!她骑马走了,我已经派了三百骑兵去找了……我是怕,她是不是回她的时代了?那面璇玑镜在她身上吗?”

展昭摇了摇头,一脸怅然道:“我就是怕她回去,那面璇玑镜早被我扔进汴京的金明池中了……我去找她!”杨文广道:“元帅!敌军只是暂退,而不是投降啊!万一敌军再犯,我军无主帅又该如何?”

展昭惨然一笑道:“我这主帅还不够丢人吗?未伤敌一兵一卒,让众将士在关外杀敌,我却在关内躺了一天……有没有我这个主帅又有什么打紧了。”

狄青道:“元帅,你被人偷袭昏迷,亦无大过,无论如何,你不能离开。”、

齐枫叹了口气道:“其实找不找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果筠儿伤心欲绝……我们挖地三尺,也未必找的到……问题是,现在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使她不伤心,也真的欲绝了……展昭!我跟着你了!”

展昭黯然道:“紫筠……什么叫跟着我了?”

齐枫淡淡一笑道:“若果筠儿得以不死,他日想你的话定来寻你,若果筠儿不幸命丧,怕也是死不瞑目,若是想你,魂魄也定会来寻你……总之呢,我只能在你身边守株待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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