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岳平阳嚯地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脚下的木制洗脚哄一声地散开,中药汤水散落了一地,吓得那位女孩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岳平阳一惊之下,脚下涌泉穴猛地催发出灵气,硬生生将木盆击碎了。飞溅的水珠打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上,大约是触到了某个穴位上,疼得她捂胸大叫,而后呼吸急促起来,连连咳嗽。
还有一些水则溅到了那个长得奇丑无比的孙姓技师的颧骨上,登时显出一片黑青。但孙技师却没有怎么慌张,拭了拭脸上的药水,又将她的同伴搂过来,朝她后背猛拍了几下,这才止住。
岳平阳急忙调息,冷静了一下问道:“南商雨出事了?”
古青月也处于震惊之中,几分钟后方才回过神来,轻轻点了一下头,“是!”
“谁给的消息?”岳平阳问道。
“C!”古青月喃喃道。
“在哪儿?”岳平阳知道她说的C即是苏澈。
“市医院!”古青月看一眼岳平阳,双手不断地抚着前胸。
“怎么,死的?”
“还不太清楚!”古青月又呆片刻,这才意识到还有两个技师在场,冲她们挥挥手,“不好意思,你们先歇会儿吧!”
岳平阳抽了支烟,让自己爆炸般的思绪重归平静,事实上他此刻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太突然了,事先毫无征兆。要知道,南商雨身边还有个古青田,古青田之外还有个魔头湛月,就算古青田不管用,湛月总不会是摆设啊。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湛月为什么没能提前通知?莫不是病魔下了手?或者是湛月起了歹意?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岳平阳擦了擦脚,穿上袜子和鞋,“我走一趟,看看她去!”
“你等——”
“等个吊,拦我者死!”岳平阳很粗暴地打断了古青月的话,双眼圆瞪,射出凛冽寒光,把古青月吓出两个机灵。
古青月惨然一笑,“没,没别的意思,我也想去,我让柳斌开车,咱们一块去!”
岳平阳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摆摆手,“不用了,开车太慢!”
“不,你情绪不稳,还是开车去的稳当。”古青月说着连忙穿鞋,打电话叫柳斌开车过来。
岳平阳又点上一支烟,缓缓点了点头,径直拉开门,低头走了出去。
懵头走到门口时,与一个大汉撞个满怀。那个大汉身高足有两米左右,壮得像头熊,穿着浴衣,手里拿着电话,手臂上雕着青红色的盘龙。被撞之下,他很是气恼,瞪了岳平阳一眼,“草——”这么骂着,一只手就劈头盖脸搂了过来。
他一个字还没有吐完,人已然飞了出去,平平地砸到了地上,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吐出来。
祖哲听见动静过来,惊吓得目瞪口呆。古青月见状轻拍了一下她,“就说是封先生打的,让余总摆平,我跟他出去一趟。”
两人走出院子,肉瘤脑袋立刻迎了过来,岳平阳冲他一摆手,“把里边那个废物弄走!”
岳平阳和古青月刚走出院子,后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呔,歹徒!”
岳平阳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清霄居的窦先生。这家伙曾引得白虎附身,在租来的小院里与自己恶战过,最后落败,并丢了满嘴的牙齿。
窦先生身形微晃,脚下加力,两三步跃到了岳平阳的面前,森然一笑,“我看你是活腻了!”
岳平阳刚要动手,余津天却穿着宽大的按摩服跑了出来,“唉,窦先生,平哥,怎么回事?都是一家人,大雨泡到了龙王庙,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窦先生冷冷地看了余津天一眼,“余总,我们可是余董请来的,他打伤我们的人,必须有个说法!”
“唉呀呀,窦先生,我知道,这是我朋友,你们又是我父亲的朋友,咱们有话好说,啊,医药费我付,钱我出,行了吧!”他又冲向岳平阳,“老哥,咋回事啊,这么大的火气?都是自己人嘛!好好说!”
岳平阳冲余津天道:“我有点急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好好好,你去办事!”余津天回头对窦先生道,“窦叔叔,你让他先去办事成不成,误会!都是误会,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呆会儿还回来呢,行不?”
“不行,留下一只胳膊再走!”窦先生毫不退步,“清霄居的人,你也敢这样待承。我告诉你余大少,你就是你老子在,也不敢放他走一步!”
余津天没想到窦先生根本不买自己的帐,当下就被吓得两眼上翻,嘴巴张了两张,一个字没有吐出来,无奈地看了岳平阳一眼。
岳平阳对着窦先生一声冷笑,“限时三秒,你滚开!”
窦先生大叫一声,“死去吧!”说着就要蹿跳过来。可还不没等岳平阳动手,肉瘤脑袋那一伙冲上来两个小伙子,一把从后边抱住他腰,想要硬硬拦下。说时迟,那时快,窦先生闪腰送臂摆腿,一眨眼的功夫,接连将两个小伙子放翻。
余津天连连摆手,示意岳平阳赶紧上车。
古青月刚拉开车门,身后人群之中竟然一声枪响。幸好岳平阳预有感知,在右手挥出灵气的同时,左手将古青月拂开,一颗子弹贴着她的身际打到了水泥地面上,溅起一蓬火星。
岳平阳回头一看,见那个被打断胳膊的家伙咧着大嘴,满脸怒气,右手据枪,准备再次瞄准射击。岳平阳杀心已起,直接切出一道灵气,耳听得咔咔几声碎响,那个家伙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扑通倒地。
窦先生见状,脸色一变,身子后跃一步,“咦吼,你是什么来头?”
岳平阳根本不搭理他,飞身跃起,掌中射出灵气。窦先生见状,急忙猫身一躲,双手捶胸,“呜呀呀,真君白虎,星照幽峰,太白借气——”
估计他是要招白虎上身了,岳平阳都懒得理他,开门上车,柳斌一溜烟地蹿了出去。
古青月轻出一口气,拍了拍岳平阳手背,“岳平阳,你消消气,如果一直是这种情绪,我怕会出更多意外,别忘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这几句话说得很是温柔,让岳平阳心头一颤,他望望窗外,“好,我会克制自己的。”
车刚刚走了二十分钟,迎面开过来一支车队,都是悍壮的加重吉普,雪亮的氙气灯明晃晃地扫照过来。对方观察一刻,猛地停住了车,硬生生地堵在路中央,拦住了去路。
岳平阳观察一下,发现对方至少有七八辆车。车一停下,里边约摸下来三十多号人,一部分人手里持钢刀、钢管,还有一部分人手里拎着猎枪。此外,还有两个穿着道袍的人,目光炯炯,神色傲然。
看这架式,清霄居的人和清锋堂的人合流了,他们肯定接到了窦先生的通知,这才于半路拦截的。他们在做好火器打击的同时还准备了法术迎敌。
柳斌见势不好,一脚急刹,“古姐,怎么办?”
“倒回去,不要正面接触!”古青月命令道。
谁知道对方竟然开枪示警,威力巨大的***喷出火光,少许弹头打到了车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继而,对方竟然掏出了喇叭,高喊道:“不许动,动就当场打死!下车,下车!”
王八蛋的黑社会,竟然嚣张到了这种地步。岳平阳冷静地命令道,“停车,我下去会会他们!”
“平阳,你要冷静一点,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古青月冷静地说道。
岳平阳沉吟一下,“那好,先把车窗摇下来!”
柳斌将车窗摇出,古青月则扯起一张餐巾纸,将手伸出窗外,轻摇了几下,示意服软,不让对方继续动手。这帮人看见,立刻发出讥嘲似的哄笑声。
岳平阳调整了一下身形,立刻掐指成诀,运用灵气,调集了一道木气,疾力挥动,布置在了对方面前。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强大的木气阵竟然没有维持到五秒钟,便轰然散开,一股强劲的反弹之力冲涌过来,硬生生将车身向后推顶了三四米。
碰上硬茬子了,那两个穿道袍的人一个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另一个则有七十岁上下,看其眼神与动作是个有灵气修为的,并且怀有法术,不是泛泛之辈,应该是清霄居的高手。
“作死!”岳平阳冷然一笑,发出一声长长的啸叫,天空之中,竟然有一阵异常声音与岳平阳的啸声相呼应,自远而近,声音如浪潮涌动,铺天盖地,漫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