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晓卉把自己采集来的花瓣晾干,做成了一个心形的枕头,送给了提山坡。
提山坡接过枕头,像接过一件多么贵重的礼品,红着脸,诚惶诚恐不知说什么才好,就只好连连说了几遍“好香啊好香啊!”
武晓卉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窘迫,得意极了。
这么大的男人了还红脸,武晓卉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他为什么要脸红呢?一个渴望长大的女孩送给他一只心形枕头的秘密,他猜到了么?如果猜不到也没有关系,他每天晚上把它枕在脑袋底下,闻到逸出的花香,就慢慢体味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北师大有艺术系么?武晓卉说。
有啊,怎么,你又想改专业了?提山坡笑着说。
人家才没那么想呢,学历史就是学历史,武晓卉说,等我考取了北师大,业余就去那儿的艺术系听听课,跟他们学着画油画,我要给你画一幅特大的油画,就跟你的真人一般高,画好了就挂在我的房间里。
提山坡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的画像怎么可以挂进一个姑娘的房间里去呢。就说,那么大的一幅画,多吓人哪。
武晓卉说,才不呢,你不知道,最近我晚上不停地做噩梦,老梦见有一条大黑狗来咬我,如果你在就好了,——你不在,有你的画在也行啊,你在我的身边,我就用不着再害怕了。
提山坡说,我来做你的哥哥吧,让我来保护你。
不,武晓卉咬住嘴唇,低着头,沉吟半晌,说,我不需要有个哥哥,你要真想保护我,就不要做我的哥哥。她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