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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杀戮

“好了!好了!”罗霄举手作投降状,以此来阻止周围人的劝酒。帕拉部落的酒味道还不错,就是酒劲儿不够,至少罗霄是这么认为。周围的人早已酒气熏天,步履踉跄;但是仍然纠缠着罗霄劝酒。“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我洞房了?”罗霄也装出一点醉态,一肚子的酒水晃荡作响,他真的盼望着这个篝火晚会早点结束,以便拥着佳人入洞房。

“好了好了!”方伯见此情景,也来说情。“点到即止!点到即止!”

“怎么?你也怕真的灌醉了,误了春宵啊?”一个劝酒的年轻人笑道。

这话一出,还真让方伯无话可说。

罗霄环顾四周,看见村民们醉的醉,倒的倒;转念又想:若干年后,自己是不是也使这副模样呢?

“哈哈哈哈!果然不下于三百五十人!正好!”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在人群外围炸响开来。

听到这个声音,方伯心头大惊,手中的酒杯也跌落下来。村民们全都清醒过来,除了那几个醉得不能再醉软瘫如泥的,他们全都惊慌的站了起来。

这时人们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起来了。

“噢!原来在举办一场婚宴哪!”那个声音继续响起,“省得我麻烦了!哈哈哈哈!”说着,一个魁伟的身影走了进来。

“魔王!是魔王!”一些人惊恐的叫了出来。

“怎么回事?”罗霄问。

“别问这么多了!赶紧带上玉汝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方伯声音急切微颤。说话间,将方玉汝推到罗霄怀中,说:“带着她快跑!”

“一个都别想走!”那人走近火光,罗霄这才看清楚,他全身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浑身肌肉虬结,眉宇间凶气毕露。最明显的是他左眼眶上有条长长的伤疤,从额头中间斜斜横过左眼;这使得他看起来更为狰狞!

“乡亲们!拚了!”方伯喊道。话音刚落,一柄长刀快如闪电,直接没入他的左胸。方伯满眼尽是不甘,双眼死死的盯着罗霄和惊慌失措的方玉汝,旋即,轰然倒地!

“杀!一个也不留!”疤眼男下令说道。

话音刚落,杀戮四起。顿时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爹——”方玉汝吓得顿时昏厥过去,双手死命得抓着罗霄胸前的衣襟,脸色惨白。罗霄也是震惊不已,他是第一次见识真正的杀戮,虽然之前他曾经参观过许多战争期间留下的大屠杀纪念馆,累累白骨虽然让他震惊,但是远没有亲历杀戮来的真切!他本能的抱着方玉汝退向篝火,以便争取最后一丝活着的可能性!

“师傅,救我!”是帕吉!罗霄抬头一看,帕吉正拼命的跑向自己,他还是那么的相信自己,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圣级高手,能够施手救他。可是,帕吉还没有跑出三步远,后面就有一个黑衣大汉赶了上来,挥刀直接砍向他的头颅。

“不要!”罗霄喊着,但是帕吉的头颅还是带着热血飞了起来,然后跌落在沙土中,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依旧圆睁,只是失去了光彩,并且极快的黯淡下来。

平时跟帕吉一同来去的那几个孩子,也在人群中被黑衣人或摔或砍或劈或斩,杀戮殆尽。罗霄能够很清晰的听到他们临死之前那充满恐惧和期盼的呼救:“师傅,救我!”但是他们的师傅罗霄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人杀戮。

罗霄真的恨自己,恨自己不是什么所谓的圣级高手,否则,这些活生生的刚才还是欢声笑语的村民们就不会惨遭屠戮,任人宰割!哪怕,这时候有挺机关枪或者***也行,就算无法拯救村民,也可以让这些魔王们当场偿命!

没有,什么都没有!

自己什么也不会!

悲愤、恐惧、震惊、无奈,罗霄心中五味陈杂,极不是滋味。他已经不忍睁眼去看那些正在被屠戮的村民,但是惨叫声却分毫毕现的钻进他的耳朵,折磨他的神经!

村民们还在被杀。他们争相跑向罗霄,临死都在大喊:“罗壮士,救我——”

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圣级高手的罗霄始终都不肯出手相救,所以眼神里尽是不解和愤懑!

杀戮还在继续。

疤眼男却看见了罗霄,他从方伯胸前拔出长刀,一步一步走向罗霄。长刀上不断滴落着方伯的鲜血,在火光中腥红可见。

血腥气味弥漫了整个空地,罗霄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后退,他紧紧地抱着方玉汝,打算生不同时,死也同穴!

“死吧!”疤眼男长刀一挥,直接劈向罗霄的脑门。

罗霄闭上了双眼,紧紧地搂着方玉汝。

但是长刀即将劈到罗霄额头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刀身上的鲜血却因为惯性冲向了罗霄,将他的额头和脸上溅满了鲜红。

“你是圣级高手?”疤眼男问道。

罗霄睁开了眼睛,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有圣级高手才有的红色的印记?”

“我也不知道!巧合吧!”罗霄说。

“你从哪里来?看你的发型和气质,不像是帕拉部落的人!”疤眼男问。

“有什么关系吗?”罗霄愤怒的质问:“你都杀了那么多的人,你还会在乎多一个?”

“在乎!我突然觉得如果留下你单独一个人可能会很有意思!”疤眼男说道。

“如果我真的是圣级高手呢?”罗霄问。

“那你会选择闭目等死坐以待毙?恐怕我刚一出现,就会被你斩杀了!”疤眼男说得极为淡然。

“如果我不死,我肯定会找你算这笔帐!”罗霄斩钉截铁的说道。

“哈哈哈!”疤眼男转脸看向那些黑衣人,他们已经将村民们屠戮殆尽,无论男女,部分老少,无一生还。“现在有多少人了?”

“总共三百五十五个!”一个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

疤眼男收回长刀,微微一笑:“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找我算账!”

罗霄看着他,不动声色。

“她是你的新娘子?”疤眼男转身那一霎那又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因为我刚好答应过提供三百五十六个灵魂!”说完,身形一动,已经将昏厥过去的方玉汝提到手里。

失去罗霄的怀抱,方玉汝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个黑衣人拎在手里,双脚凌空。

“不许动她!否则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并且杀了你!”罗霄双眼圆睁。

“小娘子,你说是杀你好呢,还是杀他好呢?”疤眼男用刀背在方玉汝的脸上轻轻蹭过。

“放开她!要杀就杀我!”罗霄说:“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还算是男人吗?”

“嗯?”疤眼男双目圆睁,刚要冲罗霄发火,突然脸上落上了几点口水。是方玉汝!

“你如果算个男人,就给他个机会!他会找你偿命的!”方玉汝转向罗霄:“罗大哥,永别了!”说完,玉颈往疤眼男手中的长刀上一拧,鲜血喷涌!

“还真是让人感动!那就答应你女人临死前的最后要求,放你一条生路!”疤眼男看了看紧握双拳额头青筋暴绽的罗霄,说:“记住!我叫澜!不要忘记来找我啊!哈哈哈哈哈!”疤眼男说完,舔了舔长刀上的鲜血,丢下方玉汝,扬长而去。转眼之间,黑衣人也都散得无影无踪。

罗霄一手抱着方玉汝,一手捂着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往外喷涌。

“罗……大……哥……”方玉汝还没有说完,苍白的脸就倒向了一边,双眼尽是不甘!

“啊——”罗霄第一次感觉到无助和崩溃!“浑蛋——!我一定要找到你,杀了你!”罗霄哭喊着,嘶吼着,状如疯癫。

过了一会儿,罗霄平静下来,他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举目四望,全都是冰冷的尸体,或是身首异处,或是肢残臂断,只有少数几个,就像方伯一样,被一击毙命,还算保留了全尸。

篝火猎猎作响,遍地鲜血狼藉,四周却是一片死寂。

“他们为什么要屠杀这个部落?”罗霄一边默默的挖坑,一边在想:“他说答应过提供三百五十六个灵魂,提供给谁?答应了谁?到底谁是后面的指使者?为什么不杀我?……”

罗霄不知道,他在挖着深坑的同时,乌瓦拉正在黑暗的空中大快朵颐!

清晨的阳光再次普照,篝火已经变成了一堆堆灰烬。

看着隆起的十几个硕大的坟冢,罗霄跪了下来,摸过一片碎碗,割破手指,鲜血滴落在泥土之中。“各位父老乡亲!我罗霄在此对天滴血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停止帮你们报仇!如有违背,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回方伯家中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向西行去。目标:贾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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