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福听到吴莫愁如此一说,那种绝望是所有没经历过的人都不能理解的。
“‘不’也没用,杂家只是想来看看多年的老友,让他死在杂家的面前,看上去还会体面一点不是。”吴莫愁竟将两条如麻绳一般粗细的双臂背向了身后,显然这是他很想看到的结局。虽然半路冲出来一个少年叫英无极爷爷,那都无所谓了,只一小小少年,又如何能逃出生天。
“你根本就不是人,”阿福本就木讷的白脸此时越发的苍白。
“杂家从来没以人来衡量自己,杂家是一条嗜血的狼,”吴莫愁说的很得意,却也冰冷。
听得吴莫愁如此地评价自己,阿福再也找不出可以骂他的话了。
如今的阿福几乎把所有的痛苦都放在了脸上,“老爷,先送小少爷走吧!”
本就失去内功与强大的武力支撑的英无极受的伤尽管没有阿福重,却已是面无血色,只看到他轻轻地点了下头,便再动静。
“想杀我吗?”
“若小少爷想为老爷报仇,请先拔出你的剑,不然你也没机会了!”阿福突然目光空洞,如僵尸一般,直直地看着熊渊。
“唰”熊渊并没有犹豫,一下就拔出了刺入阿福后腰的无情剑。
只见阿福利落地右手往后腰连拍了几下后,就止住了流出的鲜血。
那手法只比自己强而不会弱上那怕那么一丁点儿。
“呀-”就在熊渊惊讶于阿福的止血手法的间歇,阿福狠命地抓起熊渊的腰带,向高空抛了出去。
“报仇————”阿福看着飞入高空的熊渊大声喝道。
“今日杂家在此,一个都别想跑!”吴莫愁声音未落,十个黑影‘嗖嗖’地冲向熊渊应该落下地地方。
“不--”熊渊怒极的吼叫着,如今他才明白,阿福为什么要自己拔剑,他只是想乘机抱住自己。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阿福会把他抛向绝地,二十丈外,熊渊很清楚地记得,下面是差不多过百丈的悬崖。
熊渊疯狂地控制着飞起的身形,奈何阿福的力气之大,竟远远超出他的想像。他根本就没有落地的机会,只有一种可能,坠入悬崖。
“老骚猫去死吧你!”阿福借着十个守卫离开的机会,如飓风般的速度卷起层层黄土,冲到了吴莫愁的身前。
熊渊只看到了这一幕就跌落于悬崖之后……
“想与杂家拼命,你还不配!”吴莫愁轻描淡写地说着,向后急退几步。
眨眼间一轮如血飞轮飞了出去,同时也卷入淹没了阿福身影的烟尘之中。
冲过去阻止熊渊的守卫们冲到二十丈后,就在月色中急刹车般地停住了身形。迅速地折返而回。
此时已经没有了阿福的怒吼,只有缓缓跌落黄土的烟尘。
飞出去的飞轮已经回到吴莫愁的手中,滴着月色中暗红、冒着热气的鲜血,不用想。
吴莫愁还活着,这热血肯定是阿福的。
几名守卫没有表情地立在吴莫愁的身后,等待着盘问。
吴莫愁并没有急着去问个明白,他只是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喘息的英无极。
已经无力起身的老人此刻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又硬又平的黄土地上,此时多出了许多如拳头大小的块块。躺在远处虽看不真切,英无极却是知道,那绝对不是阿福卷起的土块亦或是石头。
因为此时已经看不到哪怕一点儿阿福的身影,却闻到了五脏的腥臭味儿,阿福就这样凭空地消失了。
看到吴莫愁如此的残忍,当然这已不是一时一刻的事,但是英无极的心碎了。
“丧心病狂的腥臊东西!”英无极愤怒地指着吴莫愁骂道。
“嗯!你也想这个样子吗?不!杂家怎能如此对待老哥这样强劲有力的对手!”此时吴莫愁的泣血飞轮已经收了起来,如先前一样,谁也不知道他的飞轮究竟放在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在他的身上,随时都会要了任何人的性命。
接着吴莫愁又淡淡地说道,“炸掉它!”并缓步向倒地的英无极走来。
听得命令,十人丝毫没有作声地冲进了‘暗河’的内部……
“老哥哥啊!”吴莫愁来到英无极身前,蹲下灯杆子般的身形,‘啪啪’地拍着英无极的脸,发着尖细的声音,“要你死的理由应该有数十个,而杂家要你死的理由只有一个,你想知道吗?”
“哼!”英无极怒视着这个带着腥臊味儿来熏他的卑鄙小人。
“杂家不去说,你老也应该明白的,哈!哈哈!哈哈哈!”吴莫愁狂笑着站了起来。
“放心去吧,你的后人杂家不去追究就是,只因他比你活的明白,也不想去知道那么多的秘密!”吴莫愁神情极是放松地看着已斜向西边的明月,“当然,你怎么死的他们是不会知道的,没有人能知道!”
“我的孩子们不会放过你,整个天朝都不会放过你这无耻的骚货,你会死的比谁都惨上百倍千倍!咳!咳!”
“哦,你老哥是没这机会看了,杂家就把你葬在这苍凉的北凉山深处,老哥您可高兴!”吴莫愁非常郑重在看着虚弱的英无极说道。
“好吧!那就多谢骚猫子了!”英无极竟在真的感谢他,也很相信吴莫愁说的这句话。
看着十个守卫身影已经出现在石门的后面,吴莫愁再次看了看英无极,“老哥,杂家为你送行了,”话语中竟然出现了少有的凄凉与孤独寂寞。
“兄弟别这样!老夫去下面等你!”英无极出乎了吴莫愁的意料,竟然叫了他一声兄弟,此时听去后半句虽说是在等他死,里面最多的却是一种东西,很少有人经历过的东西,他叫沧桑!
“老哥,终于叫杂家兄弟了,”做了一生对手的是吴莫愁,关了英无极二十年的人是吴莫愁。当吴莫愁说出这话后,自是深有感触,“杂家不会叫老哥痛苦,亦会厚葬于你,好让您的后人去祭拜你!告诉兄弟,你想葬在哪个山头!”
“兄弟费心了,比老夫的儿孙都孝顺的很啊,哈哈”英无极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在大笑着,“你身后的哪个山头就可以,要朝阳的,老夫要每天都望着你在京城的所做所为,到时好来讨债!”
“好!”
“轰!”
吴莫愁点头同意的同时,巨大的火舌自石门处喷了出来,他的手掌也是抚在了英无极的额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