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长剑纵马穿过胡同,心道:“原来这姑娘是为了躲避别人的追截才借我的马一程,目的是要引开追敌的注意力,对了,帮她就帮到底了。”言念及此,身后那个破锣般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雷长剑回头一看,只见两个怪模怪样的人自身后追来。这条街上的行人较少,那两人一经施展轻功,竟然快似奔马,眨眼间便已追到了马后,两人一声大喝:“留下人来!”一齐跃起,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各出一掌,往雷长剑后心拍来。雷长剑身子自马上跃起二丈来高,空中一个回旋,轻轻地落在一座茶楼上,迎风而立,笑道:“两位大侠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楼下的二个怪人,一个长发虬髯,一个短发长须,相貌都甚为丑陋。长须怪人破锣般叫道:“兀那小子,起快下来,听到没的,把小丫头交出来。”虬髯怪人怒道:“他要是胆敢不交出来,对他就不客气了,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做乌龟王八蛋。”长须怪人笑道:“那也不必,咱们先上楼去,软硬兼施,谅他也不敢不交出小丫头来。”二人一声呼啸,齐身纵上了茶楼,围住了雷长剑。
雷长剑知这两个怪人武功极高,自己决不是对手,当下抱拳笑道:“二位前辈,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二位,以致二位穷追不舍,还以大欺小,对在下大打出手?”这话正说中了二个怪人的痛处。长须怪人满脸通红,极是尴尬,,嘻嘻笑了数声,道:“哪里的话,你是小辈,我老前辈怎会为难小辈呢?嗯,你这小子对我二老不敬,怎么倒怪起我们来了?”雷长剑奇道:“这可真奇了,怎么是在下对二位不敬呢?在下当二位是前辈高人,高风亮节,德高望重,可不敢有丝毫不敬啊。”长须怪人捋了捋他的短须,笑道:“那好,我问你,你将那小丫头藏到哪去了?”雷长剑佯笑道:“小丫头?什么小丫头?前辈所言,在下甚是不解。”虬髯怪人大怒,短须根根直立起来,怒叫道:“你小子敢不说,我……我……”脸色通红,恨不得一口把雷长剑吃了一般。长须怪人忙笑道:“小兄弟,你还是说实话的好,把她交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然的话,我这位兄弟可不是好惹的。”
雷长剑笑道:“不知二位找那小丫头干什么?她与你们有什么仇怨吗?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二位不如就此罢手了吧。”髯虬怪人一瞪眼,道:“干你什么事?”雷长剑忙道:“是,是在下多事了,这就告辞。”言罢便欲抽身离去。长须怪人连忙张手拦住,笑道:“且慢,小兄弟,你先把她交出来再走吧。”雷长剑道:“刚才那女子确实是在在下的马上,但她却制住了我的腰间穴道,也不知跑了多远,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她早就不见了,这叫我如何说呢?”长须怪人眯起一双小眼,上下打量着雷长剑,笑道:“那小丫头武功差劲得很,跟她老子一样,看你这小子骨骼不错,怎么会着了她的道儿呢?”雷长剑心道:“你们两个老家伙武功这么高强,还不是一样的奈何不了她?”但这番话可不敢说出来。虬髯怪人捋起了袖子,道:“来,我试试你的功夫,一试之下便知道你有没有说谎了。”雷长剑慌忙道:“这个万万不可,在金陵城里,没有爷爷的许可,我是不能随便打架的。”短发怪人笑道:“你爷爷是谁?这么霸道!什么臭规矩,我们兄弟本事比你爷爷强,你不用听你爷爷的话,你爷爷要是不服的话,叫他来找我们好了。”
雷长剑想到爷爷,生怕误了大事,急欲赶去玄武湖,而且此刻那白衣女子想必也已经到了安全之地,当下突然指了指楼梯那端,叫道:“两位快看,那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吗?”二怪一齐身后瞧去,雷长剑耸身往下跃,正落在马上,纵马便往前冲。二怪发觉上了当,从楼上跳了下来,大呼小叫地追来。雷长剑驾马转过一个弯,刚想学白衣女子的那一招“金蝉脱壳”时,忽然只听“呼”的一声响,一条绳索模样的东西横卷过来,快速绝伦,一把便卷住了自己身躯,带得自已横空飞了起来。等他双脚一实,才发觉自己已站在街角的酒楼上,接着手臂一紧,被人一把拉进了楼里,底下传来那两个怪人大呼小叫的声音,朝马儿跑的方向而去。救雷长剑的是一个青衫中年人,面目生硬,极是惨白恐怖,显然是带了一张面具,只有两只湛然有神的眸子闪闪发光。雷长剑双手一拱,道:“多谢先生解围。”青衫人点了点头,道:“好小子算你运气,竟能逃过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吗?”雷长剑惘然道:“在下也不知道这二位老人是谁,今日之事想来真有点莫名其妙。”青衫人哈哈大笑道:“世上莫名其妙的事多着呢,小兄弟,这二人转眼便会返回,你赶快走吧,免得多惹麻烦。”雷长剑道:“是。在下剑气堂的雷长剑,不敢请教先生大名。”青衫人眼中精光闪动,道:“你是雷家的人?雷仲殷雷老爷子是你什么人?”雷长剑道:“是在下祖父。”青衫人道:“雷老爷子身子安好?”雷长剑躬身道:“多谢挂怀,爷爷身子还算清健。”青衫人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将桌上一个长长的包裹纳入怀中,道:“萍水相逢,日后有缘,当可再见。”言罢袍袖一拂,转身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