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微照。
月儿出神的望着火光,双目已尽呆滞,她难以想象师父竟会对她如此失望。她曾记得在儿时师父曾对他说起严厉的门规时说到,任何人都不能出错,哪怕是无心的过错。她记得当时问过师父,“师父,月儿呢?月儿也不能犯错吗?”
月儿清楚的记得那时师傅严厉的目光中竟有一丝隐晦的笑意。后来不管师父怎样否定她的一些古怪想法时,月儿都不曾忘记那一丝笑意。
她牢牢的抓住那丝笑意,仿佛那是她童年最好的玩具。
一想到这里,月儿就再也忍不住了,轻轻的抽泣出声音。孙怃见状紧紧的抱住月儿,但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摩着月儿的长发,借此安慰伤心的月儿。
就在此时,有人闯进房间。那人看到眼前一幕,虽有些须疑顿,但也并没影响到他来此的目的。只听他冰冷的说道:“柳月儿你已将身份暴露在世人眼中,师父不忍杀你,我却留你不得。”
“呵呵。”月儿直起身子,惨淡一笑,说道:“二师兄弟,你知道为什么即使你的功夫比大师兄还了得,可师父却不喜欢你吗?”
那二师兄微微一楞,面色稍显尴尬,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有话便说!”
月儿淡定一笑,回道:“因为你总是喜欢替师父作主张,你总是喜欢去猜他老人家的心思,却又每次无比愚蠢的猜到另一个方向。师父虽然只是提醒你,但其实心里早已对你厌烦之深了。”
“放肆!”二师兄弟脸色此时已经变的发紫,失去理智般的举刀便向月儿砍去,孙怃一个闪身闪到月儿面前,抬脚便向那二师兄踢去。二师兄虽此时理智混乱,但招式却是一点也不慌乱,只见他拔地而起,转瞬一个旋腿就将孙怃反踢翻在地。
孙怃自出江湖以来,何曾一招不过便败在他人手下,当即爬起身来又向那二师兄扑去。月儿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她明白论气力就是十个二师兄也奈何不了孙怃,但比技巧,却是百个孙怃也比不过二师兄。
再看眼前,此时孙怃竟抓住了二师兄的一处衣角,迅速将手腕一缠,一下便将那二师兄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那二师兄万万没有想到与他打斗的看起来平平无奇之人却有这等罕见气力,却是大意去了。还好这孙怃并没有扣住自己的筋骨,所以从中逃脱也就轻而易举。
果然如月儿姑娘所料,虽然孙怃凭借神力会在第一时间占的上风,但只要二师兄了解了孙怃的能耐,孙怃便会无计可施。此时的二师兄在逃脱其爪的同时,又是一记飞腿,狠狠的钉在了孙怃的肋骨之处。
孙怃一个狼苍跌倒在地,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已然战败。
“无知小儿!”那二师兄轻蔑的看了看孙怃说道,孙怃从未受过此等屈辱,当即又要强硬站起身子欲和那二师兄拼,哪知自己此时像是被定了身,浑身即使有力却也动弹不得。
“柳月儿!”二师兄转向月儿说道:“你放心,即使门主这次有意饶过你们,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要不了几天坛主会亲自来到蹁门。”
月儿听后,轻蔑的看着二师兄说道:“原来你欲杀我,是为了邀功行赏?”
“有何不可?”那二师兄说着面目中又现杀机。
“你知道有一种人,他自认为自己很聪明,总是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比他人占的先机。”月儿说着,指向二师兄,又说道:“你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可是你却从来不会去想在别人赞赏你的同时,心里会有多恨你。”
“你闭嘴!”二师兄喝道!同时一掌击向月儿,月儿根本无意躲这一掌,当即被打退几步,口中立即渗出鲜血。可是即便如此,月儿依然不屈不卑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今日你就是杀了我等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但是等坛主到了,也许他不会怪你自作主张,但是必然他会把你看成眼中钉,总有一天你会因此而付出生命代价。”
“你说完了?”二师兄咬牙切齿的说道。月儿又是轻蔑一笑,转身向已神志不清的孙怃走去,显然是已做好了与孙怃同死的准备。
而姜尚此时依然闭着双目,无动于衷,这不由的让人大为不解。
“好!”那二师兄见状说道:“今天我便暂且饶你们性命,等坛主来了,我便是要请命当着坛主的面杀了你们,功我一样领,也不会落的眼中钉的下场。”说罢,嚣张拔焰的走了出去。
此时姜尚才睁开了双目,当即让月儿扶直了孙怃疲软的身体,一指通向他的后颈动用法力为他疗伤。
片刻功夫不到,原本已近昏迷的孙怃便恢复了正常,倒是月儿因受那结实的一掌,当即昏了过去。
……
月儿迷迷糊糊中似听到有人在关切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微微睁开眼,发现师父和孙怃都在她的眼前,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生怕是一种幻觉。
“师父……”月儿委屈的扑到老人怀中,老人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慢慢的说道:“丫头,师父都知道了……”
“还望门主能为月儿作主。”孙怃扑通就跪在了老人的面前,那老人却也不阻拦,点头称道:“后生有情有义,今后月儿和你在一起,老夫我也就无所挂念了。”
“师父?”月儿诧异的问道:“师父,为什么这么说?”
那老人听后,长叹一口气,半响才说道:“你那畜生般的二师兄,翅膀硬了想要飞的更高,心里早就不把我这灯枯叶黄的门主放在眼里了。而这畜生近年来痴练武艺,只怕此时为师也奈何不了他了。”
“那师父为什么不报告给坛主呢?”月儿愤愤的说道:“难道若大个水罗袖就没人治他?”
“此事说来话长。”老人黯然的说道:“水罗袖的光景早已不比五年前了,此时天下未乱,我们这水罗袖却已经乱的很了。也怪为师糊涂,原本只想让你三师兄叫你回来好在老夫闭目之前在见你最后一眼,可谁想到这畜生竟然胆子大到了极限。”
“师父……”月儿哽咽了,原本她以一向视之如父的师父不愿再面对她了,哪想到老人的心思竟然会如此的简单。
“丫头,别哭了……”老人说道:“趁为师还未闭眼前,或许还能带着你们逃离翩门。这把眼泪,还是留着为师过去在哭吧。”
“走!”老人拉着月儿就欲望外走。那知月儿却死死的拽着老人衣袖,恳求道:“师父,不能这样,月儿若是走了,你老人家就等于是与整个水罗袖为敌了…..”
“老死不如战死。”老人说着,提起了手中的长剑,笑道:“想我杜孜尤十年未提此长剑,今日在拿也是力气不下当年。”说着不等月儿等人回话,便打开房门窥视了一番又说道:“门外有我下令,暂时无人看守,我带你们去寻大师兄,穿出长廊后一切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月儿见自己劝阻不了师父,便也只能含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