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楚的家筑在城西竹林之处,虽偏僻却显幽雅之美,闲竹上偶有燕雀停留,清风拂过,叶落燕飞,却是人间一处好风光。
三人刚进家门,恰碰到采桑归来的一清秀女子,那女子一见生人,尽显羞涩之态。裴楚刚接过女子手中的桑篮,就见那女子慌忙跑进了家里。
裴楚尴尬的冲着姜尚二人笑了笑,解释道:“刚那女子便是我的内人,从来没见过生人,才有那般模样,还望二位莫要见怪。”
“裴兄何来如此之说啊。”孙怃笑道:“女子肃重古风乃是好事,兄有此妻当引以为荣才是。”
裴楚内心显示是赞同孙怃之说,所以听后倒也不谦虚了,直冲着二人憨笑着说:“那是,那是。”
……
三人一进厅堂,闻得三杯清茶飘着幽幽淡香,却见裴氏低头站在一旁。三人也相对苦笑安坐了下来。
“夫人,今年桑叶可新?”姜尚笑道。
裴氏这才微微抬起头,见发问的乃是一老者,便回道:“回贵客,今年桑叶不如往年,却也能养出较好丝虫。”
姜尚微微品了手中的茶,回道:“想来也是如此,夫人能泡出此清净之茶,养出丝虫又怎会是凡品呢?”
裴氏听后,微微抿嘴一笑,回道:“借贵客吉言。”
“大叔实在是太过夸奖内人了。”裴楚笑道:“其实这沏茶和养虫本事也是外来,只是内人偶得机遇学会了罢。”
“哦?”姜尚倒是一惊,问道:“何是外来之说啊?”
“还是让内人告诉二位吧。”裴楚笑道。
“夫说的是。”裴氏若有所思的说道:“此事还要从一年前说起。那日我和往常一样上南山采桑,采至半路发现一姑娘躺在杂草之中,待走进发现这位姑娘像是负了重伤,于是我把她背回了家。药治加以休息这位姑娘倒也慢慢醒来了。”
“说来也怪啊。”裴楚接过话茬,说道:“这姑娘醒来后对负伤一事是只字不提,人也不善言谈,我夫妇二人也不便多问什么。姑娘伤好后,为了报我内人的救命之恩,便教了她一些本事,比如这沏茶,养丝虫。”
“想来此女子定是不凡咯?”孙怃好奇的问道。
裴楚感叹道:“谁说不是呢,那姑娘不仅是教了内人一些生活技巧,而且还教会了内人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虽说简单却也让我这五尺壮汉都吃苦不己啊。”
裴氏这时痴痴一笑。孙怃见状自然明白其中意味,当即哈哈大笑,看来这裴楚定是外羞内柔定然也不乏可爱之时了。
“这女子后来去了哪里呢?”姜尚问道。
裴楚想了想回道:“自从谢恩告别后,这姑娘就没在和我二人来往,也许还在城里,也许已经离开了,说不准呢。”
“裴兄可知该女子名讳?”孙怃好似想到了些什么,急忙问道:“该女子容貌如何?”
裴楚一楞,却没想到孙怃有此一问,半响尴笑几声,回道:“名讳问过,只是姑娘不愿告知也就没在勉强了。至于容貌,甚是好看。”说着还偷偷望了他夫人一眼,怕是招惹生气。
那夫人见状,笑道:“夫说实话,我怎会生气呢。那姑娘确如夫所说,我从未见过比她还好看的女子,可是不喜言谈,不拘苟笑,好象每日都忧心重重的。”
“师父!”孙怃突然激动,也不管裴氏夫妇在场,当即向姜尚问道:“会不会是月儿姑娘?”
姜尚表面不动声色的回道:“或有这种可能。”其实内心却是一惊,莫非真是月儿姑娘?
“夫人,你能否告诉我,当日她离去的方向。”孙怃欲离去。
裴氏夫妇见状似已明白,指向城北方向。眨眼间,那孙怃和姜尚二人便已飞身离去。
“二位贵客,若能寻得且记的回来一坐啊!”裴楚冲着离去的身影喊道:“若是不能,也可回来歇息。”
……
城北之地似比城东更为僻静,没走多远,姜尚二人便已寻不着人。这一路上其实孙怃不是没想过月儿留在此地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觉得冥冥中他和月儿姑娘的故事还没结束。
“师父,你说月儿姑娘为什么会受重伤来到此地?”孙怃心有余悸的问道。
“这不难理解,当月儿姑娘的秘密被揭穿之时,她的性命就很危险了,既要直接成为复仇商人的靶子,又不能不排除周公杀人灭口的行为。”
“可是师父当日为什么不提醒我?”孙怃幽怨的问道。
姜尚长叹了口气,回道:“当日情形你该历历在目才是,试问你为何不留住月儿姑娘?为师就算有千言万语当时只怕是说不得。”
这个道理孙怃怎会不知,他哪里是在怪姜尚,其实是自悔不己。若当日能留下月儿,或鼓足勇气跟月儿一起走,哪会有今日之悔。
就在这时,眼前好似有人影穿过,转瞬消失在了树林之中,姜尚二人随即追了过去,没追多远,就听到了小树林里传来刀剑碰撞之声。
二人一惊,相视一眼便偷偷的跟了过去。
眼前有两帮人正在厮杀,一帮明显是周公的便衣侍卫,而另一边不用猜想定是复仇的商人团伙。
看到此景,孙怃已是欣喜不己,看来自己的知觉没有错,月儿想必就在附近了。只是眼下的路被这两帮人给堵的死死的,这点让人甚为烦恼。
眼前便衣侍卫的数目要远远多于商人团伙,这样下去商人团伙是撑不了多久的,孙怃虽有心帮他们,但他知道眼下应该静观其变,这有顺着他们其中一队,才能够找到月儿。
果然不出所料,商人团伙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带头之人当即下令撤出此地。那便衣侍卫见状,也没再与他们纠缠,向树林深处走去。孙怃二人紧紧的跟再其后。
没跟多远,突闻淡淡续续的一阵笛声从树林深处传出,顺着笛声向前百步,一座木屋突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