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冰冷如水,杀气寒人心魄。
蝶心抓着大刀,有意在陈傲今的脖子上拖了一拖,立时将他的脖子割出了一道寸长的伤口,殷红的鲜血片刻的功夫就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地上。原本还硬撑着的陈傲今立时吓得心胆俱裂,忍不住大喊道:“爹爹,救命啊!”
空中赤红的血芒还在和蝶心的两柄龙鳞剑纠缠不休,蝶心却一脚将陈傲今踹翻在地,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四周观看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修道者之间的争斗,多使用道术解决,而且各人都修炼有厉害的法宝,自是没有人愿意拿刀砍人,但今天他们偏偏见到了这一幕,自是哭笑不得。
陈哺机被蝶心挡住了视线,还不知自己儿子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此时一听儿子呼救,不由大惊,闪电一般冲到金钟罩外,一见儿子脖子上鲜血横流,顿时骇得魂飞魄散,却无法进入金钟罩内救人,于是着急的大吼道:“道友,犬子现在认输,还不将他放开!”
蝶心哈哈一笑,右手一抖,大刀却变成了一根白菜杆,随手扔到已吓得魂飞魄散的陈傲今面前,随后召回两柄龙鳞剑,对着洞真施了一礼,嘿嘿奸笑道:“观主,小道侥幸获胜,您的金钟罩可就要归小道了。”
洞真呵呵一笑,右手一挥,金钟罩立时化为拳头大小,落入蝶心的手中。陈哺机一见金钟罩收回,立时冲到陈傲今身前,抓起来一看,发现他的脖子上只是一个寸长的小口子,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转眼却又看到地上的白菜杆,顿时气得脸色通红,冷哼一声,拎着儿子转身就走。
蝶心满意的看着手中的金钟,只见这钟完全由黄铜铸就,表面上光滑如镜,里面却刻满了工整的铭文,正是此钟的祭炼及使用之法,钟内顶部刻着几十个繁杂的符文,其间缓缓的有光华流动,偶尔迸出一两个符文,却又缓缓的渗入钟体内。
霍瑶兰不安份的坐在其母何悟晴身边,一双灵动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蝶心的身形,眼中尽是迷醉的神情。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内的何悟晴,心中不由暗叹女大不中留,一边摇头叹息,一般也留意起蝶心的一举一动来。
霍瑶兰一见蝶心轻易的将陈傲今打翻在地,立时高兴得手舞足蹈,随后又听到他的呼救声,更是乐得前仰后合,指着倒霉的陈傲今道:“大笨蛋,就这知道养虫,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何悟晴看着调皮的女儿,忍不住连连摇头,却见她猛然又跳了起来朝蝶心冲去,吓得赶紧将她拉住,拖到席上坐好。然而她并不安份,忽然站起来冲着蝶心喊道:“喂,我的金钟罩,你答应送给我的!”
蝶心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席上,猛然听到霍瑶兰的喊声,不由好笑的摇摇头,不理四周怪异的目光,托着金钟罩走到飞霞庄酒席上,向何悟晴稽首道:“夫人,请恕小道无礼,只因小道有言在先,因此需将这金钟罩赠与令媛,请夫人不要责怪小道唐突才好!”
何悟晴站起身还了一礼道:“道长言重了,小女一向顽劣,请道长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这金钟罩乃是洞真先生赠与道长的宝物,小女怎能接受?”
“为什么我不能要?”霍瑶兰一听母亲的话,立时站起身一把将蝶心手中的金钟罩抢了过去,拿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咯咯娇笑。
何悟晴一见女儿竟将金钟罩抢了过去,顿时有些尴尬,正要说女儿几句,却被蝶心接过话头道:“夫人,这金钟罩乃是小道心甘情愿赠与令媛,绝不会因此携恩图报,还望夫人不要因此感到困扰!”
蝶心虽然是小贼出身,但在潜山派的六年中却学会了不少东西,因此此时和何悟晴对答起来,竟显得极为得礼,而且举止有度,不吭不卑,显示出极好的教养,俨然是一大派弟子所为。
何悟晴眼见女儿抓着金钟罩高兴得手舞足蹈,心知不可能再让她还给蝶心了,于是只得施了一礼道:“如此就多谢道长了。”
“哪里哪里!”蝶心赶紧还了一礼,又道,“小道还有两个同伴坐在那边相等,就此告辞。”
“道长不必心急令友,有西山道的道友招待,令友自不会受冷落。”何悟晴一见蝶心要告辞,立时出言相留道,“道长何不在此安坐片刻,容我借花献佛,敬道长几杯水酒,以感谢道长赠宝之德。”
蝶心一听此话,眼珠转了几转,暗道:“乖乖个隆冬,丫头他老娘不是要借此考验考验小爷吧?”
霍瑶兰一听其母的话,立时高兴起来,跑到蝶心身边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咯咯娇笑道:“娘,不用感谢他,反正女儿以前也帮助过他,他送我一件法宝正好相抵。”
蝶心一听此话也赶紧附和,何悟晴见自己女儿阻挡,只得作罢。霍瑶兰靠着蝶心唧唧喳喳说个不停,不给其母丝毫问询蝶心的机会。两人聊了不久,忽然感觉有两道忿恨的目光射来,回头一看,正看到陈傲今坐在附近一席上,双眼喷火的看着两人。
霍瑶兰向他做个鬼脸,回头对蝶心低声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将他一刀杀了,这大笨蛋整天跟在人家后面,烦死人了!”
“丫头,他是西山道的客人,我怎能将他杀死?”蝶心一听这家伙整天纠缠霍瑶兰,心中不由酸酸的极不好受,于是眼珠一转,嘿嘿坏笑着轻声道,“不过我倒有几个法术,可以好好的整整他。”
霍瑶兰一听,立时双眼泛光,不停的催促蝶心快点施展。蝶心嘿嘿一笑,伸手一点地面,一道白光闪电一般钻入地下,片刻后桌子轻微一震,那陈傲今猛然嚎叫一声,一头栽在地上。
陈傲今的号叫凄厉而又短促,立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与他同席的几人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将他扶起来一看,却见他抚着屁股叫道:“这凳子上有什么东西,屁股都快被扎烂啦!”
那几人心中奇怪,转头朝他坐的凳子上看了看,只见凳子上除了中间一点血迹之外,倒是光滑平整,没有一点问题。陈傲今叫完之后也发现凳子没有问题,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又恨恨的坐到凳子上,抓起筷子恨恨的吃了几口菜。
众人奇怪的看了观看了片刻,又回过头继续喝酒闲聊,蝶心却又伸手一指他手上的筷子,那筷子立时变为两条青蛇,一蹦而起,一条咬住了他的左腮,一条咬住了他的右腮。他又痛得大吼一声,一把将两条蛇扯下拍到桌上,两蛇立时就被拍死,又化为两只筷子,却断成了两截。
众人又惊讶的朝他看去,只见他满脸血迹,惊恐的指着筷子道:“他们咬我!”
众人一看那断成两截的筷子,不由哈哈大笑。陈哺机此时已被他气得脸色发青,忍不住指着他吼道:“畜生,你又在叫什么,莫非还嫌给老子丢的脸不够多吗?”
陈傲今看看那两只筷子,又看看其父,却是有理说不清,不由恨得一拳砸在桌上,然后愤愤的坐下不再说话。众人看着他谈笑了片刻,又回头喝酒闲聊,不再搭理愤愤不平的陈傲今。
蝶心此时的枯木逢春大法和化形术已经施展得纯熟无比,施展时早已无迹可寻,那陈傲今被凳子上猛然长出的一根木桩扎得血流不止,等他去看时,那树桩却又化为一层薄薄的木板覆在凳子上,一时哪里看得出异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