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猛地奔了出来,抓着也奔过来的清诀的袖子大口的喘气。嘴角颤抖,比看见阎王还恐怖,“阿诀,屋里有蛇,我,我还摸到了。”
清诀听罢,拉着她前后查看了一番,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道:“屋里怎么会有蛇?”
抬眸看他,又低下头去,松了手,咳了咳,仍心有余悸,她此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人家还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蝇,她却是没被咬过,看见了蛇,也怕得要命。
莫负指给他看,“就在门口,好像是死的?我不知道,我出去的时候是没有的。”
清诀看她恢复了过来,点开随身的火折子,瞬间,房间就亮堂堂的了。
地上,果真是有一条小蛇,清诀踢来踢去的看,心里讶异非常,这种黑色东西,南樾是没有的,只有明榭才有,难道,是慕容海?
目前,除了慕容海,还没有谁要来害他的主人。
对着一旁的莫负说道:“这种蛇,名黑麒麟,乃明榭所出,剧毒无比,养它之人也得月月以人血贡之,否则,便会遭到它的反噬。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养这种东西?”
眼里的幽光,望向了慕容海所在庭院的方向,好个慕容海,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还能有谁,慕容海呗。”莫负也踢了踢它,想着看能不能废物利用,用它研制出一份毒药来,专门还给慕容海,“那个老家伙,除了会使这些阴招还会使什么?”
莫负点亮了屋中的烛火,找来快破布把蛇包了起来扔院子里去,拍了拍手,有些莫名的得意,“唉。向我怕蛇怕得要命,如今,为了还给慕容海这份恩情,竟然都可以不怕蛇了。”看了看清诀,清诀却是莫名的看着她,她讪讪道:“嘿嘿嘿,我脸皮厚,你要习惯。”不是命令,纯粹就是她因那双幽深的眼睛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无聊说辞罢了。
“主人,我去给他些教训如何?你上次研制的腐烂膏不是还没找到实验对象吗,不如让我去试试?”
清诀对着她笑,能看见莫负如此可爱的的表情他很荣幸,不过,慕容海既敢如此做,就要做出这件事发生的严重后果。
莫负摇了摇头,笑得有些诡谲,“不用,太早了,半月后就是我与北宫涣离大婚的日子,我离开这里的前一夜,在让他尝尝苦头,那药还不成熟,我又加进去了一种药材,还埋在土里发酵呢,这种药,哈哈哈,毒得很,与我原来的药膏调和,可谓是干柴遇烈火,越烧越带劲,而且?”莫负卖着关子,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得天花乱坠,“而且啊,他还会在每个雷雨天浑身发痒,挠破皮不讲,天下除了我,无人能解。”
清诀咋舌,这个主人,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这份沉着与冷静,他佩服,由衷的佩服,如果说先前同意与她出谷,是因为好奇的话,那么从相处到现在,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想跟在她的身边了。
因为离王不知道什么原因提前了婚约,所以,皇帝谕旨一下达,离王府就叫来南月宫的人开始布置了。
相较于离王府地团结一心热闹非凡,慕容府,那就冷清的像个晚秋的麦地,一缕风飘过去,带不起半点涟漪。
莫负才不在意这些呢,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家,布置不布置,与她又有半毛钱的关系?
唉,她现在担心的只是,自己年纪轻轻的竟然都要嫁做他妇了?到底对不对呢?她倒是不怕北宫涣离欺负她抛弃她云云的,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一嫁过去,是不是就没有自由了?
她那么疯癫,那么四肢发达,那么无拘无束,如果他敢不让他活动,哼哼,她就离家出走,反正他奈何不得她?瞟了一眼对面的清诀,吓了一跳,清诀今天脸色不是太好,像是被人摁在水里泡了个半天,严重缺氧,挥了挥手,“阿诀,坐在这里来。”
昨晚的事情,他不会还在意的很吧?
清诀很听话的坐在了她的面前,喏喏的不讲话。
嘿,莫负纳闷了,这个家伙,不会是抽风了吧?
“你怎么了,我看看?”伸出手准备为他把把脉,看看情况,哪料清诀突然的站了起来,神情甚是凄楚,莫负更是纳闷了,不会是因为她要嫁人了舍不得吧,她又没抛弃他呀?
“阿诀,你又不听话了哈,小心我揍你。”
“主人?”清诀不知说什么好,总觉得现下说什么都不好,但不说也不好,踌躇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莫负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他,还真是万分的不习惯,抚眉道:“阿诀啊,有什么话就说吧,你这个样子,让我看着严重怀疑,是不是我把你卖了?”
唉,清诀听了她的话,更是无奈,主子啊,你真是不懂得我的良苦用心。
顿了顿,还是说了,“主人,你真的要嫁给离王?”可不可以不嫁呀,她跟着他浪迹江湖,多美哉呀?
他哪里好意思说出来碰壁,这莫负,他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他,说出来,卯不定就是遭她一阵大笑,然后挥挥大手,一阵打趣,在严重一点,指不定就认为他想媳妇了,拉着他去相亲,然后,在她新高采烈中逼着他成亲?
如此这般,那还了得?
他还是这样子吧,每天跟在她的身边,只求她平安快乐就好。
“嗯,是呀,你,有什么感言要发表的?”
清诀笑道:“主人高兴便好,离王,在外,是个决胜千里地将才,在内,亦是一个运筹帷幄的良相,的确是个好归宿。”
莫负呵呵呵的乐着,这个木头脑袋,竟然也会夸人了,就像在巴结她一样,专拣她高兴的讲,待准备叫他去谷中请神仙爷爷参加她的婚礼,这边,慕容海领着一干老妈子来了。
莫负装没看见,扭头转身进屋。
这个老东西,一来准没好事,指不定就是来看看她有没有挂掉呢?她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他掐架,免得污染了她弱小的心灵。
“慕容千雪,你给我站住!”慕容海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慕容千雪,他当初就该掐死她,养那么大了,忘恩负义,竟是白养活了。
莫负本来就相当不待见他,尤其是他这副公鸭嗓子,一听见就止不住地往外冒火,转过身来,懒懒的靠在门栏上,抖着一只脚,要死不活的模样,“我说慕容海,我都要嫁出去了,你能不能积积德,你就不怕日后死了没人帮你收尸呀?”
“慕容千雪,真是不知好歹的畜生!”
“慕容海!”清诀扫着他,要不是莫负先前有交代,他早就挥挥大手一刀灭了他了,还容得了他在这猖狂跋扈?
莫负笑眯眯着,慕容海闻罢却是哼了一声,他知道他们现在不敢动他,所以,并不放在心上,加之机会难得,本待好好的显显他的霸气,想到了半月后就是她与离王的大婚,关于此,他是万分的不愿意张罗,不过,他一国丞相,表面功夫却是要做做的,总不能落人口实。
“来人那,还不为二小姐量量尺寸,好赶做嫁衣?杵着做什么,我慕容府请的,可不是些白楞子?”
几个老妈子喏喏的应着,看了看莫负,准备扔下小命走过去,这两面都不好惹,她们可真是两面受敌,一个不注意,都得掉命。
“我不要!”莫负扫着慕容海,语气要多讥讽就有多讥讽,“你慕容海的东西,我莫负可没那个胆子消受,万一一个不慎,穿出个四肢瘫痪就惨了,我还那么年轻,可不能因为一件衣服,到时候墓碑上写着‘此女脑残,贪图红衣,误信奸人,命丧黄泉,后人谨记’,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慕容海大手一挥,转身就走,这个女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走!”
“走吧走吧,我的嫁衣,自有人为我准备,你,没资格!”莫负仍旧不放过他,在他的背后笑呵呵道:“慕容海,你既然敢背后和我玩阴的,你就要做好承担惹毛我的后果,很快,你就会收到我来此的第一份大礼。到时候,可不要激动得晕过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