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寺中。棋盘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棋子,明显是师爷白棋占了优势,诸佛灭道看了一眼棋盘,叹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忽然表情又变得狰狞凶恶起来:“操,老子本来就不是人,信什么命?老子偏偏就要逆天改命,成佛了又如何?老子一样能把他灭了!”随后黑棋落在了一个非常奇特的地方,看似被白棋包裹着,殊不知包裹了白棋,佛智半眯着眼:“这局固然天衣无缝,可三张布一起织的衣服,衣服里面的布料却不一定是棉花,也有可能是败絮。”抽了口旱烟,一子落下,又杀了一片黑子。
庆云散发的佛光,惊走了西北魔鬼和青衣客,法力较低的众小妖直接被这佛光照落反间投胎为人,庆玄打心底里的为庆云高兴,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竟然成了佛,就像相处了十年的兄弟忽然成为千万富翁一样,庆玄一时竟喜地说不出了话。庆云罗汉莞尔一笑:“玄弟,应天就靠你了,我必须要去佛界如来佛祖报道受封,否则便是自贬为人,其实自贬为人也没什么,心境到了,放下之日,诸相非相之时,人人皆佛,但我刚才那一片佛光一照,已能算到应天已无大难,虽然有些荆棘,如无意外的话便不需要我了,只要再有变数,我立刻不受甚封号了,立刻下界助你。”庆玄却没注意到庆云送出了一缕金光,直道是自然发射出去的。庆玄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师兄你快去吧,莫要误了时辰,没了果位。”只见庆云身上冒出丝丝白气,若有若无,缓缓上升,一重天,二重天,三重天……直到三十三重天之上,便再也遥不可及。庆玄正正着望着庆云罗汉已然消失的身影,大喜之后忽然有些怅然若失,至于为什么,他自己却也说不出来。猛地回过神来:师兄弟们还在应天受困,我不可不去。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暖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成佛亦是如此,刚才庆云佛力加持之下让庆玄法力更上一层楼,已经从两千年变成了三千年修为,而且金光加持之下,法力也全都恢复了。念起腾云咒,赶上应天。半炷香的时间后,庆玄遇到了笑和尚一行人。笑和尚有些诧异:“小和尚,你怎么跑出来了?”庆云将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笑和尚低头沉思片刻:“原来刚才那道助我的金光是应天的师弟传来的,你既然能将金光之势原原本本的道出,我姑且信你,而且那种金光确实是有人成佛飞升才有的,那道金光没把你照落房间,证明你心中无愧,确实是我冤枉你了,是贫僧的不是。”谁把双手合十,给庆玄行了一礼。庆玄连忙扶起笑和尚,问道:“你们已经走了那么久,怎么才到这里?”笑和尚叹息一声:“说来惭愧,我们一行人行到这里之时,忽然被五个妖怪拦了去路,这5个妖怪长得奇形怪状,四男一女……”庆玄猜到了八九成:“应该是青海门下的五个弟子。”笑和尚点了点头:“瞧他们身形法术,应该是的。”庆玄道:“快走吧,应天上面的师兄等着我们呢。”
一行僧来到应天寺,只见寺门口有一人,一袭黑裘,灰色的斗笠遮脸,怀中抱着一杆枪,静静的立在门口,宛如一尊石雕,后面站着几个小妖,法力均在千年之上,庆玄正要上前,却猛地被笑和尚拦住:“此妖妖气极重,修为不在我之下,身后小妖也不弱,我一个人没把握,众弟子听令,随我一同攻门!小和尚,你入应天。”随后笑和尚拿出佛珠,砸了过去。黑裘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待到弥勒佛的佛珠达到三尺之前,猛地向后一跃,这一跃角度刁钻无比,身法灵动至极,似黑蟒隐于黑雾之中伺机而动,既挡住了庆玄的去路,也躲过了这一砸。笑和尚猛然如临大敌:“此人身法乃是当年正邪大战老魔头的鬼跳,那老魔头是你什么人?”黑裘人道:“法器挺好,可惜用的人就差了点。”一个妖怪声音竟然出奇的好听,深沉绵长,又带着些活泼轻挑之意。笑和尚本来面无表情的脸这时拉了下来,知道这妖怪有鬼跳,用任何法器也伤不到他,索性收起佛珠,右手拔出僧棍,左手背后,三七弓步,凝神而立,宛若猛虎伏在地上随时准备攻击猎物,庆玄反正过不去,索性赞道:“好一招伏虎罗汉的虎扑式。”黑裘人却没摆任何架势透着斗笠也能从眼神中看出蔑视和不屑。那黑裘人似乎对庆玄更感兴趣,不理会笑和尚转身对庆玄笑道:“你这小和尚有趣的紧,我看你身上法力不过三四千年,别的和你修为差不多的和尚,不是吓得腿软就是呼吸不过来,你却有闲心夸赞这胖和尚。”庆玄望着笑和尚身后那些如临大敌的僧人,一些神情紧张,神经紧绷,一些不住后退,心中渭然叹息,嘴上却调侃道:“你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哪儿来的压迫感啊?”此话就是想激着黑裘人揭下斗笠,让笑和尚认明身份,好对症下药,对门出招。黑裘人不受他之激,微笑道:“你这小和尚生的不俊,嘴却挺厉害的。”庆玄打趣道:“你斗竖遮脸,想必生的挺俊了,怕别人被你美死吗,这倒符合了我佛家慈悲之道呀。”黑裘人似乎就跟听不懂反话似的:“你这小嘴儿真甜,看你夸我的份上,我就让你进去吧。”庆玄陡然警觉起来,心想:此人绝不至于如此轻易放我进去,莫非他要趁我进去,毫无防备之时偷袭?也不对,笑和尚在那里,只要他敢偷袭,笑和尚一击必中,反正我坦坦荡荡,还有庆云师兄转交给我的麒麟护心镜,就算他有甚诡计,护心镜帮我一挡,只要一招杀不死我,他就必会腹背受敌。随后朗声大笑,道了声谢,昂首阔步走入门中。